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我说道，“你怎么可能满足于这么温吞的故事。是程萱要求你改的吗？”
“emmmm，是焦黎要求的啦。”童桐说道，“焦黎说我写的一代剧本太暗黑，提了点要求让我改成现在的二代剧本的。”
“唔，那你写的一代剧本呢？说个大概让我听听。”我说道。
说起来，既然是焦黎的要求。那必然是务必求稳，一个爆点都不允许往上写的了。不过也足够让人满意了。如果是让关德宽来监督，那还是演群口相声得了。
我现在才明白了童桐的苦心。
“诶不是，那立花院他们的剧本就能过？”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小声问道。
“凭什么不能过？”童桐白了我一眼，“焦黎也好，关德宽也罢。他俩难道谁还能承认自己看不懂那个剧本吗？”
我只感觉头疼，又点上了一根烟。
“阿秋，我原来是这样写的。”童桐抬头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原来，是把李佳和乔丽写成了一伙的。两个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李佳先取得江小溪的好感，让江小溪产生一些莫名的希望和情愫，再让乔丽去欺负江小溪。最后李佳来到江小溪的面前，江小溪自然就会以为李佳是来帮她的。这时候李佳再嘲讽全开，两个人联手给江小溪最后一击。
让江小溪彻底感到绝望、失落，失去对所有人的信任，一蹶不振，最后江郎才尽黯然离场。”
“你活该被焦黎痛骂一顿。”我捂着侧腹，肝颤不已，“还有一个角色呢。就是我演的那个鲁韧嘉，这个角色是干嘛的？还是打酱油的吗？”
“不是。”童桐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我原来写的那个剧本当中，鲁韧嘉也是一个重要人物。
她不是无意间路过操场，也不是毫无理由地两次都放学不回家。她是刻意的，她是为了江小溪。
鲁韧嘉的性格和江小溪其实很像。只有两点不同，一是她懂得掩藏自己，懂得不带任何感情地和身边的人交流。她帮她同桌做值日，就是有着一层关系在里面。二是她的心里有一个窟窿......或者说，一个深渊。她自己挖的，为的就是，随时可以为了任何事，不顾一切地跳下去。”
“我不懂......”我眯上眼睛，摇了摇头，说道，“她的设定当然可以是这样。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一场的时候，鲁韧嘉故意从江小溪和李佳的身旁路过。”童桐没有直接回答我的提问，而是自顾自继续说道，“鲁韧嘉才是那个一直暗中羡慕江小溪才学的那个人。她的心里不光和江小溪一样有着敏感细腻内向的那一面，还有着黑暗的一面。
鲁韧嘉知道李佳其实是个沙滩，所以一直都在江小溪身旁想要保护她。
第二场的时候，乔丽的出现，则完全是在鲁韧嘉的意料之中。鲁韧嘉强忍着内心的愤怒而没有出手，只是为了等待李佳的暴露。毕竟乔丽不过是李佳的一把枪罢了。
第三场的时候，鲁韧嘉和同桌互换了值日的名额。有两个目的，其一，换取一个可以在那个时间在教室随意走动的理由。其二，获得动手的工具。扫帚拖把可用来物理攻击，洗拖把的脏水是物理心理双重攻击，更何况还有小苏打之类的化学攻击……
当李佳的真面目暴露之后，她随时可以动手。这就是我写的第一代的剧本。”
“童桐，我这就给焦黎打电话。”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会跟焦黎说，说童桐同学想要认真的学习一下我国的那一套完备的刑法。”
“戏剧就是戏剧。”童桐撇撇嘴，“戏是人情绪的总结和扩散，只有假的，才能称为戏。”
“我只觉得我肾疼、肝也疼，胃有点儿难受......”我嘟囔道。
“学长～学姐～一起来喝酒呀～”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当钟国典觉醒之后，小雷达就会自动启动，然后迅速地和林檎旋的蓝牙进行匹配。然后俩人就一块儿喝上了。
“你们喝罢，我腰疼，出去吹吹风，一会儿回来。”我摆摆手，把童桐赶到后面的榻榻米上去了。
商无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那沓剧本递给了我。
“哦对了，商哥，我想问你个事儿。”我把剧本放在了一旁，说道，“S***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S***？”商无穷挠了挠头。
“就是林檎旋他们好像都知道的那个地方......”我想了想，说道，“我只听他们说过，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
“哦……”商无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那个啊……emmm，有点儿路。到了劳动路之后右拐，地铁三号线往西北方向坐两站，在古日暮里站D口上来就到了。”
“唔......”我点了点头，“诶？那儿有什么招牌或者标志性建筑物吗？还是......”
“不用这么麻烦。”商无穷笑了笑，说道，“你一上去，就能看得到的。你一看到，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反正这帮人喝到明天早上也不奇怪。我索性带着一脑子疑问低着头走去了劳动路地铁站，跟着三号线呼呼啦啦地坐了两站。只觉得三号线有些老旧，列车外的灯箱和过道的扶手一样晃荡，闪得眼睛疼。
“古日暮里站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从左门下车。”
这里已经是香泡市的市郊了，至少说是城乡结合部吧。所以整个古日暮里站台显得特别的冷清。别说一个人了，就连出口附近连什么广告牌也没有。
走上D口，我就开始怀念城中村站晃晃悠悠慢慢吞吞的那台自动扶梯了。
D口外面，一条空旷而又显得萧条的老马路。人行道上甚至都懒得铺设地砖。马路牙子的缝里都长出了杂草来了。
左手边的小巷子，一楼靠拐角处有一个双把手的隔音推门，上面挂了一块牌子，牌子一旁是一个人形的剪影。门上面是一个破旧的红绿配色的霓虹灯招牌，正在按照设定的程序闪着光：S***。
确实就是这里没错。也确实挺好认的。
而根据我对二丁巷附近的熟悉程度而论，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里是一个什么所在。
我猜，这家S***一定位于地下室。林檎旋立花院他们一定不是为了喝酒才来的。还有，我一开始会很不好意思，然后马上就会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