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认为强就代表着一切，强大就能支配一切。
那么现在我比你强，所以我支配你的生死。
而这，不需要理由。
枯若魔眼睁睁的看着白夜伸出手覆在血煞之上，面如死灰。
他已经彻底绝望了，他觉得之前对方只是在戏耍自己。
什么‘不喜欢杀人’啊！
对方确实讨厌杀人，因为死去的人没有任何价值，那是浪费。
而相比于活人，一个听话的傀儡显然更具有价值。
枯若魔的意识消失的前一秒才明白。
上古修士根本没有自己之前想的那什么讲狠不狠的。
狠没有意义，城府也没有意义。
实力面前，算计都是笑话。
哪有什么尔虞我诈，只是物尽其用罢了。
……
白夜手中，生灵之种化成的虚影在枯若魔上方分裂出一道道裂缝，几息间将血煞吞噬殆尽。
一根根虚无之线向外延伸。
它们包裹住枯若魔的身体，缠绕着四肢百骸，支配着每一处关节。
枯若魔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的僵硬，机械。
他的感官开始消失，他的思维开始迟缓，他的意识开始消散。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模糊，虚幻。
他感受不到刺骨的深寒，感受不到身体的战栗。
他明白，当他彻底失去感知，他就彻底成为了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
但他没有反抗，或者说，当白夜表明自己的态度后，枯若魔就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了。
反抗没有意义，而且……
他怕！
他怕自己变成傀儡后还有意识。
没错，他害怕成为傀儡后自己的意识还活着。
他害怕如果自己反抗，挣扎，对方会用不知道什么手段来折磨自己。
对方似乎对灵魂这一块非常熟悉，他不敢确定。
死亡是确定的，死后意识就会消失，就感受不到痛苦，但成为傀儡后的一切就都不确定了。
尤其是成为一个实力不明，手段诡异的上古修士。
这是人对于未知而造成的本能的恐惧。
于是，他选择了顺从。
他连说话的机会的没有，便彻底消散。
……
白夜见枯若魔的灵魂体没有任何反抗，顺利的被虚无之线裹成一个“蛹”，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枉他之前说的那些话。
虽然没继承二世的记忆，但地球上那套唬人的东西和一点点记忆片段结合一下还是挺有用的。
不过他说的也不是假话。
他又没承认自己是上古修士转世重修，这只是对方先入为主的观点。
额……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这么认为也没错。
只不过白夜真正的身份可能要比那些枯若魔口中的上古修士要早那么一点点，大概……
事实上，炼制人偶傀儡还是从枯若魔的话中得到的灵感。
修行者在灵寂期就可以辟谷了，只需要吸食天地灵气，吃喝拉撒客观上都不需要了。
而且白夜之前刚好在某个秘境里得到过一本傀儡秘术。
通过自身那什么道法术诀都可兼容修改的bug级无名道诀改出来的晋升版傀儡秘术配合生灵之种具备的开挂能力，炼制个傀儡轻轻松松。
听到枯若魔说要将自己夺舍啊，炼制成傀儡啦什么的，才让白夜有试一试的兴趣。
受原版秘术的特性所限，白夜只能炼制活傀儡。
只要没死透，体内的魂魄还在，白夜便可通过控制魂魄来操纵傀儡。
而这东西也有失败率的，想要控制的对象灵魂反抗越是激烈，炼制成攻率就越低。
哪怕成功了，也有可能造成灵魂亏损撕裂，对傀儡本身造成无法逆转的损坏。
所以白夜在得到傀儡秘术后并不打算使用，也就成了鸡肋。
哪想到枯若魔的出现，给白夜一个合适的傀儡炼制材料。
对于这种堕入魔道，把生命当工具屠杀的人，白夜炼制起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准确的说，白夜是讨厌那些带着恶意，虐杀生命，以此为乐的人。
这是他在地球上的就一直保持的想法。
当然，也只是在地球上的想法。
他也相信，二世的自己手上肯定也沾满了鲜血，其中说不定也有无辜者的血。
一位掌控某个甚至某些世界的主宰，说手上没几千条人命，傻子都会笑死。
说不定还随手灭过几个小千世界呢。
当然，这些，白夜都不在乎，他又不是好人，更何况他又没那些记忆。
为什么只允许别人弱肉强食，别人要杀你，能逃还好，逃不了，对方刀都已经桶过来了，你不反抗，那才是神经病。
而且自己说不定比那些只知道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东西好多了。
再者，二世的他已经成为世界树，阻止了诸天破灭，按道教的说法，绝对称得上功德无量这四个字。
不过，这些白夜还是不在乎。
毕竟真正的二世已经变成世界树了，因果也早在大破灭来临时消失了。
……
玄痕山脉
白夜看着眼前戴着黑袍的“枯若魔”睁开双眼。
“枯若魔”好奇的打量起自己的身体。
嗯，现在操纵这具身体的正是白夜。
怎么说呢，感觉很奇妙。
白夜感觉自己即像用丝线操纵着人偶傀儡，又像是人偶傀儡本身。
他能自如的感知傀儡的身体，感官，与状态，又能随时脱离这具身体。
并且，他清楚的知道，即便这具身体化成灰了，自己也不会有半点损害。
这身体确实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寿元不足十余年。
枯若魔似乎不仅受到走火入魔的影响才落得连丹虚初境的实力都无法使用。
似乎还受到了所修功法，暗伤的阻碍。
功法这块白夜还算理解，尤其是将枯若魔制成傀儡后获得了他部分的记忆。
魔修的功法本质上是通过损耗寿元的方法来达到快速提升实力，突破以自己本身的资质无法突破的境界。
魔修为了不损耗自身的寿元，自然将主意打在修为比自己弱的修士和凡人身上。
毕竟，量变引起质变。
不过联想到功法和枯若魔现在的身份。
也有可能是对方在堕魔宗里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受到排挤，打压，所以才会分配到荒域来。
嗯，简称——“流放”
枯若魔的身份算不上耐人寻味，但是他说的消息却很重要。
白夜结合想着那个堕魔者提供的情报思索着……
‘魔域想掀起战争，屠尽整个苍灵大陆，以天下生灵作为献祭的代价，获得某些好处。
而类似堕魔宗这样的魔道宗门都藏匿着魔域的魔族。
是想要先通过人族内部矛盾入手，先让人族自己打个元气大伤然后魔族自己渔翁得利？
好处又是什么，什么样的好处能够让魔族起了战争的念头？
寻找突破不朽的方法？’
白夜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了看范围内寸草不生的景象和昏迷不醒的白尘。
叹了口气，暂时将这些事情放下。
“看来这里暂时是恢复不了了，话说距离枯若魔施展神魔降体之术，好像叫做《万象虚影》什么的已经有几分钟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先走吧，魔修的保密工作还是挺好的，竟然还好心的布下结界防止剧烈的打斗将别人引来。”
“而且，她也该玩够了吧。”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被毁掉的魔道结界，白夜淡然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