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

怎么回事......?

好像有个声音在呼唤我?

小安洁!

没错!就是有个声音在呼唤我!

而且,这个声音是来自于——

突然间,我睁开了双眼。

啊这......是梦吗。

说得也是呢,我的母亲安莹早就离开人世了,那个呼唤我的声音怎么可能是真的。

一滴滚烫的泪珠从我的侧脸流下,留下了一道泪痕。

都这么多年了,我居然还没有办法忘记母亲啊。毕竟数个月之前我还因为别人把母亲留给我的瓷器给打坏了而发脾气呢。

哇疼疼疼......脑袋好疼......

一回想过去的事情仿佛大脑就要被撕裂了一样。

泪滴总算是离开了我的侧脸,滴落到了枕边,马上将枕头给浸润。

我缓缓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啊,好像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呢!

等一下——

我在哪?!

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房间?!

洁白的天花板,古典的留声机,奢侈的挂画。然后我睡的床,弹簧床垫,加绒的被子,软塌塌的枕头......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我现在貌似出现在了一个不简单的房间。

这里并不是什么贫民窟,很显然是某个贵族富豪的房间。

低头一看——我脸直接一黑。

我身上换上了一身蕾丝边黑色睡衣。

虽然不知道是谁帮我换的,但是除了我的母亲,我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别人帮我换衣服。哪怕帮我换衣服的是女性,我也会感觉非常不自在。

我立刻从床上起来,站到地上,观察周围的情况。

一个大大的疑惑占据了我的心头。

我到底是在哪?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仔细回想一下——虽然刚才已经说了,只要一思考起过去的事情脑袋就会火辣辣的疼,但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安洁莉卡,应该是和人经历了一场战斗来着。

但是......我打的是谁?

最后的记忆,最后的记忆......

我能想起来的最后的记忆,那就是一个名为杜瓦的恶霸带着一个地下拳皇来到我的事务所里面闹事。

原因是我没有完成杜瓦给我的那个刺杀格兰特的委托。

然后我记得......那个名为布鲁斯的家伙,应该挺好打的才对啊?

理论上来说我应该三个回合之内就可以把布鲁斯给放倒。

但是我完全没有和布鲁斯战斗的相关记忆。

到这里之后,记忆就完全断层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醒来之后,就出现在这个房间之中了。

我是打输了么,然后被打到失去意识了?

虽然我非常不愿意接受自己输了的事实——就当是自己被打到失去意识了吧,但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奢华的房间之中?!

毕竟从以前到现在,我的生活可以说和奢华二字沾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我感觉这里好像是某个富豪的宅邸或者公馆之类的地方,然后又把我安置在了一个非常豪华的房间之中。

我接触过的富豪么?我想想,好像最近也就接触过成为我暗杀对象的格兰特先生,但是我去调查过格兰特的宅邸,和我现在所处的房间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我输给了布鲁斯之后被杜瓦给抓走了?!不会这样吧,那我可真是感觉一阵恶寒。

把我抓回来干嘛的,我基本也能猜得到。

毕竟虽然奴隶制被废除了,但是现代社会还是有很多隐性的奴隶的——虽然我觉得自己随时都能逃掉。

我看向了窗户,要不直接跳窗逃走吧?然后在外面再好好观察一番这个宅邸到底是怎么样的——

“吱啦——”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背后门开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正好也可以看看究竟是谁。

这么想着,我立刻转过了身——

然后僵在了原地。

我在心中想了那么久这可能是谁的宅邸,但是到最后,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想不到啊,这里居然是你的宅邸啊——”

抑制住全身想要直接冲上去的冲动,我一字一顿缓缓地说道。

“爱德华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心中想过无数种和他见面的可能性。怎么样也想不到,我们这一次的见面是如此的突然。

“你......认识我啊,那看来许多事情就不用解释了。”

“我可是当然认识你啊,毕竟母亲到死都让我别把你的照片丢了啊——父,亲,大,人!”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咬着牙,用着相当低沉的声音像放低音炮一样吼出来的。

毕竟我心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这个男人作为自己的父亲。

那个每次我怀念母亲拿出照片的时候,出现在照片的另一端和母亲合影的男人。虽然你老了那么多,但是我还是能一眼把你认出来,甚至心中都想了怎么把你千刀万剐。

这个抛弃我们母女不顾,为了家产的势力男人。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当我的父亲?我都为了自己身上有一半他的血脉而感到恶心。

“看来你对我怨念颇深啊——”

没等他说完,我的理性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直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朝着霍尔斯的腹部来了一拳。

“老爷!”

霍尔斯受了我重重的一拳之后,身体向后踉跄了好几步,甚至都差点没站稳,靠着身后的佣人扶着才稳住了身体。

“都别动!这是我欠她的。”

“可是老爷你——”

旁边蠢蠢欲动的佣人们又被这一句话给叫停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既然你也知道是欠我的,那你就乖乖挨打——”

我二话不说,又一次冲了上去。

这次我可完全不打算留手了,直接对准霍尔斯的喉部一个标指。

小心点哦,如果中了我的标指,说不定会死人的——

怎么,回事?!

我的标指停在空中,攻不出去?!

不,有人从身旁精准抓住了我的手腕,牢牢锁住,让我没有办法再动丝毫。

而且,从皮肤的质感来看,这个握着我的手腕的人应该已经步入中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足够的力气锁住我,整个人还稳如泰山?!

究竟是谁?

我忍不住扭过了头。

然而,就在我扭头的那一刹那——

腹部遭到了一个恐怖的冲击力,痛意瞬间传入我的大脑,甚至让我的大脑没有处理刚才映入眼帘的那个震惊的画面。

下一瞬间,我的身体就直接被轰飞,倒在地上。

不,不会错的。

这个轰飞我的技能是寸拳,是母亲教会我的,有着极大爆发力的寸拳。

而刚刚那一瞬间被我收入眼底的,对我使用寸拳的那个人——

“安洁,不可无礼。”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已经听过无数遍,但是这一次听又会感觉非常惊愕的语调。

一个若干年没有人和我说,但是我完全无法忘却的语种。

以及一个,无比亲切,但又无法相信她就站在我的面前的人。

“母亲大人......”

我的母亲,安莹。

已经过了八年的岁月,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但是此时的她和九年之前那病怏怏的模样完全不同。

此时此刻,她的气息吐纳是如此的沉稳,以至于我甚至无法相信,她就是安莹。

“这八年你根本就没有遵循我的教诲。我已经全部知道了,安洁,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一把刀插到了我的心中。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毕竟那九年,即使是生活在贫民窟,母亲也会让我保持一颗善良、向上的心。

但是没有母亲的那后八年,我可是把坏事都给做尽了。

母亲自然也是说的这些。

她这一番话,甚至感觉比刚才那一下寸拳还要难受。

这还不如让她把我打一顿来的痛快。

不。

不对。

“我的母亲早就已经离开人世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假冒我的母亲!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她——”

我怒喊一声,从地面爬起来。

脑中已经没有丝毫的理智了,我只想找个东西宣泄。

朝着面前那个长得很像母亲的人一拳轰出——

“你不仅仅没养成良好的品格,连拳也不好好练。这一套动作可是破绽百出啊。”

轻易挡住了我的动作,她说道。

“既然你忘了,那我就再教一遍,你可得给我记好了。如果是别人我可不教的,谁叫你是我的女儿呢。”

等一下,按照以前母亲的性子。

只要她说出了这一席话——

那就是一套日字冲拳啊!

一瞬间,一个个拳头如同下雨一样朝我轰了过来。

纵使我成功挡住了几个,但是这一个个沙包大的拳头还是打的我全身都不好受。

“安洁!这时候你应该怎么做!”见到我似乎只是单方面被打,母亲呵斥道。

对,这种时候应该——

连消带打!

在我挡住了母亲的一个拳头的那一瞬间,我抓住了她的防御空档期,另一只手犹如黑虎掏心一样直接朝着母亲的心窝攻了过去。

母亲反应也丝毫不慢,很快就收回了手臂挡住了我的拳头,然后同样的抓住了我的空档期攻了过来。

于是我们就这样往返,有来有回地互相攻打。

这是......黐手粘打啊。

咏春拳法互相之间的训练方式啊,“若即若离、不黏不断”。

好久没有陪人黐手粘打过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八年之前来着?

不得不说,论技巧还是我要更占下风的,所以说在这不断来回的拳击之中,始终都是我被击中的次数要更多。

但也可能因为母亲老了,或者是直接对我有所放水,所以说一直都没有直接破我的防御。

而我也逐渐感觉到,母亲的体力也要不支了。

毕竟——老了那么多啊。

我故意放了一个空档,母亲很快抓住了机会,直接一拳将我轰飞到地上。

虽然这一拳轰的我很疼,很疼。

但是——

好久没有被母亲打过了,这时我竟然感到,如此的......

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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