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你确定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小瞎子波普皱起了眉头，他不清楚这种时候莫伦为什么会 提到炼金术相关的东西，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协商、确定出对待修女特蕾莎的事项吗？
过于空阔的环境中，任何一点响声都显得格外刺耳。尤其是在这个废弃的“雪中山教派”教堂之中。破旧狭小的房间外，黑暗浓稠得化不开来。莫伦手中那燃着的火把只能照亮周围一些破碎的画框、木柜，当然，莫伦倒是并不用担心这个火把会把走道之中一些废弃的木制品点燃，它们大多被包裹着一层黑色的防火的漆。
但是根据莫伦之前的观察，这种黑色的涂层，大概率不会是油漆之类的东西，因为在高温炙烤下也完全不会发生脱落。当然，这个现象反而更让他好奇之前那些“藏经阁”之类的房间，是被什么样的力量焚毁的。
墙壁上倒是偶尔能看见几幅幸存的画作，似乎是雪山的景象，应该是用矿石颜料绘制的。在这个炼金术很发达的世界，能够拥有很多纯度很高的彩色颜料倒也不算稀奇。但是幸存的画作也都大多被黑灰覆盖，难以辨认。
当莫伦试着用火把恶趣味地炙烤一下这些曾经的“艺术品”时候，发现毫无变化，残留的图案颜色都没有褪减分毫。
当然也更不会像是武侠小说中那样，有什么秘籍显现出来。
当然，这也只是莫伦在一瞬间的幻想和吐槽罢了。
是什么样的火焰才能把连这个火把也奈何不了的材料烧的面目全非、一片狼藉、只剩废墟。
一千度？两千度？还是更高呢？
这个细节其中的事情也值得深究一二，但是就不是眼下可以关心的了。
“你看这个！”莫伦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本书出来。这种带着文字的东西，在这个教堂中可是极端稀有的货，至少连最爱没事瞎溜达的小瞎子“波普”也对此 感到了惊诧。
“《炼金学基本原理》，还有像是《如何与傻子心平气和的谈话》、《大陆物种辨认》……这些书可都是好东西。”
莫伦乐乐呵呵地说道，一边贴着墙根和小瞎子波普往前走。根据莫伦自己对于居所的选择，他的“卧室”可是距离地下水道口最远的那一个。可想而知，他对于那些“疯子”的印象是如何的坏。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问这些书是从哪里来的是吗？”
“是从今天上午前来参加祷告的那些‘植物人’躺着的废墟里摸出来的。”
“你去跟踪了植物人？！”
小瞎子波普的声音有些发颤，大概是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对于害怕这种心理还不能很好的用肢体语言或者是用表情掩盖住。
“我知道，你一直怀疑那些植物人的身份。毕竟那些白色的无毛的光滑得像是剥壳鸡蛋一样的光头们，和下水道里面那些会咬人的疯子们太像了……”
“但是你看，我们怀疑的人可是拥有着神秘力量的修女特蕾莎，哈哈。虽说她那修道袍下面一定是纤腰大长腿，嗯……是34c还是还是34d呢？”
莫伦歪着脖子想了想，他说的有些话，像是小瞎子波普就听不懂了。
“总之……这个爱戴面具的美少女身段对比上那个总是倒吊着吓人的小哑女‘洛洛’，还是胜过很多的……而且人也更温柔、体贴不粘人，所以，对待这件事我可是很谨慎……喂喂，你在玩哪儿走，这个方向不是去地下水道的吧？这是往祷告大厅那儿去？”
小瞎子波普没有回答，但是脚下却没有停下。他的意思莫伦逐渐明白了开来，他……似乎是打算逃离这里，一点功夫都不停留。
“你认真听了我刚刚说的话了吗？”莫伦逐渐收起了之前有些吊儿郎当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波普你知道吗，青铜是最常用的炼金和魔导材料……但是那些墙壁上厚厚的青铜板子上面，没有任何一个炼金法阵。”
“你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
“是的，就是因为我现在身处的环境很特殊，所以我才不得不变得比较小心……况且你看，多了解一些事情，是没有坏处的。”
“我知道你在想一些什么。你在想——大厅里那个能够透过日光的玫瑰窗（the rose window），只要把它打碎，就能跑出去了吧。”
小瞎子波普一下子站住，因为他的想法完全被莫伦猜到了，自始至终，他的内心都被恐惧所覆盖，直到现在才变得认真起来，想要知道莫伦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你是在做梦啊……”
莫伦一摊手，叹了一口气。“原本我也有和你类似的想法，我也一直很好奇，据说游荡在教堂外面的怪物，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呢？为什么只有晚上才能听见一些动静呢？”
“但是，根据我读过了《炼金学基本原理》后的发现，这种没有刻画任何‘炼金法阵’的铜片，还有另外的用处，那就是感应魔能的波动。”
“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废弃的教堂内部，被贴上了这么多的青铜板子，而不是在外部。现在仔细一想，或许，这些板子，不是用来抵御外部入侵，而是防备内部的东西跑出去啊……”
“所以你看，并不是我被修女姐姐给迷住了，舍不得走人，而是有些事情，还是得慢慢来。所以，先去看看下水道的情况吧。”
“额……”
“你要说什么？”
“刚刚你在说话的时候，洛洛一直倒挂在你的头顶。”
“呀！”
莫伦身子一个抽抽，抬起火把，发现照亮了一个倒立的脸庞。
和他贴得是如此之近。对方的莹白如玉的脸庞有点婴儿肥，一对红宝石一样的眸子，亮闪闪，紧紧盯着自己的双眼。
莫伦这才意识到，这是那个总是喜欢悄无声息倒吊着吓人的小哑女“洛洛”
只是没想到，贴近了看，还是个小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