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后,苏牧大学毕业了,他也到了22岁。

家境普通,但好在是双一流大学毕业,找工作还是不怎么困难。但是苏牧自己似乎并不打算找工作。

后来,他回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城市,当起了一个人民教师。

看着昔日的同学们一个个的都远走高飞,他的爸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为什么不留在你学校的城市工作?”

苏牧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来。他只知道在那座城市的时候,自己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孤独,回到这座城市之后,那种孤独感就消失了。

是因为自己父母在身边吗?还是因为什么,苏牧并不知道。

人民教师的工资并不高,对于这座城市的消费情况来看,似乎做什么都强差人意,只有不谈恋爱只管自己生活才勉强有点结余。

一个家里开公司的高中玩得好的兄弟看苏牧这个样子,跟他说,“要不你来我家公司干吧?总比当什么人民教师的工资高得多了。”

苏牧婉言谢绝,“还是不了,人民教师当着自在。谢谢了。”

兄弟听他这么说,也就没了在劝他的意思,转身进入了自己的豪车一骑绝尘。

时间慢悠悠而过,一晃,六年过去了。此时,苏牧28岁,仍然单身一个。

倒不是没有女生追他,而是他自己还在恪守着心里的那个人,不曾放弃。

他参加过很多婚礼,也去过很多满月酒,甚至当初那个问他要不要去自己家公司上班的兄弟已经有了二胎。

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从一开始的有一半还多的人,到现在只有那几个人,已经是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已经成家了,各自都有要忙的事情,唯独只有苏牧,还是孑然一身。

在酒吧里,推心置腹的几个人拿着啤酒觥筹交错,一个个的都喝的酩酊大醉,在要离开的时候,还拿着酒杯大声喊着:“别......走,一战......到天亮......”

然后手中的啤酒坠地,碎成碎片。而人早就趴在卡座上呼呼大睡。

苏牧没怎么喝酒,他一个一个的艰难的把这些昔日的同学搬上酒吧上面住宿的地方。

在搬最后一个男生,也是他高中时候最好的兄弟的时候,好兄弟忽然有力的揽着他的肩膀,指了指还在喝酒的班花说:“你知道吗,咱们高中的班花还单着呢,她一直都还惦记着你。”

苏牧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心里有人了,只是希望她不要在执迷不悟下去了。”

好兄弟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闹了,我们可以说是从小到一起长大的,你心里有没有人我会不知道吗?还是说,你看不上人家?”

苏牧沉默了会儿,才说:“你喝醉了。我送你上去。”

好兄弟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这头倔驴啊,算了算了,我自己上去,你和班花好好谈谈吧。”

苏牧闻言放开了他,把房卡递了过去,“谈什么谈,没什么好谈的,你如果能上去的话,自己慢点,我去把账结了,然后我就走了。”

说着,他转身在好兄弟惊讶的眼神中走到吧台把账结了,就真的没有往班花那里看一眼,转身离开了酒吧。

班花坐在酒吧里,失望极了。

但是,她还是不想放弃,哪怕他如此对她。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渐渐地,苏牧马上就要奔三了,而他的父母坐不住了,开始着手给他安排相亲。

苏牧不得不应付起来这个名为关心的爱,答应父母见了好多个姑娘,但是却没有一个是他心中想要的那个她。

相亲持续了一年多,陆陆续续的,见过的姑娘也有一百多了,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心中的姑娘,慢慢的,苏牧自己都有些动摇了,那个她,到底在哪?

他没找到,所以,相亲全部都黄了。

等到下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高中同学们除了班花、他和他最好的兄弟以外的同学都已经结婚了,在喝酒的时候,兄弟们都在劝他:“苏牧啊!人这一辈子,从一开始的‘非你不娶,’到现在的‘是你也行’,大部分结婚的对象都不是自己心中想要的那个人了。就凑合着过吧。再说了,人家班花到现在都一次恋爱没谈呢,你也不委屈是吧。”

苏牧摇头,目光坚定,看着班花轻声道:“对不起......真的,不要在等我了,你条件那么好,肯定会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的。我一个小小的人民教师,配不上身为总裁的你啊。”

班花轻轻摇头,神情疲惫,“苏牧,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到底输给了谁?”

“......我不想骗你,所以你问我,我的回答是也不知道。”苏牧沉默良久。

“......哈、哈哈......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班花的笑听起来就让人很难受,晶莹的泪水扑簌簌的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原来,一直以来,我输给的人,竟然是个泡影吗......”

苏牧低下头,“对不起。”

班花有些倔强的抬起头,伸出手卡住他的脖子,嘴对嘴直接霸道的在苏牧茫然的目光中亲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后,唇分,她才哭着说道:“三十了,我也累了。这一下之后,你我什么都不欠了,苏牧,我们告别以前,重新做人。苏牧!再见了......”

最后一次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班花是差不多拼尽了自己的全力喊出来的,她想给自己以后的生活留下最后一个美好的回忆。

苏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不知所措。

从一开始以来,就一直是自己对不起她,可是到了最后,却是她......

聚会散了,人也走了,苏牧走在漫长的河边小道上,感受着吹拂而来的风,一时间思绪翻涌。

三十岁之后,苏牧的爸妈真的替他开始担心起来,甚至一度怀疑他有病,还带他去看了一声,什么中医,西医,生理医生,甚至还有心理医生。

但最后都无疾而终。唯独在心理医生问起的时候,他回答了自己心中有一个人,而自己在等她。

心理医生愕然的安慰了他很久很久,最后在病历簿上写下了妄想症。

苏牧知道自己并不是有妄想症,根本就没管这个心理医生所说的话,而是继续自顾自的生活。

时间往后过了半年,30岁半,他最好的兄弟也结婚了。

而苏牧是伴郎,班花是伴娘。

新娘家陪嫁了几十万,还有一栋房和一辆车。而新郎家给的礼金和这个差不多。

后来在过了最忙的时候,伴郎和伴娘和新郎都有时间小憩,苏牧问他:“你爱她吗?”

好兄弟摇了摇头,“有什么爱不爱的,传宗接代而已,过日子而已,这个时代,谈个屁的爱情。”

“曾经的时候,我也有过想要的爱情,但是没办法啊,人家看不上我,却看上了你这颗木头,还一看就是十多年。”

班花有些惊讶的道:“你喜欢我吗?那你都不跟我说的。”

“说不说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让你喜欢我吗?不存在的。”好兄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倒也是。”班花喃喃道,“那你那次之后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已经说了,要放弃苏牧了啊。”

“心理放没放弃,你自己知道。再说了,你不说你累了吗,我也累了,不想再爱了。呵呵,算了,一切都过去了,还说这些晦气的干嘛,干了干了。我先干为敬。”好兄弟在拿出一瓶酒,给自己满上,再次一饮而尽。

人就是这样,在很小的时候,能够为了想吃的东西而跑很远去买。

长大了,刚成年的时候,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东奔西走,甚至去一个自己全然陌生的城市。

到了三十岁这种不上不下的年纪,就已经可以把曾经的海誓山盟全部扔在脑后,可以只为了生活而去生活了。那个时候,找人结婚就不是看爱不爱,而是适不适合了。甚至有些人,是随便找个人结婚的。

好兄弟在酒后说,“你们啊,你们啊......真的是我们这群同学中最让人头痛的了。”

苏牧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殷红的伴郎花朵,再看看身边仍旧美艳,似乎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过痕迹的班花。好兄弟对他说:“牧啊!要不就放弃吧,班花这半年来虽然在不断通过相亲想找人替代你,但是据我说知啊,还是没有人可以替代你在她心中的位置。”

苏牧没有说话,班花没有听到。

好兄弟的婚礼上,人很多,热闹而喧嚣,一大群苏牧不认识,好兄弟也不怎么认识的人在吆喝着交杯而碰,时不时的发出清脆的“呯”声,开着新郎和新娘的荤段子玩笑,也有人说伴郎和伴娘郎才女貌。

是啊,他们怎么可能不郎才女貌呢?从高中开始就是被人称作金童玉女的一对,虽然到现在仍然没有在一起,但是很容易就能看出二人的夫妻相啊。

苏牧听这些人说着,自己心中闪过迷茫,第一次觉得,如果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喜欢了自己十多年还不曾放弃的姑娘,似乎也不错?

他知道班花对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那种仿佛刻入骨髓的喜欢,而自己经过将近十年的工作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别人在谈恋爱的时候,他在工作;别人在结婚的时候,他还在工作,因此他也有了可以支撑稳定家庭的收入,如今下来,虽然还是个小小的人民教师,但存款和年薪已经不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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