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樱发少女点了点头。
“抱歉,打扰,你们了,美穗同学。”
“没关系,要是因为这种事让你那么不开心,雪那家伙也会跟我闹别扭的。”
城山爽朗地露出笑容。
“只是这样就能让她消停下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唔,真是,让你,见笑了。”
优理双手重叠放在身前,轻轻地鞠了个躬。
“不过,那也是,因为,雪,是我的,好朋友,所以,请原谅,她吧。”
女孩儿的声音清澈明亮。
而似乎是觉得她这副样子很让人愉快的样子,城山欣慰地扬起嘴角。
“跟雪说这些的话,会让她很开心吧。”
“那这样,的话,我回去,和她,说说吧。”
“去试试看吧,反应一定会很可爱的。”
相视而笑的两位少女,有点惊异地看着优理的季玲。
我估摸着差不多要说完了,于是开口道:“那么言归正传,关于许布良学长…”
我稍稍地停顿一下。
而明白我的意思,优理更加靠近我一点,握住我的手掌。
城山则是往左轻移一步,让出其实是最想知道这件事的躲在她身后的季玲。
而季玲学姐自听到我说话就聚精会神,让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她对许布良的在意。
虽然我并不喜欢许布良,但同样也想要因为这种人的存在而帮他一把。
深呼吸一口气。
“总之,我就直接说结论好了。”
“哦?”城山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你知道我们想问什么了吗?”
“嗯,大概知晓了。”
我正面回应她的询问。
“关于那位前弓道部部长比较出名的一件事,就是他推出了弓道部……虽然季玲学姐关心的应该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但学姐也应该明白,放弃他日以继夜练习喜爱的弓道,才是他这些变化中最直观和不可思议的东西。”
“没、没错。”季玲学姐激动地连忙点头。
“……所以,我才想要找苏忆你问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帮他解决困扰他的问题。”
她紧握手掌,低声细语愈发的坚定,不止是因为激动还是不习惯这样的表露自己,她全身微微颤抖。
在她旁边,城山脸色平淡,冷静地替她直白的问到首要的问题。
“那苏忆,你觉得这件事和他初三找过你的事情有关联吗?”
“嗯,很有关系吧。”
更加清晰地体会到了对方对于许布良的在乎,我了然地点了点头。
也因为有些被感染到了吧,我想。
“因为和我聊天时他有些激动的关系,所以当时我应该是摸透了他的想法。”
事件的最后,是以我被一拳打倒在地,我的脸肿起来疼了好几天,而他被我戳中心事逃跑,消沉了好几天作为结束。
当时我也有些冲动了,所以就不顾实力差距一股脑的把自己想说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狠狠扎他的心,不过现在想想,这也是更加证明我说的东西都是事实的佐证。
我在心里想着好像是因祸得福的话,只是,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因此觉得开心。
当时,他对我说的。
由此而生的,我所说的……
“那么?”
“他或许是觉得自己会被弓道抛弃吧,因为很害怕,所以率先抛弃了弓道。”
现在再说一遍。
并不觉得有多后悔,因为获得了的勇气,自己也想要帮助她。
只是大概很单纯地觉得心绞痛。
“什么意思?”城山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我所说的话。
“……不可能吧。”季玲也错愕地有些不敢相信。
我也挑了挑眉,没太想到那个许布良给人的印象还意外地不怎么中二。
“不,虽然我不知道两位为什么会这么惊讶,但就我接触到的许布良,确实是那样的人。”
“因为我们的社团就有喜欢说着这种话的人,许布良他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
“这难道不是因为被说中了而不是恼羞成怒吗?”
“我觉得应该不是吧,许布良他一直都不太相信这种东西的。”
季玲犹豫了一下,也摇了摇头跟着否定道。
“一直,都不相信吗?”
我想到了什么,很悲伤很难过却还是很温暖的露出笑容。
“那这样的话我就确信了。”
“确信?”
“是的,就因为是一直不相信的东西,所以在真正的陷入困境的时候,就会想要试着去改变吧……自己已知的东西行不通的时候,就去尝试一下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甚至是讨厌和不相信的东西。”
在那个时候,遇上了好似光芒的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愿意相信那种可能性。
就如同曾经被拯救的我一样。
“陷入困境……你的意思是陷入瓶颈吗?”
或许是如今也身处一样的处境,城山在季玲还在不解茫然的时候轻松地想出了答案。
“嗯,就是这样子。”
“这样说的话,我或许就可以理解了。”
“美穗?”
“我虽然认为灵魂和意志是很暧昧的东西,不值得相信,但如果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的话,我迟早会采用李爽所说的办法的。”
面对季玲疑惑的注视,却不像是在说谎的少女,我深深地注视着坦然地根本没有犹豫的城山,仿佛是要把这样的她记在心里。
“挺让人讨厌的,我既然和许布良那么像,也难怪他会找我来当继任者。”
不,实际上并不一样。
我在心里轻声的自言自语,否定道。
和我,和许布良这种被逼的走投无路后才肯接受‘光’的指引尝试一下的人都不一样。
被长谷川冠以‘不会另眼看待任何人’评价的城山,她的理性和豁达‘圆滑’引人嫉妒。
并非是被迫相信自己不相信的事物,而是最开始就只是选择值得相信的事物从高到低进行排序。
这样想的话,城山美穗这个少女大概是不会被逼入困境的吧?
“能明白就是最好的,他来找我原因,也是因为由于我的缘故,让他对自己的尝试失望了吧。”
“那份尝试,不是正常的失败的意思吧?”
没错,当然不是。
正常来讲,她应该不会失败才对。
如果相信的不是我的话,如果身边的人不是我的话,就一定能够得到救赎。
应该是这样的吧?
绝对是这样的!
“忆,加油。”
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温柔的恋人,轻声用我能听到的话语鼓励。
“不是吧,他失望以及遭受打击的理由,恐怕都是因为教会他某种道理,致使他尝试去这么做的,值得尊敬的人她自己都失败了的缘故。”
“这样的话,不是就和苏忆你……啊、”
季玲学姐急急忙忙的开口疑问,然后在想起什么以后,突兀地闭上了嘴巴。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我却是没有第一时间理会她的话。
只是,在心里,默默地——
这样的话,不是就和苏忆你没关系了吗?
——心酸地修补着对方没有说完的全句。
和我没关系吗?
和我有关系吧。
为什么会失败?
扪心自问。
使劲地敲打着心脏,其中传来的疼痛仿佛要让大脑发疯。
此时。
也正是这时候,我的脑海闪过种种被封印的,其实我永远都不愿意再想起来的这些片段回忆,尖锐的碎片在大脑中飞舞。
为什么会失败?
——那当然是因为……
我没有回应她的期待的缘故。
“……”
就仿佛快要窒息的人一样贪求空气而张起嘴巴,全然不是为了说话。
“没关系的。”
听到平底鞋踏地的声音。
穿着往常白色半袖校服和裙子的少女踏前一步,樱色长长地柔顺头发随着一步地跨越抖动。
她挡在我的面前,说些让人安心的话。
“大丈夫。”
不同的言语,相同的温柔含义。
她像是对我说,也安慰着低头的季玲学姐。
“所以,应该,就是,这样。你们,也发现了,许布良,那个学长的,问题了吧?”
“……嗯,我了解了。”
对于优理的发言,城山声音平淡。
“不过这样也就是说,许布良对你所做的完全就是迁怒吧。”
“啊、啊……应该是吧。”
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从梦中苏醒,我顶着苍白的脸色苦笑地承认。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我实际上是脱不开责任的。”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城山断然地说道,她刚才大概是完全不打算顾及我的心情吧。
只是理所当然似的注视着我。
额……刚才似乎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本来人家也就没有必要太在乎我的心情。
“不过,谢谢你肯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很辛苦吧。”
然后,城山那堪称帅气的声音慢慢柔和。
“谢谢你了。”
“……不,没事,我自己也有一些私心存在,没必要太感谢我也可以的。”
“我已经说过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吧。”
少女不满地看着我,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总之,我欠你一份人情,不允许拒绝,明白吗?”
就这样霸道的决定了结果,这种风格我实在是应付不来,只好没办法的撑起苦笑。
“想要解开许布良学长的心结,最好的办法是让他明白自己在什么都没有得到的同时,究竟又失去了什么。”
我看了下优理,轻声地说。
“好,明白了。”
城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