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很偏僻,距离中土,有很远的距离。织女必须尽快赶路了。看一眼初升旭日,织女回头对姜堰道,“我要尽快赶路了,你别跟着我了,我真的没办法解决你的麻烦。大不了将来你有麻烦了,我尽力帮你一次就是了。”

姜堰知道一直跟着织女也不是个事儿,可就这么走了,却又不想。可惜此人虽然修行是个高手,但明显嘴拙,支支吾吾了半天,问道,“你要去哪?”

“不想跟你说。”

“若是有什么麻烦,也许……也许我能帮上忙。”

织女一怔,上下打量着姜堰,忽然嗤的一声笑了。“我劝你不要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姜堰一头雾水,一脸茫然的看着织女。“不懂。”

“我不喜欢男子。”织女直接了当的说道,“所以不可能会喜欢你。”

姜堰闻言,竟是唰的一下红了脸,整个人也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仿佛被人窥破了心思,又仿佛被冤枉了。他急切的辩解道,“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哈哈!你想多了!”他生硬的笑了一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见织女满脸的嘲讽和轻蔑,他又故作镇定的冷哼一声,道,“你害我颇深,我恨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嘁!自作多情!”

织女讪讪一笑,摇摇头,道,“果然是没有恋爱经验的雏儿。”说罢,也不管他,认准了西凉方向,急急赶路。

姜堰略作迟疑,想跟上来,却又觉得尴尬。不跟上来,竟又不舍。一时间踌躇起来,眼看着织女越走越远。心底暗暗叹气,姜堰终究还是放弃了心中那一丝异样的情绪。他是北合宗的宗主,宗门中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再到处乱晃了。

原本,他来南岳,是想找医圣帮忙解决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奈何晚了一步,到了南岳苏家,医圣却已经帮苏建治好了伤,离开了苏家。具体去了哪里,也无人知晓。据说之前闯琼台,不少高手受了伤,医圣大概是有的忙了。

姜堰本可以继续寻找医圣,只是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放弃了。

和判官齐名的织女既然都没有办法,医圣又能如何?

再看织女离开的方向,姜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又想起织女之前说的话,她说她不喜欢男子?

这就可笑了。

一个女子,不喜欢男子,还能……

这也说不准啊。

姜堰心思惆怅,竟是茫然不知所措。

他惊讶的发现,自从年幼进入北合宗修行,至今为止,对于感情的问题,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又想起刚才被织女几句话说的慌乱无措,姜堰自嘲一笑。

织女说的没错,自己刚才的表现,太幼稚可笑了。

脑海中又浮现起织女的音容笑貌,姜堰傻傻的笑了笑,又驻足良久,这才往中土北合宗而去。

……

一来一往,竟是一月有余。

织女再回到西凉的时候,已经是九月时节。

从东门而入,行不多远,经过积善堂的时候,刚巧遇到郑郎中送一位一脸丧气的男子出门。那男子似乎不肯离去,还在祈求郑郎中。“先生!郑先生!救我一救啊!”

郑郎中叹道,“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那病人看郑郎中一脸认真,竟是忽然嚎的一嗓子,哭了起来,“悔不听李郎中之言啊!当初若是截了肢……哪会有今日之祸事!”

郑郎中闻言,脸色颇有些难看。比不了一个庸医的本事,郑郎中脸上无光,可又无从辩驳。毕竟,很早以前,李郎中就已经看出了这病人的病症,只是当时自己和一众自认为是杏林高手的郎中,还极为不屑,更一力嘲讽……

织女看了一眼那嚎哭的病人,也仅仅只是随意的一眼,脚下并未停留,依旧继续前行。一直来到棺材铺,织女正要进去,却一眼看到了白衣、金策和苏天澜,苏天澜身边,还有个精神小伙儿。

苏天澜等人看到织女,不由的一起起身。苏天澜惊喜道,“前辈!”

白衣和金策对视一眼,金策一脸担忧,白衣却是一副看戏的表情。那精神小伙儿上前一步,抱拳道,“织女前辈,久仰大名。在下浩天宗柳文康。”

织女没有搭理柳文康,只是看了一眼白衣和金策,又看向苏天澜,道,“判官呢?”

苏天澜道,“判官出门了,不知去了何处,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织女想了想,便径直上楼。

苏天澜跟上来,道,“前辈,在下在南岳等了多日,不见前辈来寻,这才由师弟陪同来此,想跟那判官拼了。如今前辈既然到了,我们只需在这里守株待兔即可。”

织女不想说话,一路上了楼,又四下里看了看,好似在寻找什么。片刻,她走向一处墙角。苏天澜看得出来,织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而白衣和金策也是一愣。

因为织女走向的地方,正是那棺材隐匿之处。

织女忽然伸手,看似柔弱的手,却一下子撕开了隐匿法阵,抓住了一具棺材的一角,之后用力一拉,便把那棺材拉了出来。

苏天澜大惊,“棺材?”

一旁,柳文康也是惊异非常。“下榻之地,竟然藏着一具棺材?怕是此物不简单啊。”说着,上前半步,将苏天澜挡在身后。

苏天澜却有些不耐烦,一把推开了柳文康,给了他一个白眼。柳文康有些尴尬了,想想也是,论及实力,自己到底还是比不过大师兄的。自己下意识的挡在前面,确实是不应该的。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行为,显然是把大师兄当成了柔弱女子。

这是一大忌讳!

织女随手打开了棺盖。

看到判官的死尸,苏天澜大为震惊。

她有些不敢相信,反复确认了许多遍,最后终于下了定论,“竟是真的死了?!怎么会……”她一脸不解的看向织女。

织女呼出一口气,叹道,“他活了太久,阳寿已尽。”

“活了太久?”苏天澜狐疑道,“太久是多久?”

“一千多年。”

“怎么会!”苏天澜下意识的发出质疑,之后又意识到如此质疑前辈之言不太合适,赶紧又道,“倒是鲜闻有人能活这么久。”

织女一脸惆怅,看着判官的尸体,感慨道,“仇人突然就死了,竟是有些遗憾呢。”

苏天澜有些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

六年了,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杀掉判官,以解心头之恨。判官突然死了,人生都仿佛失去了目标。

她站在棺材旁,看着判官的尸身,良久,喟然叹气。

织女看向苏天澜,眉头微蹙,想起她身上的法宝,琢磨着该怎么取出来看看。只是,思量许久,到底还是没有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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