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却是狡猾的紧，此谜谜面有四句，谜底却也有四样……”

“嘻嘻，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灯谜而已，谁也没说谜底必须只有一样儿啊。”

“话虽如此，姑娘甚至都不给个提示，难怪没人猜得出呢。”

“也不尽然，公子这不就猜出来了么？”

“这……我却是多想了一些……”

“公子是想说自己聪慧过人？”

“这倒不是……”

花灯下，书生一袭白袍，风度翩翩；佳人钟灵毓秀，言笑晏晏。

随李素而来的几位秀才见两人忽然说起话，于是面面相觑，随即浮夸的捂着胸口唉声叹气的离开——这群人早有领教，随李素出门后遇到的女孩子多半都是望着李素的，他们几个只相当于背景板，还是略微歪瓜裂枣的背景板……

总之，虽然李素日常不苟言笑也不解风情，但他的几位同窗倒是知趣儿的，总是先一步离开。

只是李素见几人离开就欲随之离开，可那姑娘却不干了：“喂！你这人好端端的说着话，怎的一声不吭就走？”

李素回头，无辜的眨眨眼：“灯谜猜了，留在这儿只会碍着其他人来猜谜，不走岂不是惹人嫌恶？”

那姑娘气的跺脚：“你……你这人，岂有此理！”

李素更无辜了——路人或戏谑、或鄙夷的瞧着他，让他有些无措：“虽不知哪里惹了姑娘，但……小可给姑娘赔罪。”

他说着便是一揖，但那姑娘仿似更生气了：“谁要你赔罪了？而且还说得仿似是我在找茬一般！”

不远处偷偷瞧着这边儿动静的几个秀才有的摇头叹息，有的笑得打跌，还有的捂着眼睛不忍直视：“李兄才学自是极好的，只是这……这也太惨不忍睹了啊！”

“谁说不是？也不知他因此错过了多少佳人？呜呼哀哉！”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王兄，恕小弟直言啊，李兄才是明月，你是沟渠，只是明月有些不怎么开窍……”

这几人插科打诨时，李素那边的事情已经有所发展了，那姑娘恶狠狠的盯着李素：“你敢不敢报个名字？”

李素蒙头蒙脑道：“小可李素，乃府学禀生……”

“李素对吧？哼，我记住了！”姑娘恨恨的白了李素一眼，然后将花灯解了下来熄灭了交给他：“既然你猜出了谜底，那么这灯便送你了罢！记住，我叫青黛！”

少女说罢就晃着两条辫子扬长而去，独留李素捧着个花灯站在街上发呆：“青黛？青黛……噫吁戏！春风吹桃李，青黛满江滨……”

以上就是李素记忆里，前身和青黛的所有交集。

数月不见，青黛忽然出现在幽云寨，睁开眼第一句便是相公，这……

李素宛若上了岸的鱼，张了张嘴愣是没发出声音，而青黛却笃定道：“李公子，你……你属实是和我有婚约的，因为……因为我是莫知府的养女……”

李素瞪大了眼睛：“莫知……莫宏图？不是……话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兴庆府的人常有猜测，说莫宏图的女儿臭似无盐、嫫母，便如李素先前形容那般一脸美人痣什么的，可眼前这姑娘怎么说都和丑不搭边儿啊——即便她现在看着非常狼狈，但依旧算不得丑……

青黛却看了一眼苏九儿——此时李素还拉着人家衣袖来着：“这说来话长，只是……只是李公子……为何会在这里？”

“这却也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