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黄考生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司空红叶，大宋年轻一代中唯一的纯粹炎色。
如果不算叶伍的话。
若是皇子侄孙触犯大宋法条，那么还可能被有心人设计，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纯粹炎色不同，整个大宋的年轻一代只有司空红叶拥有纯粹炎色，就算是督武司联手监察司想要处罚她，洛都深处的那处皇宫内估计也会降下一道旨意，轻描淡写地抹去她的责任。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这是全大宋上上下下都无比赞同的道理。而拥有纯粹炎色的司空红叶将来毫无疑问会成为大宋拳头最大的那个人。
因此，她在大宋人的眼中可能就像是自家不听话的小孩子，无论犯了什么错，终究不过是多教育一顿，抹除是绝对不可能的，以后还指望她来当家里的顶梁柱呢。
尤其是，当这名拥有纯粹炎色的绝世天才本来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时，这种既视感就更强了。所以那些大人物在听说司空红叶的种种逾矩行为时，大多都是一笑而过，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司空红叶不过是一把武器。
武器是没必要在乎其性格好坏的，只需要能刺向敌人，那就是优秀的武器。
......
......
司空红叶看着面如死灰的面黄考生，嘴角上扬，露出鲨鱼般的尖牙。
她的笑容和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应该有的纯洁、善良完全搭不上关系，反而充满着残忍的意味。
众人一片沉默，已经隐隐猜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对大宋唯一的小疯子来说，杀死一个人，并不算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就连那名面黄考生都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司空红叶残忍地看着对方，扬起手，手掌上有血红的灵炎呈裂纹般向外延展。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拘谨的声音在场间响起。
“这样做......不好吧？”
这个声音既不昂扬也不嘶哑，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就好像清晨去街上买早点碰见了街坊邻居，和他们寒暄一般自然。
普通是好听的说法，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平庸。
司空红叶挑了挑眉，看向背后的人。
那人面相普通，穿着一身寻常青衣，属于被扔进人海就再也找不出来的那种类型。此时他看见司空红叶将目光投向自己，不免显得有些拘谨，便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叶伍有些意外地看向边上。
孟小喜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重新低下头去，专心思考袖子里的那块烧饼到底什么时候拿出来吃比较好。
令狐则心想兄弟胆子真是大，难不成是看上了这个小怪物。虽然这个鲨齿疯萝莉好生梳妆打扮一番后肯定也是个美人坯子，但人家身上若有若无的杀意和血腥味可是真实的，以后结了婚恐怕晚上得担心一下会不会被拿着剪刀逼宫......就算没有剪刀，剪刀脚或许也差不多。
人群里有人咽了一口唾沫，吞咽的咕嘟声在寂静的场间显得格外刺耳。
敢阻拦小疯子做事，这人究竟是谁？难不成他是横穷？
这人当然不是横穷。
他是何有生。
......
......
何有生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不由心里颤了一下，只想着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
何有生啊何有生，你的人生信条不是普普通通吗，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引人注目的事情！
没错，他后悔的原因不是招惹了对面那名鲨齿疯萝莉，而是在别人都沉默的时候说了话，搞得自己现在如同鹤立鸡群一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安安心心做一个路人，在诸位大佬神仙斗法的时候说几句场面话，再多就是为大佬们提供一些信息，做一个彻底的工具人，最后再和大家一起安稳退场......这样的生活，他不香吗！
只是当看见司空红叶想要杀了面黄考生时，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觉得这样做实在不合平庸之道，这才鬼使神差地说出那句话。
司空红叶看向何有生，微笑道：“每次在我想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总会有些老好人站出来主持所谓的公道。我很小的时候曾经仰慕过这种人，觉得能平衡两方实在是厉害。后来我才知道，这种人看似谁都帮，实际上永远端不平一碗水。到了现在，我看见这种人就感觉厌烦。”
她的声音骤然变得寒冷，嘴角的微笑也带上一抹疯狂。
“所以，我把他们都废了。”
众人看向何有生的目光带上一丝同情。
何有生的脸顿时变得比哭还难看。
他拱手道：“但姑娘做的实在太过了。如果这种时候没有人站出来说出姑娘的不对，那才是极其反常。长此以往，姑娘必将坠入邪道......而很明显，我就是那名站出来的角色。”
说完，不待司空红叶说话，他忽然话锋一转：“当然，按常理来说，姑娘这种性格要是在评书里肯定是要打死我的。而我又不想被姑娘打死。所以......”
他哭丧着道：“姑娘能不能就当我是个路人，放过我吧。”
众人同情的目光里带上一丝鄙夷。
司空红叶愣了一下，显然没有见过这种厚脸皮的人。
她微微一笑道：“晚了。”
说罢，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微风乍起，破云军院前的草地上忽然多出一排脚印。
下一刻，司空红叶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何有生的面前。
......
“踏空，司空红叶的领域！在她的领域内，可以随意出现在任何一处地方！”有人低声说道。
“超越空间的速度，再搭配上同阶无敌的攻击，这还有谁能挡住？”有人暗暗心凉。
“要不然怎么叫纯粹灵炎呢，这种如同作弊一样的手段。”
众人叹了口气，心知这种天资是羡慕不来的。
好在，司空红叶只有一个，不是人人都是司空红叶。
......
就在说话间，司空红叶已经挥出了拳头。
她的拳头上，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纹随之一起袭向何有生。
司空红叶出现的位置本就处在何有生的视觉死角，这一拳又极快，看上去竟是避无可避。
难不成何有生就要这么被毫无意外地杀死？
然而事实很快让众人错愕。
就在司空红叶的拳头出现的一瞬间，何有生动了。
准确的说，是他身上的灵炎动了。
一道青蓝色的灵炎忽然从他身上爆发，竟如同未卜先知一般缠上司空红叶的拳头。
下一刻，何有生的面色便顿时大变，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向前扑去，堪堪好躲过了司空红叶的拳头。
他摔在草地上，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狗吃屎。
但是场间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嘲笑他。
因为他确实躲过了司空红叶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