当第二天的黎明迎来的时候,许长安就下意识的醒了过来——这是他养成多年的习惯,到了这个点,就自然而然的醒了过来。

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许长安的思绪也渐渐想起昨晚的事情。

破空的剑,碎片的记忆。

轻叹了一口气,许长安揉了揉太阳穴,眼神低迷……其实对那一剑,他已经释然,也许就如同夏依沫所说的那般,自己真的是某位很厉害的人物。

可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许长安也不想了解,他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更让许长安在意的,是那突然冒出来的记忆,那陌生而又鲜红的记忆。

那是我吗?……

……

不知。

沉默。

缓缓的停下了手,许长安眼神中浮现出了疑惑,但接着,疑惑又埋入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淡。

他不再想。

他明白,自己身上有很多问题,这是无法靠想去解决的,哪怕坐在这里想一天都不行。

解释不了的东西暂时放下。

许长安想练剑了。

他打算起床——可没一会儿他又意识到了什么,这应该不能算起床。

因为他没有睡在床上。

也没有睡在椅子上。

这个夜晚,他是盘着腿,坐在地上睡过去的。

会这样的理由说来有点麻烦,但可以归咎与夏依沫的身上——此时的她正靠在许长安上的背上。

而许长安也反应了过来,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稍稍回过了头,那是夏依沫的脸。

她靠在自己的背上睡着了。

思绪一顿……然后慢慢苏醒。

许长安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夏依沫那激动的反应,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只是自己太在意记忆中出现的对话,以至于忘了这事。

好像是说……要测试一下自己的极限,然后把灵力一直不停的传给自己……

再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通宵失败。

回忆完毕,许长安无声的苦笑了一下,他只好小心翼翼的起身,把夏依沫抱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然后离开房间。

院子桃树依旧。

少年的身姿也如旧。

他取来了剑,然后再次劈、挑、砍、刺。

此时的许长安体内存有着灵力,甚至比昨天晚上的还多——这都是夏依沫的功劳,虽然说通宵失败了,但存在的灵力是确确实实的。

许长安已经抓住了灵力的使用技巧,大概还算简单,甚至都不要自己去练习,如同肌肉记忆一样。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剑,许长安觉得,那只能算个乌龙。

毕竟那时的他,挥剑的时候什么都没想,手痒一般就挥了出去,于是灵力也跟着一起,什么都没想的挥了出去。

可要是挥剑的时候,用意志稍稍压抑一下灵力,就不会变成那样了——就像许长安现在做的事情一样,他只是普通的挥剑,像以前一样。

灵力保存完好,一点不漏,除了偶尔分神,但慢慢的,就连分神也都消失了。

许长安好像很熟悉掌握灵力的这种感觉,而不是靠着练习慢慢熟悉——如同鱼儿游水般,十分的顺滑。

时间流过。

深吸了一口气,少年的剑影继续挥舞。

直到半个时辰后,下人敲响了院子的大门,送来了早饭,他才歇了下来。

似乎对许长安来说,有了灵力也没有怎么样,知道那么厉害的一剑是自己挥出的,也没怎么样——许长安还是和以前一样,日复一日的练剑。

像个很普通的普通人。

只是多了一份毅力。

端着早饭走入了房间,夏依沫依旧睡着,许长安见状,轻手轻脚的转身走回,坐在了院子里面。

桃叶吹动。

飘落于地。

时间慢慢推动。

再次练剑的少年。

挥洒自如。

接着是再次响起的院门。

太阳不知不觉已经挂在了头顶。

许长安抬头,接过了午饭,踏入房门。

床上的夏依沫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她像是刚醒一般,坐在床上,挠了挠头发,一脸迷糊的看着许长安。

许长安见状,点头:“早。”

夏依沫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目光看着自己的身边。

她伸手抓起了被子,嘴巴嘟起了会儿,又丢在一旁。

随后一言不发,起身洗漱。

许长安见状,有点疑惑,只好坐在桌上慢慢的吃着,等着夏依沫。

不多时,夏依沫也走了过来,她的眼睛周边有一圈淡淡的黑色——那是黑眼圈。

坐在许长安的对面,夏依沫有点无精打采的,可她开口的第一句却是问了很多遍的东西: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许长安见状,平静的回道:“正常。”

“……”

话音落下,夏依沫不说话了,她抬眼看了看许长安。

许长安愣了一下,然后再次开口——他决定把正常两个字加长一些。

“没有觉得热,也没有哪里不舒服,早上练剑时灵力也可以控制,只不过……唯一的缺点是,我的身体觉得灵力还是太少了。”

说完这些,许长安那被人盯的发慌的心才正常了下来——夏依沫刚刚看着他。

本以为对方会继续问些什么,可意外的是,夏依沫的反应很简单。

“哦。”她回道,接着不说话了。

许长安邹眉,有点疑惑——因为他认为夏依沫会非常的激动,就像昨天晚上那般,抓着他问,像发现了什么宝藏般。

可事实并不是。

夏依沫打了个哈欠,然后拿起筷子,看了看饭菜——可接着,她又放下筷子,对许长安说:

“我想喝水。”

许长安默默拿起茶壶,倒了一杯。

夏依沫喝完,放下杯子:

“还要。”

许长安默默故技重施。

两杯水下肚,夏依沫没有中奖的再来一杯,她长出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对许长安说道:

“我不想吃。”

许长安疑惑:“为何?”

“有点困。”

“……”

现在的夏依沫似乎的确有点困,反应呆呆的,给人一种迷糊的感觉——可许长安总觉得不对劲。

好像……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夏依沫看许长安不说话,起身,不过在走向床边的时候,她开口问了问:

“你做的?”

“什么?”许长安问。

夏依沫想了想,然后指了指床。

许长安明白了过来,点头:“嗯。”

“哦……”夏依沫应道,只不过她这个“哦”字音拖的挺长。

把鞋随便的乱脱,夏依沫又爬回了床上,两只手抱着被子,然后看了一眼许长安,接着翻过了身。

至于许长安——他看着不太对劲的夏依沫,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可是又不知道是哪里,只好邹起眉头,深深思索。

可想了半天,许长安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现在感觉,推拿夏依沫的心情,比思考自己的记忆、剑招都来的复杂。

轻叹了一口气,许长安思索无果,只好起身,端走了饭菜。

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出房门后,夏依沫翻回身来,那微妙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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