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黄面中年,他双眉微浓,眼神锐利,此刻落到近前,看到了跪匍一片的杂役,以及已经死透了的刘大壮,这人去年上缴物资的时候他曾撇过一眼,知道是杂役处的管事。
只是现在成了一具尸体,不由得让他神色有点阴沉。
紧随他身后的还有三人,分别是一红脸老者,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修以及手持飞剑的、面向有些刻薄之意的男子,看修为,显然都是长老之辈。
宗主和长老的到来,显然让杂役们松了一口气,天塌了有个儿高的顶着,连宗主都来了,那这里接下来应该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公子。”
见对面来了几个大佬,陈巧月心里有点打鼓,偷偷地看了方木一眼,发现他仍然神色淡然,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公子都不怕,她还怕什么。
望着眼前的背影,陈巧月忽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怕似的,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不过下一刻她便蓦然回神,接着脸颊火辣,我在胡乱想些什么?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前世可是个男人。
对啊,自己前世是个男人,这么久都差点搞忘了。
想起这个,她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是啊,自己前世是个男人,想起自己方才的想法,她忽然有点害怕,也庆幸自己及时醒悟,看来以后要注意一点,别一不小心就堕落了。
方木当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在身后的少女身上发生了多么复杂的事,此时此刻,他正面容微怒地看着到来的黄面男子,仿佛胸中有无尽怒气般。
同样的,黄面中年也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低沉地问道:“前辈,你无缘无故到我开山宗杀人,到底是何缘由?”
他的称呼是前辈,没错,因为刚刚肆虐开山宗的,是真真切切的元婴气息,足以说明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位普通青年,是一位元婴老怪,若非怕不是对手,他们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说话,早就上手干架了。
开山宗只是一个三流宗门,宗内修为最高的他,也只不过金丹后期而已,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有底气同对方说道说道,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再者开山宗可是在这片区域的官城,周津城经过了正式登记的正规宗门,可是有证的,除非对方不想混了,否则绝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方木还真不好干这种强盗行径,但是没有如果,现在他就能为所欲为,告上官府也占个理字,原因很简单,他侄女被开山宗弄没了。
“哼。”
只见方木老气横秋地冷哼一声,满是怒气道:“是何缘由,你问问他们便知,今日若是不给老夫一个交代,休怪我残忍无情,屠你满门。”
他字字铿锵,言语悲愤,仿若刚经历了痛苦之事般。
黄面中年微微一愣,随后皱眉,察觉到其中可能有些误会,不由拉过一旁的杂役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啊!”
被拉过来的人欲哭无泪,但迫于宗主威严,只能老老实实道:“宗主是这样的,三个月前,那位前辈的侄女,在、在……”
说到这,这人两眼一闭,豁出去般简洁道:“在我们这里走丢了。”
说完,他立马头一歪,仿佛死了一样。
“……”
黄面中年其实听到一半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但还来不及阻止人家就说完了,还在手里装起死来,这……
要是说之前还能讲一讲证据,赖一赖账的话,那么现在经过这货这么一说,绝对是自己这边的全责了。
黄面中年心中骂娘,若非他心境道行良好,恐怕当场就要忍不住把这货掐死,但是虽然忍住了,他还是用大力扔出,直摔得杂役惨叫连连。
刚才这杂役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红脸老者、那女修以及刻薄男子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那元婴老怪的侄女为何会出现在杂役处,还走丢了,但话从杂役口中说出来,再加上他们惧怕的表现,显然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当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