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的尽头是大海,大海呀,天空呀,你们像姑娘的眼睛,你们是纯真的无暇……]

这首童谣在要塞学校的幼儿课本中,孩子们口耳相传,虽然知道天空是什么,但是对大海这个名词了解的少之又少,更有甚者还直接把二者混为一谈的。

小时候,里赫尔的姐姐经常哼着这首童谣哄里赫尔入睡,里赫尔也曾幻想过人们口耳相传的无边无际的海。

「大陆的尽头是大海,大海呀,天空呀,你们像姑娘的眼睛,你们是纯真的无暇;梦的尽头是大海,未来在海的彼方,大海呀,天空呀……」

温柔的声音驱散了冰冷的黑暗,让沉睡的他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姐……姐……?」里赫尔带着熟悉感与惊异缓缓模糊的开双眼,洁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阳光在静谧地流淌,熟悉的童谣还在哼唱,里赫尔依然习惯性地寻找身边的刀,但是被子在里一无所获。

「哟,你醒啦?」这声音好像是汐妍的,刚刚从冰冷的泥沼中解脱出来的他感觉到了一丝无名的温暖。

「这是哪?我没死?」里赫尔带着重重疑惑试图坐起来。

「真是的,乖乖躺好。」汐妍坐在床边,用食指按着里赫尔的额头,不让他起身。

里赫尔还是乖乖听话躺了下去,望着天花板问:「这是哪?我怎么在这儿?」

「那天你直接昏死过去了,然后家里派来找我的侍卫们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过来把我们送回来了。」

「所以这里是你家咯?」

里赫尔在被子里上半身没有穿衣服,手似乎触摸到了缝合的伤口。

「是啊,然后溧阳医生直接给你做手术,输血,你才捡回来一条命。」汐妍双手抱在胸前,在家里说话汐妍似乎带着一丝大小姐的威风,但是却有一种不明的温柔。

「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

里赫尔缓缓叹了口气,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缝合的伤口在右下腹和右后腰,还好那把刀不是太宽,不然自己肯定小命不保了。

「那天,谢谢你啊。」汐妍小声嘀咕着。

「啊?什么」里赫尔还是努力把枕头垫在后背,起来望着汐妍,汐妍今天穿着深蓝色的长裙,胸前还有块红色的宝石,虽然透亮,但是还是逊色与她蓝而透彻的双眸。

「那天谢谢你……」汐妍的声音稍微再大了一些,已经够听清楚了。

「我 听 不 见 啊!汐妍小姐!」里赫尔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望着她,右脸挤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

汐妍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右手拖着里赫尔的左脸,把头靠上去,嘴巴贴着里赫尔的右耳轻轻地说:

「可爱的里赫尔先生啊,谢谢你那天救了我哦!」

说罢,又微微抬起头,用姐姐般宠溺的眼神望着里赫尔,左手在里赫尔的头上轻轻婆娑着。

汐妍鼻腔与嘴巴湿热的气轻轻挑逗着里赫尔的耳朵,温热与酥痒的感觉让里赫尔不自觉地脸红,心跳加速。

里赫尔能感觉到汐妍纤细的手指在头顶停留,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那么,里赫尔先生,请务必乖乖地好好休息哦,我还会来的。」

说罢便恭敬地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刚醒来就调戏别的女孩子,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变态啊!真是的……」

枫还是酸酸地责骂着里赫尔。

不久,韩严推门进来了,他似乎已经痊愈了,便利索地走到床边坐下,顺带把里赫尔的刀递给还在脸红的里赫尔。

「伤口还疼不疼?」

「挺疼的。」

「那天没能帮上你忙啊,还害你伤这么重。」 韩严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里赫尔依然笑着摇摇头。

「我们俩谁跟谁啊,就算我还你之前那次吧。」

「嗯。」

[生命点数:458 腹部伤口修复中]

里赫尔想起来走走,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韩严试着把里赫尔搀扶起来,里赫尔穿了一条短裤,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他发现这短裤也不是他的,下腹黑色的缝合线清晰可见。

韩严打开那道精致的棕色木门,走到白色石制护栏的旁边,靠着护栏。外面的世界清晰可见,这幅景象里赫尔在深坑之城从来没见过——楼下波光闪闪的喷泉,洁净的白色青石板,花丛簇拥着房屋,花香在庭院中荡漾开来。

「和下面完全不一样,对吧?」韩严望着外面,眼中满是感慨与羡慕。

「是啊,上城真是比下面明亮干净多了。」里赫尔靠在护栏上,在阳光中徜徉。

厨房里,汐妍正在娴熟地摆弄锅碗瓢盆

「开火……蛋,盐……」

「虽然脾气很大,但是生闷气的时候挺可爱的呢……」

汐妍手里捣鼓着,嘴里还微微笑着碎碎念:「像一只不乖的大猫一样……」

厨房的阿姨似乎听到了,在背地里偷偷地笑。

韩严暂时离开,里赫尔转身回到房间,仔细观察房间里的陈设:一张看起来普通睡起来却很舒服的床、一个沙发、茶几、衣柜,以及一个全息数据显示台。

房间不大,看得出应该是专门的客房,但是却很干净,就干净这一点都能让里赫尔高兴好久了,里赫尔却也反过来想到一个问题——这宅子的主人是谁,还给救下来的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如此好的居所。

里赫尔似乎觉得并不简单,不管是不是自己多虑了,还是去看看周遭的情况比较好,便随手从衣柜中抓出一件,套在身上便微微弓着身子走了出去,里赫尔不太想穿别人的衣服,但是自己的衣服没了踪迹,也是没办法的事。

沿着石梯下了二楼,来到楼下的庭院,环顾四周,庭院的四周都有通向其他地方的通道,伤口还在疼痛,行动不便的他只能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诧异地望着坐在石凳上的里赫尔,凭记忆判断,他不是之前的医生,从穿着打扮,白色的衬衫,戴着一顶礼帽,胸前的小口袋挂着一副眼镜,很像地位很高的人。

「啊,请问这位年轻的先生,你就是里赫尔了吧?」男人带着一丝不寻常的礼貌,可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礼貌过——汐妍除外。

「是我,请问您是?」里赫尔也临场发挥,从脑海中挤出了尽量礼貌的语句还赠。

「我是汐妍的父亲,宣冉。」

「嗯,大叔你好。」

听到大叔这一词,宣冉的表情似乎扭曲了一下,却瞬间回复了平静。

「年轻人气血方刚啊,感谢你救了我女儿啊,那个孩子一直都任性,非要跑出去,家里怎么都关不住她啊……」

宣冉的脸上印刻着深深的无奈,似乎她的女儿这样任性已经是常态了。

「啊,能看看你背后的刀吗?」宣冉似乎对里赫尔的刀很感兴趣。

迟疑之后,里赫尔点了点头,把刀递给了宣冉。

宣冉拔刀出鞘,望着刀刃,面带惊异,挥了挥刀,有十足的质感却不显得笨重。

「好刀啊,这材质和做工都不属于这个时代,它有名字吗?」

「枫……哦不,叫星匙。」里赫尔淡淡吐出两个字。

「哦,星匙,星匙……」宣冉托着下巴抚弄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点着头。

「啊?老爹?」一声怪叫传来,如果不是里赫尔亲眼确认,他永远也不会相信这是汐妍嘴巴发出来的声音。

「咳咳,父亲大人,里赫尔先生的伤还没好,这么下楼会对身体不好的。」

汐妍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干咳两声,用平常的声音说话。

里赫尔看到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感觉有些尴尬,便起身说身体不适,又弓着身子溜回房间,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伤口的愈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里赫尔几乎没有对他父母的记忆,她的姐姐在家的时候总会给他将故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里赫尔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无尽的遐想。

这时,汐妍端着什么东西走了进来,放在了床头柜上,指尖摆弄着裙摆,对里赫尔说:

「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炒饭,里赫尔先生可要乖乖地好好吃完哦!」

汐妍端起了碗,从碗里舀出一勺饭与蛋的混合物,送到里赫尔面前。

里赫尔细看了汐妍的炒饭,饭蒸成了糊状,油没有放足,时间没有炒够。

里赫尔摇了摇头,示意不吃汐妍的黑暗料理,汐妍似乎很不高兴,便爬到床上,把里赫尔压在身下,一手揪住里赫尔的脸,另一只手把“炒饭”塞进了里赫尔的嘴。

里赫尔被迫吃下这口饭,没有味道的糊状物在嘴中搅动,眼睛也不是故意地看到了一些大场面。

汐妍的长裙领口比较大,手架在里赫尔身上使得她的锁骨之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里赫尔条件反射般的把脸别过去,他感觉脸上的灼烧感越来越明显,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上城人家自小就能吃饱,自然,生长条件也是得天独厚的。

「她到底是不是女的啊??她这么有教养的人这肯定不会是故意的把?我提醒她会不会被她打死啊?完了,我眼睛会不会瞎?」

里赫尔自小与女生交往甚少,也一直坚信着姐姐嘱咐的「看到女生的身体眼睛会瞎掉哦~」

「诶诶?脸怎么红了?是我做的太好吃了还是你没有被我这么漂亮的美少女喂过呢?」汐妍似乎不是故意整出这一出的,可能大小姐都有这么大大咧咧的一面吧。

「呃!大……大大,大……大小姐啊!」

汐妍便把里赫尔的脸强行转过来,继续给他喂饭,里赫尔的伤口很疼,所以不敢太过剧烈的与汐妍拉扯。

这时,宣冉推门进来了。

汐妍与里赫尔的眼睛与宣冉的眼睛交汇,宣冉默默地关上了门,丢下一句:「年轻就是好啊!」

「她是你女儿啊!你好歹管一下吧……」里赫尔心里带着一丝绝望,有其父必有其女,宣冉的真实面貌可能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

塞下了一碗饭,汐妍才肯从里赫尔的床上下去,里赫尔已经是面色通红,汐妍突然望见被子上有个突起,便问里赫尔:「你把什么东西带上床了?」见势就要掀起里赫尔的被子。

「不不不不!」里赫尔把汐妍推开,强行解释道:「这个,这个啊,这个是我从小就有的一个现象,是好运的象征哦!」里赫尔神情惶恐,强行解释。

「哦~被如此可爱的汐妍小姐姐喂饭,里赫尔先生你确实挺走运的,不愧是我!哈哈哈哈!」汐妍满意后才收拾好餐具转身端着餐具走出门外。

里赫尔被吓得瘫软,倒在了床上,确认自己的眼睛没有瞎,便沉沉睡去。

「那个女人,我迟早杀掉她!」

枫咬牙切齿地望着关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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