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归水四处看了看,却发现之前他买木簪子的那摊家貌似已经收摊离开了。
“可惜了,我还想再买一根木簪子送给莉儿你呢。”
沈莉眼中带着绵绵情意,紧紧勾住陈归水的手,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身体里的样子。
“莉儿已经很开心了。”
“刚才相公为了莉儿发那么大的火,莉儿已经很开心了。”
陈归水轻扯了一下嘴角,柔声问道:“那我们再四处走走?”
“嗯。”
接下来,她就慢慢的引着陈归水去到她真正想要去的地方。
穿过一条小巷,眼前豁然开朗,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块有些裂痕的巨石。
其实这种广场在洛阳还是挺常见的,就是供别人锻炼身体用的。
毕竟高武世界老百姓或多或少都会抽出一点时间修习一些武艺啊什么的,用来强身健体。
所以哪怕大乾皇朝的医疗条件在陈归水看来着实一般,但靠着身体素质硬抗病痛,就让整个社会的平均年龄并不会很低。
甚至遇到那种一大把年纪了,还能飞檐走壁,健步如飞的老大爷老奶奶,也很正常。
广场上此时没什么人,只有一名老婆婆坐在巨石旁边,她身旁还围着几个孩子。
陈归水靠近了一些,听到声音。
“婆婆,婆婆,你给我们讲个故事好吗?”几个孩子起哄道。
“欸,好好。”老婆婆笑眯眯的答应道。
“我啊,就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大概十来年前,有一个小女孩每天很早就来这里练拳...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每天都不间断,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她,你这么一个小女孩为什么要每天练拳啊?”
“你们猜她怎么说的?”
一圈小孩子互相看了看其他人齐齐摇了摇头。
老婆婆才慢悠悠的继续说道:“她说啊,她生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以后还可能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所以她要练拳,她握的不是拳,而是她的命,她想要的就要自己抓在手里,她不想要的谁也不能强加给她。”
说着老婆婆带着追忆的神色,抚了抚巨石上的一条裂痕。
陈归水在一旁听着听着,突然露出古怪的神色看了沈莉一眼。
结果却被沈莉问道:“相公,怎么了?”
“没什么,莉儿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啊?相公听听就好了。”沈莉只是微笑着,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变化。
我啊,只是想把自己的曾经告诉相公你,哪怕你并不知道那人是我。
沈莉这样想着,将脑袋贴在陈归水的手臂上。
陈归水用余光打量着沈莉的脸色,他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至少他可以确认故事里的主角确实就是沈莉。
握住自己的命吗?有些难以想象这是沈莉说出来的话。
他一直以为沈莉当女帝也是那种优柔寡断类型的,毕竟沈莉的性格在那里。
但可能事实和自己想得不一样?
想到这,陈归水掐了掐沈莉水嫩的脸蛋。
他的行为没什么意外的惹来了一阵沈莉的娇嗔声。
“相公~~呜~~你松开~~呜~~”
“不松。”
“相公~~你在这样~~呜~~我咬你了~~呜~~”
沈莉说着直接一口咬在陈归水的手指上。
“疼疼疼,你属狗的吗?”
陈归水使劲甩了甩手,想要把手指从沈莉嘴里抽出来。
“哼哼,自作自受。”
两人也就这样嬉戏打闹着回了宁府。
是夜,大理寺寺丞,赵和府上。
一群穿着类似于锦衣卫衣服的人,在春燕的带领下,把赵府团团围了起来。
春燕带着人走进赵府内,发现赵和已经带着家眷,跪在那边准备接旨了。
“没想到赵大人你倒是挺识趣的。”春燕淡淡的说道。
“大人客气了。”
赵和面露苦涩,只是将头低得更低了一些,其完全抵在了地面上。
春燕也不欲多说什么,拿出圣旨开口诵念道。
“奉天承运...将赵和贬为清河县县令,钦此。”
“赵大人,接旨吧。”
赵和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道:“臣赵和叩谢皇恩。”
“嗯,把其他人都带走。”
赵和面露惊色,大声喊道:“大人这是何意?”
春燕将圣旨放在赵和的手上,然后淡淡的回答道:“这是陛下亲口所传的旨意,唐家上下夷三族。”
“而赵大人你,多亏了有那位大人说你罪不至死,所以特地法外开恩,甚至还给你留有官位,赵大人你可一定要感激皇恩浩荡,明白吗?”
赵和这才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禁全身发寒,脸上冷汗直流。
他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道:“求大人放过我家妻儿。”
“赵大人你这是要抗旨不遵?”
春燕脸色变冷,然后又有点头疼起来。
因为赵和是陈归水说过的罪不至死的,这就相当于免死金牌,她也不好就把他给一起抓起来弄死。
这陛下和殿下两人的想法冲突,我还是应该听殿下的吧。
春燕自己琢磨了一会,觉得还是听沈莉的比较靠谱一些,毕竟沈莉的拳头,咳咳,是道理比较大。
“你们先等一下,这赵家先不抄家了。”
旁边那些人面面相觑,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情,处理起来这么随意的吗?
但他们也就只敢在心里想一想罢了,口中齐声应和道。
“是,大人。”
春燕吩咐完离开了赵家,她要去问问沈莉的意思,看看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事。
而赵和依旧把头抵在地面上,身体四周留下了一圈水迹,这都是刚刚他流下的汗水。
只见他颤声呢喃道:“臣,臣...”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感觉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老爷!!!”失去意识之前,耳边传来了妻眷的呼喊声。
话说春燕离开赵府,来到了宁王府上。
沈莉也早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
“殿下,属下有事禀报。”春燕跪在地上说道。
沈莉一皱眉,冰冷的吐出一个字:“说。”
春燕便将赵府的事情给沈莉说了。
沈莉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她倒没想到沈括会这么吩咐。
但要说这东西貌似还确实符合法度的,毕竟她也许算是太上皇?
被人调戏了,灭你个三族很过分吗?
不过,算了,就当积点德。
沈莉突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肚子,神色有些莫名惆怅。
不慌忙不慌忙,才三年而已,沈莉心里稍微安慰了自己一下。
回过神对着春燕淡淡的吩咐道。
“子不教父之过,将那人父母发配边境,其他人贬为庶民,钱财合计一下发给受害者,嗯,就这样吧。”
春燕愣了一下,随后恭敬应声道:“殿下圣明。”
沈莉说完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盯着春燕。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说?”
“???”春燕一下没理解长公主殿下的意思。
而见到春燕脸上露出的迷茫表情,沈莉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但还是提醒道:“那木簪子。”
春燕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那修复好的木簪子拿了出来,双手托起高举过头顶递给沈莉。
沈莉拿起木簪子,用手指顺着纹路摩擦了一下,发现不仔细观察确实看不出有什么裂痕,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修复的还不错。”
“都是托殿下的洪福。”春燕恭维道。
“行了,你下去吧,这几件事你做得还不错,我都记着了。”沈莉挥了挥手道。
“谢殿下恩典。”
沈莉摇了摇头,直接回了房间。
她一回房间,就看到还在油灯下写着什么的陈归水。
“相公,不歇息吗?”
“时候还早。”
沈莉听见陈归水这样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床榻边坐好。
可她在床榻上等了一会,然后看陈归水还在那坐着,略显不满的用力拍了拍床。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娘子在等你好不好?
但陈归水并没抬起头,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而看到自己这样了,陈归水还没被自己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
她嘟着嘴,站起身,走到陈归水旁边。
“相公,你在写什么啊?”
陈归水这才放下笔,抬起头,稍微吹了吹墨水,将纸张递给沈莉道。
“我就是把我们白天听到的那个故事写下来而已。”
“啊?为什么要写下来啊?”沈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陈归水轻笑一声道:“我觉得这个故事挺有内涵的,那女孩也很让人佩服,所以就想把这个故事写下来。”
接着陈归水又明里暗里说了那女孩几句好话,他觉得这样沈莉应该挺开心的。
沈莉刚开始听着还确实挺高兴的,但听多了就有点不高兴起来。
因为她觉得陈归水又不知道那女孩和她是一个人。
所以她稍微有点吃醋了,自己吃自己的醋,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确实是她现在的真实感受。
“哼。”
沈莉用脚顶住陈归水压上来的身体。
“你和那女孩去睡吧,臭相公。”
“???”
陈归水一脸疑惑,那女孩不就是你吗?
你这是搞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