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影，一男一女，一人店内，一人店外。

“你怎么知道，柴月一定会主动上前？万一她没认出欧阳怎么办？”

“就算没认出，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去的。柴月说过，她最喜欢南橙汁，其他的一概不喝。”

正如两人安排，看到欧阳林面前一杯尚未开封的南橙汁，柴月立刻像看见猎物般，两眼放光地走了上去。

一般来说，普通姑娘不会这么做。

但按照苏巧的解释，身在外的柴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傲慢公主，她想要的，一定会拿过来。她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更不会害羞。

所以，有六成的概率，她会主动找上欧阳林。

“话说，我怎么感觉，是我把柴月给卖了？”

看着成功搭上话的柴月和欧阳林，苏巧突然感慨道。

程木道：“什么话？你是为了客户，也是为了柴月的幸福。欧阳那么喜欢柴月，咱们这是成人之美。”

苏巧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柴月。这种桥段，只有我敢设计，也只有她会上套。一切全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人在幕后操纵。”

程木道：“操纵，也是为了客户的幸福。咱们又不是造假，只是适时地给予一些帮助。

你看，真正和柴月聊天儿的，不还是欧阳自己？放在之前，你怎么能想到，那个沉默寡言的欧阳林，居然能和姑娘聊成这样。”

“说得也是。”苏巧点点头，问道：

“话说回来，你到底怎么改造的他？性格这东西，据我所知，特别难改。这才几天，他就性格大变？”

“这个……”程木抿抿嘴，笑道：

“大概是爱情的力量吧。为了柴月，以及我的悉心引导，他几乎到了疯魔的境界。当一个人强烈排斥自己本来的模样，并承受高压，经过不断重复的系统训练，可能会直接诞生出新的性格。”

“这听起来，挺玄乎的。”

“确实。但事实证明，我成功了。经过几天的努力，欧阳彻底地改头换面。性格变了，外形变了，但喜欢柴月的心依旧没变。为了心中的那个她，他真的变成了她期待的样子。”

程木说着，苏巧看向聊得正欢的两人，突然间有些羡慕。

“程木，我觉得，这好浪漫啊。为了一个姑娘彻底改变自己，这该有多喜欢这个姑娘。如果是我，可能已经感动了。”

“你，会吗？”程木说。

翻了个白眼，苏巧道：“什么意思？我也是女孩，我也会被感动的。如果真有人这么对我，我可能就答应他了。”

程木道：“说起来，自从变样之后，应该很多人追你。你就没看上的？”

苏巧呵呵笑道：“那些男人，全是看外表的，没一个真心喜欢我，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程木道：“对了，有件事。我昨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现在人气这么高，万一有客户委托说要追你，咱们怎么办？”

苏巧喃喃：“哦？倒是个问题。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我就亲自下场观察一番，看那人是不是真喜欢我。”

程木惊讶，“不是，你还真要和客户约会？”

苏巧耸耸肩，“怎么，有问题吗？既然是客户的需求，咱们自然要满足。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他自己的能力。如果他真的能感动我，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程木无语，“你真的不介意？那我是不是，还能帮客户追你？”

苏巧看了看程木，莞尔一笑：“看你喽。如果你亲自出手，不告诉我，且我全程没有发现你的存在，我倒是，很有可能被拿下。”

“不至于吧。”程木道，“你那么聪明，又擅长洞察人心，不太可能被骗。”

苏巧道：“那是对别人。如果是你，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没有绝对的把握。”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但是，有句话我还没说。我同样非常了解你，你的风格我太熟悉。除非你费尽心思设计完全不同的方案，不然我肯定是会发现的。”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没用。”

“废话，还想追我，没门！”

“别聊了，继续盯着吧，要结束了。”

柴月和欧阳林的聊天接近尾声。

期间，柴月尝试各种语言暗示向欧阳林要那杯“南橙汁”，但欧阳林每次都巧妙地撇开话题。当然，有程木和苏巧从旁协助。

最后，欧阳林抱着尚未开封的果汁起身，走出店铺。

柴月连忙追了上去。

“等等，欧阳公子，冒昧问一句，这杯‘南橙汁’，能否让给我？”

最后，柴月憋不住了，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抱歉，柴姑娘，这杯果汁，我不能给你。”

“为何？”

“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我和他承诺好了，我要带一杯‘南橙汁’给他。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不能违背承诺。”

“可是，只是一杯果汁而已。我真的很喜欢这款！求求你了！把它让给我吧！”

欧阳林叹了口气，“也罢，不瞒姑娘。这杯南橙汁，其实是我爹要的。我爹十多年来，一直喜欢张叔调制的南橙汁。他因为重病在床，没剩多少时日。我现在每天从宗门出来，就是为了买一杯南橙汁给我爹，还请姑娘让让。”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

一听到“内情”，柴月瞬间不争了。

尽管她很喜欢，但她知道最起码的分寸。

“无妨，姑娘不知情，不奇怪。姑娘若真喜欢，明日我早些时间来，帮两位姑娘点上两杯，我请。算是，我补偿两位。”

“这……不好吧。毕竟是我们冲动冒犯了……”

欧阳林颇有风度地摆摆手：“没关系，顺手罢了。我知道张叔铺子的南橙汁很热门，所以每天都会早到，帮忙点两杯，举手之劳。至于钱，小数目，不用在意。”

“可是，这样会不会……”

“反正我明天午时三刻准时到达。两位要不要来，就看你们自己。两位如果没到，也无妨，我自己喝。我个人也非常喜欢南橙汁。”

说完，欧阳林转身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柴月和钟离。

欧阳林快步向前，很快消失在柴月的视线中，长长松了口气。

“做得不错，虽然有点怪，但成功了。”

耳中，传来程木赞扬的声音。

“你们说，柴月明天会不会来呀？还有，你们让我刻意可以抛出时间，万一她没听到或者发现不对怎么办？”

“放心，依我对柴月的观察，她明天会到的。你说的话，瑕疵不少，但柴月也没那么敏锐。哪怕是为了南橙汁，她也会到的。”此时，是苏巧的声音。

“那，我明天怎么办？”

“今晚回去，你要好好准备一下戏文，看戏也是柴月的爱好之一。明天顺利的话，你们会在戏院第二次碰面，甚至一起去。具体方案我们到时候告诉你。”

“行，那我回去好好看。对了，我有个疑问，你们怎么知道，南橙汁会正好卖完？”

“这个……”程木和苏巧面面相觑，“自然是我们安排的，不然你以为平白无故，会出现那么多的巧合？”

“哦，原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