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含情楼的对面,有一栋小楼,戴寻清半躺在楼顶的瓦沿上,一手提着刚买的好酒,一边哼着小曲儿,这里刚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对门二楼包厢内的情景。
他打了个喷嚏,揉了揉俏脸,喝了酒有点热热的,风一吹,总感觉有点着凉,早知道就穿厚一点的衣服出来了。
“吨吨吨~”想完,又往嘴里灌酒,本来就俏丽的脸蛋,多了些殷红的娇艳,只是唯有眼睛跟个猫头鹰一样清澈明亮,注视着对面。
……
含情楼二层的包厢,包括鸨妈妈在内的五个女人将雨亦晴堵住。她虽然怒气冲天,但眼前的事情还是必须要解决的,她掏出戴寻清留下来的三两银子:“那、那个,那个家伙是骗子,你们也被骗了,这剩下的银子还给你们,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哈。”
然而门口还是被堵得死死的,鸨妈妈眼神早就失去了原先的和善,就像是刚下山的母老虎,狠狠一瞪:“我拿出了三百两,你现在给我三两,是你傻还是我傻?”
雨亦晴也是气得牙痒痒:“那关我什么事儿,钱都被那混子拿走了!你们有本事找她去啊!”
鸨妈妈跟自己的几个手下对视,然后冷笑几声:“嘿,她走了,但是你还在,这契约上签的是你名字吧,摁的也是你的手印吧,钱我也给了吧?结果就是,我出了三百两,买了你这个人!现在跟我说她是骗子,我看你这小丫头片子才是骗子!老娘纵横艺坛多年,想从我这里拔雁毛?就好比乱坟岗里找入口,门都没有!”
“这些钱可以当我借的,我一定会还的!”
“呵,你们听见了吗?她说借?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看来得好好教育教育了!”
雨亦晴深呼吸数次,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想放我走了?”
此时门口也已经围了不少看客,鸨妈妈示意手下把门关上,抱着双臂:“这小眼神儿,还想动手不成,你们几个,让她知道知道,到了锅里的鸭子,不死也得脱层皮!但记住,别伤了她的小脸蛋儿,我还指望她回回本的。”
四个女人一看就是练过几手,专门解决一些店里的麻烦事儿,经验老道将雨亦晴围住。
但是她们还没有动手,雨亦晴已经动了,一拳打在前方女人的脸上,还不等对方缓过来,将其踹飞,砸在门上,把整个门都给砸垮了。
剩下三个一看,这小女娃子的动作竟然这么凶狠,三人一起往前压,可雨亦晴的武功显然比她们高不少,三两下就将她们尽数打倒在地,最后还不忘对鸨妈妈的大肥肚补了一脚。
随后才跳窗离开。
下方正是街道,人群都被吓了一跳,雨亦晴立刻戴上面纱,钻进巷子消失了。
她虽然走了,但造成的波动是很大的,鸨妈妈缓过来之后,脸上的粉都气得直往下掉:“可恶,竟被小女娃摆了一道,叫上城里的各路人马给我找,一定要找到她!那个年纪大一点的也别漏了,另外,赶紧给我去报官,千万别让她们在城门开之后逃走了!”
“是!”
含情楼在和凤毛城算是数一数二的娱乐场所,三教九流都有人马,结识的达官贵人也很多,在官府那里也有不少狐党,从开业至今,除了少数耍酒疯的,从来就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更别说是骗钱了,带来的耻辱可以说是非常巨大的。
最关键的是,明面上是鸨妈妈在打理这个含情楼,实际上背后还有更大的老板,这次出了这种事,她自然也是有些慌的。
不过短短几刻钟的时间,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官府也派出官兵开始进行全城的搜寻。
若是换做寻常富豪被骗了几百两银子,官府只会派少部分人象征性进行搜寻,甚至是等到明天早上再真正立案。
但是现在出事是含情楼,人脉极广,对凤毛城的贡献也大,竟按照杀人犯的等级办理这个案件。
……
在一个幽暗的巷子角落,雨亦晴探出小脑袋看向外边,大致上得知很多人正在搜寻自己,不由握紧了拳头,狠狠锤了一下墙头!她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但很快又展现出极度的无奈。
可恶!本来想要悄**去白月城的,现在被这混子一搞,立刻变得麻烦了起来。
死混子,别让我再碰到你,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报此大仇!不,她虽然可恶,但作为女帝钦点的保镖,怎么敢擅自坑害我呢,说不定就是女帝的意思,她因为我阿娘死了,又得不到实际的好处,所以示意戴寻清想怎么坑我就怎么坑我。
不,如果要我死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坑我也一样大得不到实际的好处,甚至是会让魅魔女王的秘密就此消失。只要尚有一丝的可能,就不会让我死。
所以这是戴寻清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不,好像又没有这么简单。
可恶!
雨亦晴的小脑瓜子不断思索分析,但这种动脑子的事情显然不适合她,道理没有分析出来,反倒是把自己绕进去了,最后只得狂抓脑袋又捶了一下墙头。
她颓废得卷缩在角落里,看着若隐若现的星光,就像是她的未来一样捉摸不定。
现在谁都不能相信,只能相信自己了,可是单纯依靠她,又怎么能顺利到达白月城呢,甚至明天都可能无法走出这凤毛城。
她这个年纪在之前承受的已经够多了,现在还雪上加霜,就好似不小心吃了超级大辣椒,想喝水缓解一下,却发现喝下去的是马尿,这谁顶得住。
她呆呆望着天空,闪烁的星星勾勒出了自己母亲的模样。那虽然不健壮,却让人无比安心的身躯已经远离自己而去了…
时间在流逝,折腾了一晚上的雨亦晴想要小眯一会儿,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刚睡着不久,小巷子的顶端就出现一个修长的黑衣身影,她将自己的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嗜血的眼睛在黑夜中放光。
她腰间挂着短刀,缓缓抽了出来,就要跳下去扎向雨亦晴。
但不知何时,黑衣人的身旁站着一个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青年女子,微红的脸颊,满身的酒气,抓住了她的手腕,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人家都睡觉了,有点公德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