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潘的眼中闪过疑惑，这个目标…好像比推行货币难太多了

“对，改变世界”

如果说因潘的话是疑惑的，那郑毅的话却是充满着无线的肯定，就好像男人会肯定自己是18而非12那样肯定

“世界太乱了，也乱了很久了，我只是一个旅客，来这里旅游，顺带着出于好心，为你们收拾一下垃圾”

说着，郑毅伸出了手，就像当时刚出旅馆，那一辆拦住他前进路线的那车上，那个闪耀着萤火虫光芒的女孩，她也伸出了手

“上车吧”他说

“去哪？”她问

“一趟去向新世界的马车，需要共乘吗？”他回答

……

“噗嗤…”那萤火虫女孩笑了，笑的很可爱，笑得前仰后合，金发在这灯光下，摇曳着，似乎在发光

“笑…笑什么！”

郑毅被这丫头笑话了，之前强忍住的羞耻心一下子被拉满，到了大叔年纪之后就没害羞过的脸再一次变得通红

“郑毅先生，你真的很有趣啊～”

女孩用手指轻轻擦了擦她的眼泪，几经转折的心情一下子全部被开心填满，原本烦躁的大脑也迅速冷却了

“谢谢”她以蚊子声般道了声谢

“不客气”他以响亮得响彻整个房子的声音去回复

“郑毅先生还真是…”她犹豫了下，最终又笑了，“还真是小孩子气啊”

他倒是骄傲，双手抱胸，右腿以后跨上了左腿

“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有重复了一下刚才他突然想起来的话

“那么，郑毅少年郎，你想怎么做？”

话题突然摆正，尽管突兀，可也看得出因潘对于郑毅所说的改变世界是持有认真看待的态度的，就凭这点，郑毅就觉得自己刚才没过脑子就像拉一个人和他改变世界的想法是正确的

“如你所见，这个世界我见过太多像你这个小孩子…”

“我20了！”

“我比你大，你就是小孩子，还有，别打断。这个世界有很多像你这样的孩子，你应该有印象，那个叫露露的，生活并不比你好，我觉得这个世界太无情了，连孩子都要残害到这种程度，所以，才需要改变”

郑毅是搞儿童文学，对于这个行业自然也有热爱的理由，不然谁会坚持那么久？

而这个理由，说来怕人耻笑，也不过是希望孩子能够天真地长大罢了

“而如何改变，我觉得还得从观念上入手”

“观念，可不是一代人就可以否定的东西…”

因潘是商人，利益取舍她很清楚，而观念这种东西，尤其是大众的观念，可不是一代人就可以彻底改变的

“是啊，所以我一开始才不想和这东西打交道，太烦了”

“那你…”

“但说实话，我确实有办法”

郑毅的话顿了顿

“制造新观念之前，得让旧观念破碎，所以只需要恶魔跑去做『邪恶』的事情，那么其造成的影响我觉得完全可以将所有人的旧观念都炸一遍”

“可让恶魔做『邪恶』的事，这不比让村里人都按时睡觉难多了？而且…”

郑毅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金发，打断了因潘的话

“这件事由我负责，你不必操心”

“……既然如此，那没事了”

“而现在，如你所见，我找不到恶魔了”

郑毅双手张开靠在了椅背上，整个人的神情并没有丝毫紧张

“可你之前不是已经在处刑台…难道！”

因潘的模样像是意识到了事实，郑毅也随意地摆了摆手

“确实，那是假货，假得不能再假，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

“就是？”

“就是…赚钱！”

“……”

“欸不是，你别这个表情，赚钱很重要啊，它可以…”

因潘本来期待万分的脸色瞬间瘪了下来，看着眼前还在夸夸其谈地讲着赚钱的重要的郑毅，心中之前对他的无限崇拜和尊敬，似乎一瞬间都被打碎得一塌糊涂

“而且，赚钱，顺带着帮你推行货币，这也不是一件大事吗？”

郑毅笑着，不知为何笑容中带着的安全感，让因潘一下子回不过神，像是突然又多了一个依靠，想躲在他身下去享受雨中的平静

“为什么…”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好的要改变世界，这推行货币不也是在改变世界吗？顺带着，还能帮你，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因潘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看着眼前的人，想脱离他带来的那一瞬间的安全感，可明明深知只会享受他人带来的安全感的人终究会出事，却像是看见了父亲那样，她现在只想躲在父亲的怀里，享受片刻的安宁

能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

他说道做到，尽管刚才他那像画大饼一样地像拉她去改变世界，可最终他又是先以完成自己先前所说的事为目标，就像父亲那样，无论说什么却都是考虑自己在先

“先生…”

“怎么了？”

“不…没事，只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关于推行货币方面”

“哈哈哈！”

他突然仰天狂笑，像是气血旺盛的年轻人放荡不羁的笑声，原先还能看见父亲的影子，可如今，因潘只看见了一个大男孩，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安全感只是虚幻缥缈的

他又说

“我早就想到了绝世方法，谁说搞文学的就没有经商头脑，我觉得刚才那个想法，哪怕是比○·盖茨都没我聪明！”

他招了招手，示意因潘靠过来

“你说，一杯能让人陷入睡眠的红茶市场如何？我刚才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里的人大半明明晚上没事，可好像还是出来乱逛，大概是睡不着，如果这时候有一杯能让人安眠的红茶，岂不是大卖特卖，产品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昏睡野兽红茶，咋样？”

因潘看着他侃侃而谈，讲述着这个产品的作用，像是初为商人的新人，只知道创造新产品，却不明白其背后的包装和运营…不过算了，这些都是她应该负责的

“那么，这样一杯红茶，我们需要拿什么去做？”

他依旧是自信的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成本是，一杯红茶和我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