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每天的进餐时间也只有中午这么一次，可见教堂内储备食物是多么的稀少。

教堂高耸的哥特式穹顶中，会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啊嚒……啊嚒……”的咀嚼食物的声音。

只有修女和高处的玻璃圣画像沈默不语，恪守着用餐礼仪，同时审视着废弃教堂内部的这些人员。

修女特蕾莎除了分发食品，就是坐在一旁，给莫伦、小瞎子“波普”还有傻子“阿巴”讲些故事，回答他们的疑惑。

当然其中只有莫伦和小瞎子“波普”能够提出疑惑。

傻子“阿巴”只会：“阿巴……阿巴……”

喜欢把自己倒吊在房梁顶上的小哑女“洛洛”就远远地倒吊着，看着下面的人。

是的，她的形象就像是一只蝙蝠，躲在黑暗之中。

只有小瞎子“波普”能够准确地辨析出她的具体位置。

每次进餐时候都会远远地问上一声，但是对方不会回应，而是在空中一个荡悠，隐没在教堂深处。

这里也是莫伦疑惑的第三点——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修女特蕾莎和倒吊着的小哑女“洛洛”，进食过。

这在这个封闭的教堂之中，和没有见过美少女洗澡可不是一个概念。

当然，莫伦同样好奇修女特蕾莎如何没有洗澡还能保持身体一直干净洁白，一尘不染。

是的，每天的修女的衣服还有银色面饰下露出的姣好脸庞都是那么的干净整洁。

这其中一定是有“驱尘魔法”的作用，莫伦也很想学习。

“墙上玻璃圣画像已经被我拼起来了，可是为何圣母的脸是一脸空白的形象？”

莫伦一遍咀嚼着粗糙的面包还有梆硬的肉块，一边笑呵呵地向修女特蕾莎询问道。

对方头微微低垂，像是在想着什么，只是嘴边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因为雪中山教派，信仰的并非是什么‘圣父圣母’这些虚无缥缈的存在。”

“唯一值得信仰的，只有能够提供无尽力量的‘神秘来源’。”

“而那样伟大的存在，形象大多都是神秘莫名的。”

“莫伦你快吃吧，别问那么多了……啊嚒……”

小瞎子“波普”以前一直和个欢脱的小马驹似的，但是自从之前高烧后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闷闷的，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今天的魔药汤，自己来领吧。”

修女特蕾莎从远处“嘎吱嘎吱”地推来一个木推车，上面几个破瓷碗里盛放着深绿色的不明液体，散发着古怪神秘气味。

“吸噜噜……阿巴！”

阿巴抬起青铜手臂中的瓷碗，里面的魔药汤被他用来就着糙面包一起饮下，似乎很惬意的样子。

小瞎子“波普”也什么话都没说，走过去默默接过碗，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然后放了回去。

修女特蕾莎的银色面饰下的脸转向莫伦。

“嘿嘿嘿，我喝！”

莫伦耍帅式的一撩头发，然后满脸堆笑地走过去大口饮下，然后恭敬地放下瓷碗，还做了个贵族式的虚空摘帽欠身礼。

特蕾莎拿出最后一碗，放在了黑暗中的墙角，那是为喜欢倒吊的小哑女“洛洛”准备的。

根据莫伦观察，每次天亮之后，那个碗里的魔药汤都会变空，也就是说“洛洛”也喝下了那碗药汤。

这也正是透着古怪的地方。

莫伦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用教堂破碎的残梁作为工具，挖开一个土坑，然后扣着喉咙把散发着古怪气味的魔药汤，呕了出来，然后掩埋。

是的，莫伦从来没有真正喝下那碗魔药汤，哪怕出现在这个教堂中的第一晚。

他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个喂向自己的药碗，很白，啊不，很圆，啊不，很大。

总之躺卧在修女特蕾莎的双膝之间往上遥望，风景无限美好。

但即使这样，他仍然对于这个神秘莫名的特殊场景充满了怀疑。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所以第一天晚上，他就把魔药汤吐了出来。

此时的莫伦从衣服里掏出半块刚刚藏起来的肉块，啃咬着，想着关于药汤的事情。

这冒着绿色气泡的魔药汤，据说能够让收到“神秘来源”影响，产生幻听以及其他异常举动的人恢复正常。

但是莫伦清楚记得，从他来到这里的两周里，他可从来没有没有产生过什么幻听。

那种声音，可不同于半夜教堂外窸窣的攀爬声，是如同被魔鬼在耳旁低语式的恐怖病症。

小瞎子“波普”犯病时候的张牙舞爪，满地打滚，抱头乱窜的样子，可是给莫伦留下了很大印象的。

但是他从来就没有过，哪怕他把每一碗魔药汤都吐了出去。

这一点，加大了他内心中对于修女特蕾莎的怀疑。

这个一直休憩静谧的，任劳任怨照料着“被庇护者们”的年轻姑娘，真的会像她看上去那么简单纯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