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星大人的微笑中充满了自信，用讨论天气的平淡语气，从容宣布道：

“从今天开始，本人——【严霜废墟】的八位巫妖领主之一，霜星大人，便是巡礼者小队说一不二的大姐大。

至于为什么【教团】派出的巡礼者小队发生了这样的人事变动安排，那当然是因为……”

霜星大人笑的无比灿烂：

“……你们的前任领导早已经将你们留在这里先一步跑路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巫妖领主叶莲娜的直属部下了！”

？？？

等会儿，这是发生了什么？

听到霜星大人宣言的众人一脸懵逼，眼中迷茫的神色还未褪去：

就在几个小时前我们还是身负巡礼使命的教团先锋，为什么这会儿就莫名其妙成了一位巫妖的直属手下了？

“等会儿，让我缓缓……我还没能做好心里准备……”

显而易见，经营【严霜废墟】多年的霜星大人对各种谈判技巧熟稔无比，在用一发爆炸性的猛料将对方炸的迷迷糊糊的同时，几乎瞬间就带入了自己的节奏。

“各位，你们看到这个了吧。”

霜星大人从斗篷的侧面口袋里掏了掏，得意洋洋地翻出了一张黑色的契约，向前一亮：

“看到了没，这上面——黑纸白字写的很清楚。在座诸位，你们还不懂得自己的处境么？”

【盖司的契约】？

在场众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的老油条，当然不会不知道这张纸的用途是什么。

当然，他们也不会看不懂这上面八百万缇司的复式会计进账讯息，与高达九百八十五万缇司的总支出。

这一进一出，便是一百八十五万负债，非常合理。

虽然巡礼者成员各个都还算是混得不错的中产阶级，但相比霜星大人这样的【学术尖塔】中上层阶级，那点收入还是有些不够看。

“等……等会儿！”

然而，在仔细地观察了契约的落款后，在座众人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这受益人一栏填的怎么是‘迪耶特/艾尔拉格巡礼者小队全体’的名义？一百八十多万的负债就这么平摊到我们头上了？

“在座各位，长话短说，让我来简单解释下发生了什么吧。”

霜星大人一脸轻松地坐在了造物主女神神像面前的椅子上。

“作为一种由【翼】的力量所创造出的魔法物品，大家都知道，【盖司的裁定】的作用，便是在签订协议的双方发生严重违约时自动扣抵违约者的灵魂。

然而，如果违约一方的灵魂价值无法弥补违约的代价，那么所有违约的受益者，都会受到这份契约的束缚，直到所有差价被清偿完毕。

这是【盖司的裁定】中的常规连坐补充条款，只有这样，才能防止老赖用‘战术性违约’这一招，用自己并不怎么值钱的灵魂换得一大笔资金。所有违约受益者，都会得到应得的制裁。”

霜星晃了晃手中的契约：

“看到了没？当初让零小姐代你们出钱购买物资装备的时候，你们可是在这上面签过字的。怎么样，当初白嫖的时候想着不花钱买东西就爽歪歪，现在你们还能从身上掏的出一个大子儿么？”

虽然巡礼者们并不是这份契约的第一签约人，不会因为违反合约内容就被收走灵魂。

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毫无压力地无限期拖延，甚至通过暴力手段强行赖账。

一方面：契约的约束效力将会在一定范围内削弱违约受益人的战斗力；另一方面，【钢铁同盟】这支【翼】的麾下，也有足够有分量的暴力机关完成强制清算：

“【盖司的裁定】第二十六补充条款：当负债人同债权人发生武力冲突时，其战斗力会受到轻重不等的削弱；

再者就算你们能从我的掌心里侥幸逃出去，【钢铁同盟】的清算人也能轻松地找到你们的位置，然后一个个找上门来，强迫你们结清后续款项。”

霜星大人俯视着台下渐渐蠢蠢欲动的众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当然咯，现在我孤身一人，手无寸铁；而你们则人多势众，武器精良。如果你们要是能直接当场干掉我，那么后续的款项就不用再付了。怎么样，要不要动手试试看？”

……NND，这唱的是哪一出？

怕不是零大人做局坑我们啊！

终于醒过味来的巡礼者终于意识到：这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往往正是白嫖得来的。

“大人！”有些巡礼者不甘心地发问了：“这……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事情不该这么这么发展下去的！我们要求同队长和零大人当面对质！”

“哦，你说他们啊。”霜星大人依然挂着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他们呢，已经被我放走了。”

“放走了？为什么？”

“真是笨蛋——如果我非要逼着他们执行惩罚条款，我一缇司圣银币的补偿都得不到。不如废物利用一下，强迫他们前往【造物主圣堂】，去【守墓者】的地盘上拿一些我要的东西……

至于你们嘛……嗯，就是他们为赎回自由而交付的抵押品。换句话说，你们已经被你们敬爱的队长小哥和零前辈打折卖给我了。只要你们好好听话，在我手下努力干活，我会在所有欠款付清后放你们自由的——毕竟，这也是条约合理执行的一部分，不是么？”

啥？要我们在巫妖手下干活？

这要是被【暮光修士会】知道了，就算能够活着回到教团，恐怕也得被当场流放啊！

“别那么灰心丧气，我的新仆从们。”

霜星大人的笑容似乎不再那么和善，反而变得有些狰狞：

“你们看啊，这段时间里，你们在我这里住的很舒服，吃得好，玩的花，每天过的都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在我手下干活可是亏不了你们的——毕竟，我还想在你们的手下多榨点剩余价值。

只要你们在我的公馆老老实实工作，你们还可以继续过上这样优渥的生活——放心我不会把你们派到【造物主圣堂】或者与敌对亡灵领主混战的战场上去送死。”

咦……这么一说，好像在霜星手下打工，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糟糕的事情……

原本以为霜星会像那些热衷于入侵上层界的邪恶亡灵领主一样，在俘虏了战败的圣职者之后，热衷于让俘虏堕落并杀戮自己的同伴交纳投名状。

如果不需要提着脑袋上阵打仗，好像也不是不可接受嘛……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

“今日暂且假意同黑暗势力同流合污，日后再向神明大人悔过……”

经过反复权衡利弊，计较得失之后，这支由虚伪修道士与贪财佣兵所组成的人渣巡礼者小队终于下定了决心：

“霜星大人，只要您能留我们一命，从今往后我们就跟着您混了——请问，在您手下，我们要完成的工作是什么呢。”

然而霜星大人明显已经下好了套，又怎么会因为对方让步讨饶就放过呢？

“嘿，我可是一直在等你们主动提出这个问题呢。（掌心中多出了一只药剂瓶）只要你们喝下这份药剂，之后的事情啊，一切都好商量。”

当霜星大人举起手中粉红色的可疑魔药瓶时，巡礼者小队集体突然没来由地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这份药剂看上去为什么这么可疑呢……

总有种预感——要是真的喝下这份药剂，就算不会被【暮光修士会】驱逐出文明世界，恐怕从此以后也要社会性死亡。

果不其然！霜星大人的下一句话立刻粉碎了在场众人对这位腹黑巫妖领主的最后一丝幻想，

这下，恐怕就是当场赌上最后的尊严拼死一搏，也绝不可能答应这样的羞耻条件了！

“各位，”霜星大人微笑道：“‘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这句话各位总该听说过吧？

然而在本人这里呢，这句话要稍微改一下：那就是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也会所嫩模。

各位是不是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呢？那就由我来给各位翻译翻译——这就叫‘赢了会所玩嫩模，输了会所当嫩模’。这下说的总够明白了吧？”

“啥？”

“动动脑子，这世界上哪会有这么便宜的精灵美女供你们亵玩！

实话和你们说了吧，那些和你们共度良宵的精灵美女，其实都是在欠了【严霜废墟】的钱之后，被迫喝下变形药剂接客的倒霉鬼而已——至于他们先前是糟老头子，还是胸毛浓密的大叔呢，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除此之外，我还把各位这段时间同在下的‘女店员’玩乐的小视频存储到投影水晶里，准备找蔓菲沼那边的【黑暗佣兵】，帮我送到上层界，送到各位先前任职的教区啊，佣兵事务所之类的地方，送到认识你们的亲朋好友手中。”

半巫妖领主的温柔笑容，此时却比魔鬼的狞笑还要恐怖：

“你们从此以后就可以断了逃跑的心思，在我这里心无旁骛，一门心思地接客工作——这样，你们就可以早日还完所有欠款早日回到文明世界。

所以说，我霜星大人也不是什么魔鬼嘛——孩子们，我说的对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