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其实不再言语，就已经很好的证明了铭言所做出的推论的正确性。
“艾丝小姐，你知道吗？洛伦主教和格蕾丝来兰斯堡的真正目的？”
不再追问艾丝小姐左手之上的秘密，正处于有利地位的铭言，反倒是主动换了个话题。
虽然这一箱金币很是重要，但是，对于帝都的大人物，可能只是一件珠宝或者一件衣服的钱。
本来，艾丝就很疑惑，为了这一箱金币，菲瑞娅殿下居然会有直接被革除圣女身份的危险，饶是她，也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除了金币之外，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被菲瑞娅殿下不小心丢在了兰斯堡，或者说，本来兰斯堡就有让教廷都“垂涎不已”的东西，教廷想借“金币”的借口强行介入分属帝国管辖的兰斯堡。
也就是，今早，从帝都来的两位大人物的真正目的。
艾丝紧紧握着自己的左手，转身，正对着铭言。
“愿闻其详，铭言律师。”
与其什么都不说，让眼前这个男人把自己发现的东西捅上去，不如，自己先弄明白，那时附在自己左手上的到底是什么，掌握主动权。
搞不好，还能弄到和他们谈判的筹码。
“当然，艾丝小姐愿意谈判，对我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
“你知道，这几年帝国传闻之中的‘魔女’吗？”
“就是，半年前，帝国从异界召唤来的勇者前去讨伐的……那个魔女是吗？”
艾丝微微低着头，稍稍迟疑了一会，将自己听到的传闻说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低头，她错过了铭言平静的眼神之中闪过的一瞬波动，仿佛一颗石子落进波澜不惊的湖水之中，被强迫着归于平静。
“这件事，和那个‘魔女’又有什么关系吗？”
“先别急，艾丝小姐，能麻烦你和我说说吗，你印象之中的‘魔女’是怎么样的吗？”
铭言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大有乖乖坐好听故事的问道。
“那个帝国前去讨伐的魔女吗？这个……我也没见过她真正的样子……”
“只是，伊兰帝国自古就有的传说之中，‘魔女’便象征着毁灭与灾难，隐藏在她们本性之中的邪恶会驱使着她们毁灭眼前的一切，即便只是一人，身体之中也隐藏着足以毁灭一个帝国的魔力。”
“魔女的唯一特征，雪白的长发和瞳眸，也因此，她们被称为……”
讲到这里，艾丝顿了一顿，毕竟，童年恐怖故事带来的阴影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无法消除的。
“乌尔德司的礼物……”
“我唯一听过，关于魔女的传说，便是前代勇者只身一人解决了将要给前帝国带来大灾难的魔女。”
“而关于那个勇者，铭言律师，我想你也应该很熟悉吧……”
艾丝下意识地看了看铭言黑色的头发，对着铭言说道。
“确实……”铭言摸了摸自己稍长的黑色头发，苦笑了几声，“经常有人把我误认为勇者呢，毕竟和前代勇者和现代勇者是一模一样的嘛。”
“所以，铭言律师，这和那个魔女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比起小时候听过的恐怖传说和那些不知道真假的传闻，艾丝更关心的是，自己左手上的东西，和魔女又有什么关系。
“哦，对了，传说太有趣了，差点忘了正事。”
铭言歉意地笑了笑，尽量抹去了自己脸上的不自然，对着艾丝开口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
“你左手上的东西，就是格蕾丝和洛伦那个老头要找的东西。”
“已经被杀死的魔女……她，留在这个世上的遗产。”
“魔女……遗产……”
艾丝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有些茫然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她不敢相信，那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刻印，怎么可能是魔女的遗产，虽说，它确实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要我具体说出它的名字吗？”
“虽说这个名字也是某人的恶趣味就是了。”
艾丝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霍比特的指环。”
“霍比特……指环？”
两个陌生的名字让艾丝更为疑惑，不由得对铭言投去询问的眼神。
“嘛，总之，你就当是一个思乡之人的恶趣味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毕竟，跟它实际的作用比起来，这个名字不值一提。”
“按照时间来算，艾丝小姐，你应该还没来得及把藏在‘空间’里的金币运出去吧。”
轻而易举地被铭言带出了另一个秘密——金币的真正所在。
短短时间见识到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艾丝竟然有些觉得，被知道自己就是盗窃金币的犯人，也有些不足为奇了。
到了这种时候，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
毕竟，那些大人物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手中的这箱金币，自己藏匿金币的东西，远比藏匿的金币本身的价值更高。
而且，现在，自己唯一能相信，且不得不相信的人，只有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律师。
“没错，时间不够，毕竟，还没等我行动，您和圣女殿下就来了不是吗？”
艾丝苦笑道，摘下了自己左手的白手套，白净的手背之上，一个复杂的刻印烙印其中，仔细看去，似乎还能看到隐隐流转的纯白光芒。
“和之前一样，铭言律师，愿闻其详，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只是，这次，铭言没有回应艾丝。
艾丝正觉奇怪，往铭言那边看去。
只见，这个刚才还游刃有余的少年，此刻却是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上的刻印，像是要把它牢牢烙印在脑海之中一般。
铭言瞳孔微缩，虽然早就知道，但是……
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
……
“小铭言，你看！”
雪白长发的少女站在黑发少年前，炫耀般地高高举起自己的左手，一个闪亮的指环正套在少女的食指之上。
“有了这个，下次我们出去的话，就可以直接带好多好多好吃的回来了！”
……
铭刻在艾丝手上的烙印仿佛感应到这股视线一般，白色光芒更甚，甚至有些微微的灼热感。
“过太久都快忘了，那家伙还是一个大吃货呢……”
黑发少年微张着嘴，仿佛是回忆，又仿佛是呓语，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PS：乌尔德司：北欧神话之中执掌死亡的女神，乌尔德司掌“过去”也称死亡的女神；薇儿丹蒂司掌“现在”，小女儿诗蔻蒂司掌“未来”。她们的出现被视为诸神黄金时代的结束。她们同时也是司掌法律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