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他们!”

“冲啊!”

鲜血四溅,喊杀声震天,无人后退。

而另一方,指挥官淡定的坐在山崖上的战车中,与身旁几位副将探讨眼前局势。

“我曾听闻苍云铁骑天下无双,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桓国以智安天下,何况将军您智勇双全,区区苍云,唾手可得!”

桓国,是位于苍云西方的一个小国,建国不到百年,国土与苍云相差无几,却以放牧为主,侵略性极强又不善战斗,典型欺软怕硬。

但由于对周围地形的熟悉,很少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毕竟逃跑能力一流。

“假以时日,将军必会成为我桓国第一权臣!区区苍云,何足挂齿!”

“哈哈哈!还早!还早的很啊!”

嘴上如是说,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将军十分享受这种被别人献媚的感觉。

而这一次从表面上看,他确实有功。

先让军队假装逃散至山崖低端,再有早已埋伏好的士兵冲杀,让苍云损失惨重……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地面上许多苍云士兵的尸体甚至还在眨眼睛聊天,除非桓国军队主动贴近,否则一动不动。

可惜山崖上的将军只能看到涯底还在搏杀的士兵多为桓国将士,殊不知有许多都被用兵器支撑着,假装还活着。

“我看不出一刻钟,苍云必会——”

还未等这位将军说完,军营后方便传来一声惨叫。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遵命!”

“莫不是...苍云的军队?”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他们全都进入山崖!”

将军眯起眼,不承认自己的失误。

直到刚刚被派出打探消息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赶回,连头盔都不知去向。

“报将军……是...是白袍!”

“白袍?”

“是苍云的白袍将军啊!”

“什么!”

那位将军惊得从战车上站起。

“可看清长相?白青魂?还是白烈?不对...白烈在之前被武国围杀,白青魂也应该死在炙火国手上...”

将军彻底慌了神。

白袍是苍云大家族白家的标志,而白家在几百年里,不论男女老少从未有过废材,几乎每一代男丁都是战场上的骁勇之士。

“将军...他们杀过来了!”

“快!反击!”

就在这时,山崖另一面传来幽沉的号角声,那是...苍云的进攻号角...

那将军心脏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不敢置信的看着山崖下那一个个本该死去的苍云将士手持武器重新站起,而对面山崖上出现的将士正用弓箭对准他们。

“弓箭手抵御山崖下和对面山崖的敌人!其余人给我杀了那个白袍——”

声音戛然而止。

“哦?你要杀谁?”

待周围将士回过神,那位将军的身体已经跌落马下,滚往山崖底处。

而他的头颅,则被那猩红长戟驮着,那双瞪到几乎要爆裂出来的眼珠充满着难以置信的情绪。

“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我斩杀!还不束手就擒!难道要我们赶尽杀绝吗!”

一声怒吼将周围将士唤醒。

白袍代表她的白家身份,而黑甲则代表她在军中的地位。

“白袍...”

周围将士还在犹豫,毕竟对方只有一人,如果他们拼死搏杀,是有能力将眼前这位白袍将军斩杀的,而斩杀一位白袍将军,若能侥幸生还,必将余生无忧。

那位将军摇头叹息。

“若你们在我斩杀你们将军时动手,说不定我真的会命丧当场,只可惜,现在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后方喊杀声便传到。

剑雨如繁星坠落般挥洒,精准落在那位白袍将军周围每一个将士身上。

而她就这么默默看着,无动于衷。

许久过后,她才跟随打扫战场的将士们一起回营。

哪怕位于最主要的战场上,她的白袍也未曾沾染血迹。

“白韵,将军叫你过去。”

“来了。”

镇北将军时逸仙,出身平民,可以说是从最底层将士一步步走到今天,经历远非常人可比,军中威望甚高,有传言说他将成为下一任护国大将军。

“白韵见过将军。”

“在我这不必拘禁,坐。”

“谢大将军!”

白韵落入次席。

“你来军队已有半年,可有不习惯的地方?”

“回大将军,并无。”

“嗯,虽然我并未公开你是女儿身,可毕竟这军营中,女子多有不便,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属下明白。”

已经半年了吗...

那日方瑶消失之后就再未出现,而她每日练武读兵法,只为进入军营做准备。

再之后不久,老皇帝去世,太子墨泽继位,成为新一代苍云皇帝,接管这个残破不堪的帝国。

苍云早已不再是那个鼎盛时期可以横扫所有敌人的帝国了。

各路诸侯割据一方,边境敌人频繁宣战,官宦腐败百姓苦不堪言。

这样的帝国,倒下只不过需要一个契机。

当然,她的成人礼也因为老皇帝去世的一年全国哀悼取消,生日过后便快马赶往北方边境,曾经作为父亲白烈好友的时逸仙麾下,成为他手下一名副将。

“这次你提出的计划将桓国军队一网打尽,甚至亲手斩杀敌方大将,我会如实上报都城,论功行赏!”

“多谢大将军赏识。”

“哪里话,我这大将军还多亏你父亲赏识呢,不然早就死在战场上,哪有机会接触你这么有趣的后辈。”

“将军严重了,末将还有事情要处理,暂且告退。”

“今晚有庆功宴,要不要试着参加?”

“末将领命。”

“这可不是命令啊...”

时逸仙叹了口气,可惜白韵早已转身离开营帐,听不到他的声音。

“这孩子...这么一直紧绷着是要出事的。”

说罢时逸仙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对于白韵,他也没什么办法。

另一边,白韵回到营帐遣散了所有守将,独自一人坐在席上,褪去那黑甲,将重戟立于武器架上,依偎在床上闭目养神。

这是她难得的放松时间。

从初次登上战场用手中武器夺走敌人性命的慌张,到如今的杀人如割麦子般心平气和...

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父亲...我一定会完成你们的愿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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