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要一台电脑......”

一间家具陈旧,但是依旧被打扫的十分整洁的旅店房间内。

罗丹毫无形象的瘫倒到地上,用力往后靠在床沿上,本来就脆弱的家具发出“吱”得一声哀鸣,似乎再多承受一点就要崩溃了。

罗丹赶紧往前挪了挪,可是刚刚拿起手上的一叠还透着墨水香气的羊皮纸,又有点颓唐的浑身无力。

“情报收集”说起来四个字,做起来可真是千言万语都说不清细节。

在游戏时代他能从几十万玩家中夺走全地图开发最多的【哥伦布】称号的人,自己自然总结出一套完整的开荒策略——包括快速寻找隐藏地点,总结怪物分布和种族关系,确认野生生物的平均等级等等,并且以此来发现隐藏任务,走在全服的最前列。

可这些东西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对他来说,这个需要解密的新区域并不是一个野生地图,而是相当于一个人类城镇,原本只是NPC的“东西”变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势力与势力之间的关系也不再是简简单单的试探就能得出结论的。

罗丹又不是龙组出身的超级兵王,什么黑客、杀手、特种兵,他是一个都沾不上边,整个人生生涯的军旅高光时刻也就是初中刚刚开学时评选上的“军训标兵”。

罗丹气苦地用力叹了一口气,像个想引起别人注意力的小孩子一样,把头搁在床榻上,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其余的两人。

亚尔薇特安静的盘腿坐在房间的角落,她正在完成每日的苦修,就如同在纳萨力克的苦修室中不停重复的日子一样。罗丹眨了眨眼,突然有些心疼。

当时他只是为了让亚尔薇特的角色更加立体而添上这个设定,却完全没有想过每天都呆在一个近乎小黑屋的房间里做着冥想训练是一件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虽然事情的主人公并不因此而感到为难——这也是设定的缘故,想到这一层,罗丹变得更加愧疚了。

奥佩娅变回了人身,不停摆弄一个先前从集市上买来的一个小玩意,一个由树皮做成的小球,大概有一个苹果这么大。此刻在奥佩娅小手好奇的翻弄中不停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这种名为“寒棘树”的树长于帝国南部、教国的北部。性喜干冷的树会在吸收了水分后会不停冒出冷气,因此在理论上在炎热的夏日,只要将它泡在水里就会产生相当于空调的效果,在耶兰提尔的人们大多每家每户都有这样一个小球。

“奥佩娅,”罗丹无奈地指了指她柔美蛇身下的一滩水渍,“你好歹收敛一点,我们住的可是二楼,万一水渗下去了。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哦!”奥佩娅撅着嘴,不满地扭了扭尖尖的蛇尾,“之前还说湿漉漉的特别舒服,现在又讨厌这样,真是搞不懂。”

“不是!”罗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大汗道,“什么什么湿漉漉的,你把话说清楚啊!”

“哼~”奥佩娅把小球放到桌上,做了个鬼脸,一下子扑到睁开眼睛狐疑望着罗丹的亚尔薇特身上,“亚尔薇特姐姐!”

姐姐?差辈分了吧!

罗丹看着拥抱的两人,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

“真的好无聊好无聊啊!”奥佩娅享受着亚尔薇特温暖的怀抱,转头可怜兮兮的说道。

“那你就帮我分析这些情报吧!反正是你自己用魔法录入的,也由你来分析应该是小菜一碟吧。”罗丹软硬兼施,用诱惑的语气说道。

奥佩娅瞥了一眼羊皮纸的厚度,嘻嘻笑道:“不要,之前你都说好的,我来录入,你来分析,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恶劣!”

“请让属下来吧。”亚尔薇特平静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啊,不,不用了。就我来好了,你这几天太辛苦了。”

在耶兰提尔游荡的这几天,亚尔薇特每天都处在全副武装的戒备中,正常人的专注状态能保持几十分钟就不错了,可亚尔薇特却要一直警戒到每天的侦查结束,甚至就算回到了旅店里都不能太过于放松警惕,罗丹都快心疼死了。

“哼!”小蛇又哼哼唧唧起来。

“我要出去玩!”

罗丹有些意动,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行,要先把这些资料整理好送回纳萨力克。”

奥佩娅的眼珠子转了转,从亚尔薇特的怀里脱出来,一下扑到罗丹的身上,娇声喊道:“不要,不要,我就要出去玩!”

“你是小孩子么!快走开啊!”罗丹被压在地上,奋力挣扎着,奥佩娅冰冰凉凉的蛇尾一下子从长袍的下摆伸了进来,像是有弹性记忆似的一圈一圈绕在罗丹的身体上。

有如森林的绿色长发披散开来,上面还带着一些水珠和冰砾,有几缕头发滑进罗丹的兜帽里,在脸上蹭来蹭去。

“好暖和,嘿嘿~”奥佩娅纤细的手臂紧紧环着罗丹的腰,“长袍好碍事!”

罗丹只觉得奥佩娅初具规模的身子柔软地贴在自己身上,真是要命,这是个十年又十年的超级魔法师,在游戏里口嗨的成分多,可哪里真刀真枪的体验过这种场景,他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不知道该把膝盖曲起还是就这样伸直,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反搂住奥佩娅,是不是应该挺直腰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每个地方都有点多余,除了某处。

“好了好了!出......去,我们出去就是了!”罗丹结结巴巴地喊道。

“你快点......变回去,变成蛇的样子。”

“蛇有什么好的!”奥佩娅的额头用力抵着罗丹的胸口,充满怨念地嘟囔着,“变成蛇的时候连胸部的没有了!”

“啊啊啊!不要再说这样子的话......”罗丹一头靠在床垫上,绝望地大声喊道,“我到底当时怎么写的啊!”

“嘿嘿嘿,当然是......”

“嘎吱!”

房间的门一下子打开,门外斑驳的阳光直射进来,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出发。”亚尔薇特用力把门推到最大,长袍的尾部像是披风一样掀起又滑落,她沉默了片刻,头也不回地问道,“去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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