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你刚才释放了什么法术?你的......队伍,比之前更狂躁了。”
以小队为单位穿行在龙门的下城区之中,溃散的整合运动依靠着复杂的地形来为自己提供掩护。
在近卫局高楼落败的梅菲斯特阴沉着脸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似乎是为了防止身后的追兵跟上,他再次使用法杖释放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但是他的牧群却因为这个而变得更加的狂躁,已经和一个正常人相去甚远的表现,以及传来的情绪让浮士德不忍心的皱起了眉毛。
“只是种下去的种子开花了。”
依旧是阴沉着脸,似乎连话都不愿意和浮士德多说,梅菲斯特依旧沉浸在刚刚的失败之中。
自己输得很彻底,一切的布局和准备——那经过自己精心挑选的游戏场,全部都被无耻的破坏者用作弊的手段撕碎。
但就算是这样,自己的失败已经成为了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没事的,浮士德。”
但是在下一秒,他却重新绽放出了笑容。
“他们不会攻击我们的。”
“梅菲斯特,停手吧,我们都能活下去的。”
几乎已经是直接告诉自己答案一样的提示,浮士德的眉毛皱得更深了。
“浮士德,你知道吗?只有我的法术才能够让我们逃出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重新回到后方重整旗鼓。”
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东西,梅菲斯特表情凶狠的抓住了浮士德的衣领。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你刚刚也看到了吧?以我们现在的队伍想要逃出龙门只是痴人说梦,所以我只能这样做!”
开始摇晃浮士德的身体,梅菲斯特开始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心情。
“你见到了那些人吗?那是当初的切城根本没有的东西,他们熟悉这座城市,就像是自己的家,而我们只是外来者。”
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一样,梅菲斯特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作为一个执棋者来说,他并不算合格。
对于死亡以及失败的恐惧是他现在精神不安定最大的原因,身边失去了以往作为屏障的牧群,已经足够粉碎他的骄傲。
“我们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出现,也不知道他们会从什么地方撤离,你也看到了,我的牧群十不存一。”
“我们......终究只是一群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
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牧群,梅菲斯特大声的说道。
这样子的话让原本就相当低落的士气降低到了冰点——本应如此。
狂躁的状态让他们只剩下了对于痛苦的感受,至于其他的?
那根本就不重要。
就算是有着刚刚聚集过来的整合运动残部又怎么样?那些家伙本跟就算不上可靠的战力,想要逃出去,自己只能够依靠自己的牧群。
“冷静点,梅菲斯特,霜星会来支援我们的。”
伸出手抓住了梅菲斯特的肩膀,浮士德安慰道。
但是这种安慰并没有起到他所预想的效果,梅菲斯特只是用一种看待垃圾一样的眼神回应着浮士德。
“霜星?那个霜星?她和她的雪怪难道不是背叛了我们,背叛了所有的同胞吗?”
“梅菲斯特!”
“不然的话,以他们的实力,又有什么是能够拦住他们的?”
在辽阔的乌萨斯帝国境内,雪怪的传说就像是瘟疫,雪怪的到来就意味着凛冬将至,那些乌萨斯的士兵无一不闻风丧胆。
武器、躯体,那是连同生命一同冻结的冰霜,在乌萨斯境内行军至今的雪怪,从未出现过无法前进的情况。
“但是我不怪他们,因为哪怕是背叛,他们也只是为了生存,感染者都希望能够生存下去,这是所有同胞的愿望。”
“霜星不会背叛的,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自己去看到真相吗?”
“是啊......大家都在为了生存而努力。”
就像是没有听到浮士德的话一样,梅菲斯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牧群。
生长的源石已经刺破身体,就连宽大的斗篷也无法将其掩盖,那些跟随着自己奋战至今的牧群早已残破不堪,但他们依然能够成为自己手中优秀的棋子。
“我想到办法了,浮士德,我可以让我的同胞们更好地活下去。”
再次露出了笑容,梅菲斯特说道。
“龙门把我们当做军队,但我会让他们见识一下比军队更加可怕的东西,他们绝对无法想象到我同胞们绽放出来的花朵是什么样子。”
开朗的笑容逐渐变的扭曲起来,身后的牧群也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那些都是梅菲斯特口中的同胞,现在,他们就要绽放出所谓的花朵。
“近卫局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尤其是那个陈,一定会为伤害你而付出代价。”
“梅菲斯特!”
他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高举的法杖洒下黑色的粉末。
在那些痛苦的哀嚎声中,他疯狂的喊道。
“我的同胞们,我的族裔们,响应我吧!”
法杖开始散发出不详的黑色光芒,洒落的粉尘就像是孢子一样四下飞舞。
“你们的体内有着远比现在更加旺盛的生命,去追索这种冲动,然后散布你们的种子,你们的未来!”
“梅菲斯特!他们是活的人啊!”
催化的过程无法逆转,梅菲斯特此举已经葬送了他们的生命。
在充满痛苦的死去之前,他们不会倒下。
就像是疯狂的传播者一样,他们会为龙门带来矿石病的阴影,然后让整合运动的种子,在龙门生根发芽。
“你疯了!”
试图抓住梅菲斯特的法杖阻止他的施法,但那些牧群已经沿着道路向着四周散去,错综复杂的小巷之中,回荡着梅菲斯特疯狂的笑声。
“整座龙门都是你们的土壤!去啊!去把你们的生命传递给其他人,快去、快去、快去!”
拖动着自己畸形的身体冲向了人群,就连原本应该是自己同伴的整合运动士兵也没有被放过。
那些完全变成了怪物的牧群肆意袭击着自己能够见到的每一个人,这样子的混乱就像是瘟疫一样迅速的在整合运动的队伍之中的爆发。
痛苦的惨叫声、肢体被撕裂的断裂声、还有愉悦的嘶吼,作为将这场混乱带给龙门 的罪魁祸首,梅菲斯特相当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哼哼......我的牧群比以前更强了。”
“......”
“尽管他们已经听不见我的声音了,但他们也不会再攻击我们,他们会越来越强壮,越来越多,直到龙门被他们彻底毁灭。”
相当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梅菲斯特的眼中似乎燃烧着火焰。
那是燃烧着的龙门,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到底释放了一些什么样的怪物。
就连原本的同伴也不放过,肆意传播着自己所谓得‘生命’,让所有的一切都变成被源石扭曲的模样。
“为什么这样做?”
浮士德看着眼前发生的惨剧,用稍微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
那些都是他的同胞,和梅菲斯特不同,他将那些人真正视为自己的同胞,而不是所谓的牧群、棋子。
他们的伤痛刺激着自己的心灵,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的同胞们得不到龙门,龙门人也别想继续保留这座城市。”
带着疯狂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搭档,梅菲斯特终于从这样子丧心病狂的报复行为之中获得了些许慰藉。
于是他向浮士德伸出手。
“我们走吧,浮士德,龙门会化为一片火海,而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他们是我们的同胞,梅菲斯特......”
“浮士德,你去哪儿?”
“......”
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浮士德径直冲向了一支正在被袭击的整合运动小队。
他们面对的敌人不惧疼痛,不会因为力竭而倒下。
那是被源石侵蚀之后的怪物,是泰拉这片大地给予感染者最残忍的刑罚。
他们痛苦的哀嚎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浮士德的神经,那些渴望得到救助的同胞则在刺痛着他的心灵。
他不是梅菲斯特,没有办法将这些活生生的人视为物品。
哪怕嘴上说着那些是自己的同胞,但在他的眼中,能够真正被称为同胞的人,寥寥无几。
“浮士德!你疯了,快回来!”
面对浮士德的离去,梅菲斯特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在前线战斗的作战人员,他所有的能力都体现在自己拿诡异的源石技艺身上。
当浮士德想要甩开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可能追上去。
“浮士德!”
背后的声音同样充满了痛苦,但浮士德没有回头。
一个人的痛苦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上百、上千人的痛苦,更何况这件事情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我会去帮助我们的同胞找到一条能够活着离开龙门的路,梅菲斯特,接下来,你应该自己面对......”
抽出腰间的弩矢,搭箭拉弦,带有自己源石技艺的弩箭击倒了一个目标,跟在自己身边的幻影弩手们也开始为其他的同胞提供力所能及的援护。
“保护我们的同胞,别让那些怪物伤害更多的人,以及......让他们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