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之所以跑到那里去，就是为了亲手杀了她？”

“是的。”七海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们的故事。”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少女把勋章塞回胸口，紧贴自己的心跳：“我想知道为什么太子达朗为什么要把女性训练成忠诚的杀人机器，我想知道为什么芳朗天皇要驱使西木野和其它成千上万的人去送死，我想知道天西贤治为什么要把她塞进那个痛苦的铁皮罐头里，为了帝国的天命？”

她的视线飘向远方。

“那时候我们都没有疑问过。我们都执着而狂热地相信帝国的天命，仿佛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能够支撑着我们在帝国里活下去了。”

“但不是这样的，帝国没有天命。”

她看见在田野里耕种的农民、看见在碧海上撒网的渔夫、看见在流水线上拧紧螺丝钉的工人、还有那些学生、工程师、出租车司机、便利店里的服务员、高楼格子间里的白领……镰刀收割稻茬，锤子敲出火花，键盘敲出信息与便利，纸张绘制未来的蓝图，许许多多的人以许许多多的方式贡献着劳动，无数的汗水凝聚成无数的命运。

从那一天开始，七海一路走来。

“天命属于人民。”

穿着黑色西服的人，身穿格子衬衫的人，披着草色蓑衣的人和穿着深蓝工装的人，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人，皆团结在血色的旗帜之下，从四面八方涌向京都。他们带着武器，彼此共同的心怀信念。在这个国家里，古代时候大名们率军进入京都的行为被称为“上洛”。但今天不再有大名，人民为自己而战。

“所以。”七海轻声说：“现在轮到我的弓去问问他们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