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高楼曲歌翩舞,宫角之声悠然坦荡,众人把酒碰杯三巡又三巡,笑语成片旋于鸯歌舞楼,直至深夜。

此时的刘傅宇站在府邸门口,这里宁静的像是无尽森林般恐怖。他在门口徘徊了足足三炷香的时间,左右移动的他负着手低头望地,月光皎洁如玉,把花园里的白花打的更是纯洁。

承影在后,竟也没发出任何响声。这间府邸内有一间房间一直摇曳着火光,他踏上阶梯,又退回半步,最终在望月后才来到门前。

月下敲门清脆,屋内火光更是摇曳,里面人开门闪过惊愕之意,但下一刻刘傅宇已窜进了房间。

“一个人饮酒?”刘傅宇刚进门就闻到奶香的酒,它充满了整个房间。于是乎他轻笑坐下,“看来……清莜你是有心事啊。”

“谢大人关心,清莜只是开心罢了。”

她红脸半供着身子给刘傅宇行礼,随后又给刘傅宇倒上了一杯酒,他偷偷瞟了眼桌子下已空了三个头人大的坛子,其中还有两个坛子未开。

影子被拉的很长,一道魔法封锁住了房间,他随着田清莜捧杯,喝下一口淡酒——

“是啊,今日桂林已破,孰能不开心?你看看城内,都是欢声笑语,高歌艳舞,每个人都喝的满脸通红,浑身酒气……可是为什么总有人喜欢一个人喝酒呢?”他一口酒下肚,脸上立即飘上绯红,见田清莜不语,他继续幽幽:“不论是李漠亦或者鲁凡、张謇、玄俊力……他们都高兴,高兴到在战争结束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倒是聪明,如今教会已握大局……俗话说的好: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们一个个跑的比日月还快,想捉都捉不到身影。”

“李公子虽不带走一兵一卒,但他一首带出来的魔法师们岂会没有感情?只不过时间罢了,会去魔法师协会找他的。”田清莜自笑,又是给两人到了酒,她给刘傅宇倒完自己倒是拿起了酒缸对饮,看的刘傅宇连连大笑。

他拍手叫好,手指酒缸,“不愧是田姑娘,总是能让我见到意想不到的一面。不过此次来……子宇并非来同姑娘讨论他人之事,事到如今……田姑娘还准备留在这里么?”

“留,为什么不留?”田清莜扛酒缸突然笑了,她咚的一下放下酒缸,反问刘傅宇,“为什么不留?如今桂林已破,教会独揽大权,作为首要的功臣之一,我田清莜为何要离开?此时正是洗牌的好机会……”

“功臣?”

刘傅宇突然笑出了声,他拿着杯子眸子闪过光,“好一个功臣。自田姑娘入军以来,同白狐泄露过多少次军事信息,姑娘似乎是忘了。”

火烛摇曳,时间仿佛被禁止。田清莜的眸子突然放得很大,在黑眼里似乎还有些颤抖,她丢下酒壶砰的一声摔在屋内——

“一派胡言……”

起身,却被刘傅宇抓住,轻轻一拉姑娘转了个圈入了他怀里。刘傅宇手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细细呢喃。

“进军之前,姑娘将军事计划告诉了白狐,使得他们早已最好了防御准备。西朔一战,田姑娘又将双老前辈的位置暴露给暗影,同时又隐藏了教会的突击计划……你既不希望暗影获胜,也不希望教会能够轻松获胜。于是乎你为了躲避众人视线,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弱小、可怜的角色,还不狠下心来在自己脸上画上一刀……”

“直到后来,我成了圣子,田姑娘没了监视消息传得更多了。只是你不知道,这些信件大都被拦了下来。”他右手捏住田清莜红唇,拇指指甲用力将她涂满口脂下唇划出一道血痕,然后舔舔拇指,“田姑娘及不相信子宇,也不相信白狐,所以你私下常与琉璃来信,又在各势力里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以方便日后观宗门的崛起……”

田清莜在颤抖,她惊愕的表情映衬在刘傅宇眼底。

“可你算错了。教会不会给你如愿以偿的奖励,相反观宗门会更加的悲剧。原本小房子前一只看门的狗不听话了,换了大宅子换做是姑娘你还会要它么?”他声音如烟如雾,在她耳边呢喃,“不相信子宇,如今你已无路可退。”

刘傅宇把她的簪子取下,黑发直落。他将田清莜的黑发拢在耳后,并轻轻靠在她耳边亲昵,“不过我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我甚至还能够理解你……不能够为自己而活着,那一切都是虚无缥缈。”

“明日我将前去义锋岛,不论结果如何,我要兑现我的诺言……我要送你最后一件礼物,一件令所有人都为止害怕的礼物。”

他嘴角一扬,田清莜还未反应,双唇触碰。鲜血呈淡淡咸味,姑娘瞪大了眼双手试图推开他的胸膛,一吻三个呼吸后,刘傅宇离开——

“看来田姑娘……”

这次轮到田清莜主动将他抱住,一吻而上。她像是攀蛇般搂住刘傅宇,黑色长发把她的脸都遮蔽。第一件黄色纱裙脱落,二人缠绵。

她眸子里闪着光,淡淡泪珠滑落——

“清莜,现在的你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

“大人,今晚请您对清莜……温柔些。”

一个半时辰后,谢诗语坐在城墙上摆动小腿,同时抬头看看天上的星空,她的眸子里都是闪闪发光的星星。

“抱歉,诗语让你久等了。”

“学长你让我来这,就是为了看你们俩?”谢诗语抱怨,“我不能理解学长你为什么……之前你说给不了琉璃姐姐幸福,无法承担肩上的责任,那田清莜算什么?”

刘傅宇沉默,谢诗语眼里罕见的出现怒火,“还是说学长你对于田清莜,根本就没想这么多?一个姑娘……如此,她的家人、朋友,包括世人该怎样看待她?学长你知道作为一个姑娘的压力有多大么?”

“首先第一点,她是自愿的。第二点,你太小看田清莜了,她根本就不像众人平常看到那样。田清莜的骨子里有一种不屈的高傲,只要她认定的事,她会不择一切的去争取、达到,正如你所见到的琉璃一样,你亲眼见过不必我再多说。田清莜比你想象的藏得还要深,好在如今教会赢了……倘若教会败了,她会不择手段的把周围所有人都坑杀,再去暗影邀功,你相信么?”

这次轮到谢诗语沉默了,她神色已然还有些愤怒,但显然并未有刚才那样多。

“但如你所想,我就是个渣男。”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我不想听你的渣男故事。”谢诗语不耐烦,语气也不算太好。

刘傅宇一笑,“当然是拜托你最后一件事。明日我将要破阵前往义锋岛,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诗语你带着田清莜离开这里。如今岛上情况未知,老姐在那,女王也在那,不知还有多少危险等待着我。你是教会名正言顺的圣子,为了安全期间你们离开,就还有无限希望。如果我回不来……”

“我知道了,这点我答应你。”谢诗语语气冷淡,她停顿了会儿,“活着回来。”

天空抹上鱼白,这一天又过了。直到清晨整个城市才从喧嚣中平静,不过这种平静存在不了多少时候,因为随着鱼白的到来,公鸡又开始打鸣了。

告别了谢诗语,刘傅宇的心沉甸甸的。现在的他同单小琴在研究海里面的大阵,根据刘傅宇所想,前些日子他在大鱼的肚子里游荡了两岸海洋,隐隐发现剑的位置在何处,现在只需要想如何躲避保护法阵的这些雷电、大鱼,他们的威力比起刘傅宇值高不低。

根据单小琴的描述,刘傅宇并未想到破阵之法。倘若是简单的法阵倒是可以强攻,但此乃顶级法阵中的顶级法阵,能有通过破阵方法来破阵。可他们迟迟没有找到法阵内的规律,“实在不行等会儿我就要强行闯阵了。”刘傅宇挠头抓耳擦汗。

“不可,此阵的威力你也感受过,越到阵法中心守护的威力越强,强攻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现在我们没有办法,你给我想一个办法出来?”

刘傅宇有些暴躁,他拍桌子喊,“老姐现在就在岛屿上,我们却没有任何办法,我知道我有多抓狂么?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我们现在一同想破阵方法,若到卯时我们还没想出办法,我必须要去。”

单小琴被他喊得有些畏惧,她低头:“是,少爷。”

大约三炷香后,急促的步伐来到府邸门前,他急急忙忙报告——

“大人,海边火速来报,半个时辰前有人趁着士兵们的不注意,一溜烟的跑进海里破阵了!”

两人大惊,“他们看清楚是睡了么?”刘傅宇问。

“回大人,据……据海边士兵们所言,那是一位黄纱姑娘,具体是谁大家都不认识!”

踏步立即出,刘傅宇大鸟在城内腾空,吸引无数目光。咒烈鸟飞的迅速,他带着单小琴来到海边,用时不过一炷香。

刚到海边,士兵们沿着海岸线眺望,黄色纱裙犹如星星般闪烁在海面上,今日的海洋并未隆起迷雾,阳光将整个海平面反射的波光粼粼,这片碧蓝色的海最远方则是座小岛,那令刘傅宇魂牵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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