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彩曾听子昭说是棵树的种子是一头名为“桃夭”的白鹿给他的。
再多余的，子昭便没有说了……
登仙台上，在石桌旁笑盈盈地为二人斟茶的桃夭媚眼微眯，刻意地与子昭道：“我是桃拔，也就是妖哦~”
闻言，子昭顿时一怔！脑海中回忆起了什么，但却又想不大起来……
“咦？你不吃惊吗？”桃夭俏脸好奇。
子昭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以前……就知道了这个事情似的，现在就不觉得惊讶了。”
云出岫稍稍侧首看了桃夭一眼，桃夭嘴角微翘掩唇轻笑道：“那你可还记得家中后院里的那棵桃树？”
子昭瞳孔一缩，顿时想了起来。
那是子昭刚去庆阳镇前不久，还不认识九彩时的事情……
一身行囊简单，子昭独自赶路的时候遇上了一头会说话的白鹿。它衔了一颗桃树种子送给子昭。
可是具体的，比如子昭是从哪儿来的庆阳镇，为什么会来庆阳镇，他又记不大清了。
“原来那颗桃树种子就是你给我的啊……我说那回在云来州买东西的时候你总针对我做什么……”子昭小声嘟囔。
桃夭噗嗤一笑，故作娇嗔道：“谁让你不记得我了？”
子昭脸颊泛红，尴尬地笑了笑……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子昭连忙扯开话题道：“既然云大叔的师父有提起过十州界司，那他们究竟是一群什么人呢？”
子昭眉头微皱，望着云出岫问道。
提起十州界司，云出岫面色凝重，他若有所思道：“家师曾说，十州界司不争名夺利，不斩妖除魔，不修道飞升，不雄霸一方。”
子昭有些惊讶。
人间大大小小的门派组织不少，其中也大概分为两类。
一类如同正武盟那般的江湖组织，另一类则和阊阖山，龙虎山那样的修仙门派。
但即使是这样的门派组织，也有着自己的目的。
“就算是阊阖仙剑派也会因为招不到生而苦恼的吧……不为名也不为利，那他们图个什么？”子昭敲了敲手心，挠了挠头有些好奇。
桃夭忍住不笑，云出岫则连忙干咳了几声扯开这奇怪的话题。
“咳……十州界司只有一个目的——让世上之人，立于不败之地。”云出岫一脸认真。
子昭略有不解。
“不败之地？人不都好好的吗，最近也没什么灾难来着……”
玉手轻轻拍了拍子昭的脸颊，桃夭上前一步道：“他们是为了大义，现在没有灾难那以后呢？一年之内可尚可风调雨顺，十年之内或可国泰民安。那百年之后，甚至千年之后呢？”
“那我早投十来次胎了，哪管得了这么多……”子昭瘪了瘪嘴。
云出岫微微闭目，叹息着摇了摇头，“但他们追求的正是延续。无论神，人，妖，魔，都在这浮生之中争一线生机。人若要延续，便得独立，也须得不败……”
听到这里，子昭才稍稍明白了一些。
心里细想，这才觉得有些震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十州界司的目的……难道是要人把神这一类的也比下去吗？”
桃夭柳眉一挑，微微笑道：“我觉得他们可不止是想比下去，既然有威胁存在杀了才更干脆一些吧？”
子昭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祈求神的祭祀活动在人间比比皆是，可十州界司的目的竟然是要把这些凡人心目中崇高的神明尽数抹除……
“这……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不敢和天神对抗的吧？不是还有些人乞求上天保佑来着……”遭天谴什么的子昭还是听说过的。就算是修为再高的人也怕被雷劈啊!
闻言，云出岫微微一笑，“呵呵，桃夭所说固然没错但也有所夸大。不过……人也并不是只能靠乞求仙神庇护才能生活，与天神抗衡也不是毫无可能。”
一旁，桃夭也附和道：“哼，神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当年主人也不会独自一人登上天门了……”
话罢，桃夭神色黯然，不禁有些悲伤。
“云大叔的师父……登上天门？！”
云出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如今这个年纪的他倒是释怀了许多。
“不错，家师因不满天界行径而登上天门。但自那以后……却再未归来。”
虽说最后的结局不尽如人意，但以凡人之躯便能只身前往天界。这得是何等的强大才能够做到……
“很惊讶吧？神又算得了什么？祝由巫神就丧命于主人之手。”桃夭满脸自豪。
子昭不敢想象，也只得敬佩得点了点头。
“云大叔，关于十州界司的事情我大概有些了解。但还有一事我想……”子昭犹豫了一会儿。
“子昭小哥但说无妨，你们此行帮助菱儿良多甚至救下菱儿一命。我这个做掌门的也不能那么小气，是吧？”云出岫微微一笑。
子昭点了点头，谢过后才道：“是赤水龙潭。云大叔知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
此话一出，云出岫与桃夭皆是皱起了眉头。最初的时候，桃夭还开过玩笑说把子昭和九彩都丢进龙潭……
“赤水龙潭？子昭小哥是从何处听到这处地方的？”云出岫面色凝重。
“是十州界司里，一个叫初辰的人告诉我的。他说让我去那里，或许就能治好小彩的‘先天魂力缺失之症。’”
话半，子昭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后再道：“之前我的确有拜托云大叔让阊阖仙剑派出手帮忙给小彩治病来着……当然了！我也不是不信阊阖仙剑派和云大叔的能力。只是……想尽快找到小彩病症的原因才这么着急问的。”
云出岫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无妨。”
说罢，云出岫又抚了抚下巴，若有所思道：“赤水龙潭……”
喃喃思索之际，桃夭坐下在子昭身旁。她抿了口茶水修长玉腿交叉翘起。
“黄帝赤水遗玄珠，玄珠乃上古帝皇黄帝赠予爱人嫘祖的宝珠。后被震蒙氏之女盗取玄珠并将其吞食。其死后化为江渎神，镇守赤水。”
桃夭轻描淡写，子昭却未曾料到赤水龙潭竟然会追溯到上古时期的事情……
“那……这地方从哪儿去呢？我的山河图上都找不着。”子昭无奈地摇了摇头。
“呵呵~傻小子。那个时代的地方，这都过多少年了你觉得还会存在么？你现在还想去？做梦呢吧~”桃夭刻意挑逗道。
闻言，子昭一脸不满。
“去不了那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桃夭柳眉轻挑，“不高兴了？我又没说完，你不高兴我就不接着说该怎么去了？”
子昭双手紧攥，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每次和桃夭在一起都有一种被人欺负的感觉……
待子昭平静下来，看着她那双秋水般的美眸，子昭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不会让我骑着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