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红色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白色的墙壁上,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似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一般,惊声呼道:

“他死了!”身穿黑衣的兵士看着前方倒在地上的尸体,大声叫道。“贝尼特死了!”

在下一刻,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眉心,兵士的身体踉跄了一下,然后倒在了地上。队伍中一片哗然,不少人转过身去,看向宅邸的门口,一排排整齐的站着的,身穿蓝色制服,头戴船形帽的兵士们几乎挡住了阳光,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拿着火枪,帽檐上印着的六角形盾牌的标志在阴影下若隐若现。

“该死的,是弗劳尔家的私兵队!”

渡鸦帮的兵士们又惊又怒,他们中的不少人以为这只是渡鸦帮和城主府的战争,然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将枪口指向他们的,确实突然加入的第三方。

等待渡鸦帮的帮众们的是下一轮的射击,密集的火枪声几乎盖过了帮众们的惨叫声和怒吼声,硝烟弥漫,等到城主府的大厅再次回归寂静的时候,地上已经盖满了渡鸦帮士兵们的尸体。

“停止射击!”

一个听起来有些苍老的声音,听到命令的火枪手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在下一刻,一个带着单片眼镜的老人从队伍里小跑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后,跑向了大厅的角落,在半倚在墙壁坐着的红发女孩面前跪了下来。

“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孩子。”

老人双手贴住女孩的脸颊,说道。

“........”玛蒂尔达吃力的睁开眼睛,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吐出了几个单词。

“你....你是?”

“儒弗·法拉第,原南方军的中校,克劳瑞丝小姐让我来找你。”

“克劳....瑞丝....姐姐....?”

“不要说话,保持清醒。”法拉第用手按住玛蒂尔达的嘴唇,如此说道。

“霍布斯!把你的止泻药给我拿来!”

一面用手按住玛蒂尔达的伤口,法拉第向着身后的私兵队喊道。在听到法拉第的话后,一个年轻的私兵从队伍中跑出来,在迟疑了一下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布包,递给了法拉第。

法拉第从布包里取出药片,放在手里碾碎了之后,将粉末均匀的洒在了玛蒂尔达的伤口上,伤口突然被异物接触,让女孩不由得痛哼了起来。

“威士忌。”

法拉第话音刚落,又有私兵从队伍中跑出,将暗褐色的扁瓶交给法拉第。

“放松,孩子,放松。”法拉用手轻轻地撑起玛蒂尔达的脑袋,将烈酒小心翼翼的灌进女孩的喉咙,玛蒂尔达的脸颊慢慢地开始变红,眼神逐渐迷离起来。

在酒精的麻醉下,玛蒂尔达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吐息慢慢地变得均匀,整个人也从伤痛之中平静了下来,在玛蒂尔达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法拉第开始用从周边凑齐的零散的布片为玛蒂尔达包扎,在包扎完成后,他微微吐出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准备简易的支架,把这个女孩带走,小心一点。”

法拉第拍了拍手,如此说道。过了一会儿,副官带着几个私兵提着简易的担架走到了法拉第的身边,看着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女孩,副官忍不住有些感叹般的说道。

“就在刚才的几分钟,我仿佛又看到了王属第二医院的儒弗中校。”

“儒弗中校已经老了。”法拉第微微笑了笑,“他现在需要抽支烟。”

“谁看到我的烟斗了?”一边将手上沾染的血迹用随身的手巾擦干,法拉第向着私兵的队伍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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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用手中的长剑挑开了面前的尸体,在他面前,是一片并不算堂皇的二层小楼,与街道上其他的建筑连接在一起,小楼的装饰很简朴,至少作为城中一大势力的总部来说,这样的外部装潢实在是有些简朴过了头。

“城主大人,这已经是渡鸦帮最后的地盘了,我们现在要上去清剿吗?”

站在小楼门口的军官向着富兰克林如此说道。富兰克林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伊桑·梅格就在这个楼里,他不喜欢放卫队在自己身边,在彻底剿灭渡鸦帮之前,我想要和他单独谈谈。”

听到富兰克林的话后,军官立刻睁大了眼睛。

“可是.....”

“服从命令。”

“......如您所愿,长官。”

犹豫了一下,但军官最终还是行了一礼,为富兰克林让开了道路。

富兰克林点了点头,走进了小楼之内,木质的楼梯似乎有些缺乏保养,踩上去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富兰克林一步一步的走上阶梯。阶梯的尽头是一扇红色的大门,大门上面印着一只渡鸦,渡鸦浑浊的眼珠直直地盯着每一个从楼梯之下走上来的人。

当富兰克林靠近大门的时候,低沉而又嘶哑的声音从周围响起。

“生命中,最大的幻象是什么?”

富兰克林沉默,半晌之后,轻轻地张开了嘴。

“是无辜。”

“欢迎回家,我的兄弟。”

(在座的爪根宝们有没有想起什么,(笑))

门扉慢慢地打开,富兰克林走进房间,那是一间昏暗的书房,书房的正中央有一张木桌,木桌正对着房间另一侧的窗户,一个人影坐在木桌的后面,古怪的设计,让来人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只能看到坐在木桌前的人的背影。

“你终于来了,富兰克林。”

人影缓缓地转过身,斜带着头顶的帽子,黑色的短发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一如既往的诡异。

“哦哦,在你说话之前,我想问问,我亲爱的侄女,玛蒂尔达怎么样了?”

“.......”富兰克林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面前的伊桑·梅格。

“一如既往的沉默,富兰克林。明明都是从肮脏的沟壑里爬出来的,但你却总是喜欢扮演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让别人就忘了你的过去。”

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伊桑·梅格走向富兰克林,在富兰克林的身前停了下来,他抬头仰视着比自己高上一头的红发男人,伸出手抚住富兰克林的侧脸,轻声说道。

“你为什么总是如此伪善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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