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再次恢复正常的约瑟菲尔斯呆呆地看着掐着自己的死神夕恩。
“我······我这是······呜哇!”
“欢迎回来!”
夕恩坏笑着将他扔回冥河中。
“噗哇!咳咳咳!什么情况!咳咳!”
“你刚才差点‘溺死’在回忆里,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夕恩在他身边蹲下。
“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这些斑块,想必你已经能理解了。”
“唔!”
约瑟菲尔斯捂着还有些疼痛且晕乎乎的脑袋,勉强点了点头。
“所以说,我的记忆被篡改了······”
记忆里自己被一群混混推入冰湖的经历,实际上是他被那群扮成强盗的佣兵扔进了贫民窟的蓄水池里。
“喂!怎么停下来了?你该不会以为现在有时间慢慢闲聊吧?”
“!?”
后方的黑暗还在向他继续逼近,而且距离比之前更近了。
“赶快游吧!我们可以在你逃生的时候慢慢解释清楚你的过去。”
夕恩带着坏心眼的笑容轻松地开始向光点的方向走去。
“等等我!”
约瑟菲尔斯咬牙切齿地朝着光点游去,即使他对这家伙那扭曲的个性厌恶到极点,但眼下只有夕恩能带自己离开这里。
“你身上的这些斑块是你所犯下的罪孽的烙印,原本抚慰灵魂的祝福,在被绝望染黑后,却变成了驱使怨灵的诅咒。”
“罪孽······我有什么罪孽!?那些家伙······那些人都该死······”
“你对我这么嚷嚷也没有意义,你的行为可是很严重的,你的诅咒在冥界和凡间撕开了个大口子,大量怨魂泄露出去,除了执行你的意志,他们还扑向了无辜的人,当时幸好有在附近执勤的死神,他们及时行动才勉强堵住那个口子,为了修复它我也是花了不少力气。”
“······”
“不过嘛,也正因为这件事我发现了你的力量,你有成为死神的潜质,而且打破了规则的你,这也是应得的惩罚。”
“可······可是······我听说过死灵法师······”
“呵呵,死灵法师和研究死亡的那些家伙,终归只是以召唤的方式让亡者回到现实抑或是奴役囚禁还没被死神回收的灵魂,只要破坏了术式或者时效到了,他们自然会回去,可你是直接把冥界开了个口子啊!如果有妄图打破生者与死者的界线的死灵法师在,我的制裁也一样会落到他头上”。
约瑟菲尔斯感觉越来越疲惫,手脚的摆动开始变慢,冥河阴气的寒冷不断折磨着他。
“怎么?已经快要不行了吗?”
“少······少啰嗦······为什么我的记忆会······会变成那样······”
在他原本的记忆中只有自己在孤儿院生活的记忆,虽然偶尔会有人对他的一些话露出奇怪的眼神,但他并没有特别在意,现在想来,他多半是说了些虚伪的记忆里的事情,毕竟那些事从未发生过。
“因为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大部分死者都会被死神回收记忆,虽然有少数例外,本来我的一个部下以及将你的记忆抽走准备回收灵魂了,结果你那瞬间爆发出的诅咒,把那倒霉家伙给吞噬掉了,唉!毕竟是个新人,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夕恩轻笑着耸了耸肩,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同情。
“所以我重新编造了一份记忆给你塞了进去,事实上你的暴走完全是出乎意料的,我们得到的死亡名单里并没有说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嘛,凡间的生物偶尔也会引发一些连神的无法预测的奇迹。”
“奇迹吗······”
约瑟菲尔斯说着,眼皮越来越沉,慢慢地合上了。
好冷,好累,已经再也游不动了······
他开始慢慢地往下沉,再次沉入黑暗之中······
“啊啊,果然还是不行吗?”
夕恩略微失望地看着沉入冥河之中的约瑟菲尔斯。
事实上,约瑟菲尔斯的诅咒并非奇迹,而是被另一个命运所诱发出来的。
“神也不可能完全控制命运。”
这是大哥迪斯提利曾说过的话。
引发奇迹且变动了过去的正是艾米·阿芙瑞尔那被神所修改的命运,艾米的不幸是神修改所造成的。
“只是没想到会连这个少年的人生也一起变动,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神不可能彻底的修改命运,神只能给出一个既定事实,之后实现这个事实的过程,命运有自己的修正力去影响它。
“不过看来是失败了呢······”
哗啦——
突然间,从水中窜出无数的青灰色雾状的手,朝着那个光点飞去。
“喂喂喂!还有这种方法的!?”
雾状的手将光点逐渐包裹住,将其拽了过来。
“喝啊啊啊!”
从水里钻出来的约瑟菲尔斯,用自己的手抱住了被拽回来的光点,一瞬间光点释放出更加强烈的光芒,将约瑟菲尔斯和夕恩一起包裹了。
“居然会用这一招,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夕恩满意地笑着。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既然你想得到光,就算是让其沾染黑暗也要纳入怀中’。”
“我什么时候······啊,我明白了······”
“什么意思?”
约瑟菲尔斯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夕恩,但对方却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
“比起这个,先看看那个吧。”
被约瑟菲尔斯的黑雾包裹的光点已经消失,他们现在站在那幽绿色的光芒中,而在他们面前,是一个能让一个人钻进去的八音盒,那个造型正是过去约瑟菲尔斯送给艾米的那个八音盒,而在那打开的八音盒中一个少女的塑像正以剑士的姿势将那把掘墓铲立在自己身前,双手搭在铲柄的末端。
原本锈迹斑斑的铲子如今焕然一新,而且变成了青铜般的暗绿色,铲柄的末端被 雕成骷髅的的样子,两侧各挂着一个带着铃铛的坠子,铲斗的边缘如利刃般锋利,而且不是对称的,看起来如同一把大刀的尖端部分。
“艾米······”
少女的塑像正是少年所爱之人的模样。
约瑟菲尔斯握住铲子,环绕在铲子上的黑雾立刻爬上他的手臂,约瑟菲尔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
“你已经通过了考验,现在带着这把死神的掘魂铲,去救回你心爱之人吧!”
这是约瑟菲尔斯在回到现实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