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事的,再坚持一下,我的吉尔……”
有着倾国倾城美貌的女性转头安慰躲在她身后的少年,因维持住屏障而造成的大量消耗已经让她身心疲惫,然而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来,挤出仅有的笑容让护在身后的儿子安心。
女性精致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汗水,漂亮的衣裙早已染上灰黑,其模样已经是相当狼狈。
这样的状况已经维持了好几分钟,目前还没有人来救援的迹象。
“嗯……”少年用微弱的语气应了一声,抬头望向飞在半空中,全身被火焰包覆住的巨大怪鸟,这片火海的罪魁祸首。
这是少年第一次面对真正的魔兽,那种确确实实的压迫感让他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瑟缩在母亲的身后,祈祷着这场灾难的结束。
炎之巨鸟用力煽动那对巨大的翅膀,半空中又冒出大量的火球,随后想下雨一般砸向那座孤立无援的“小岛”。
每有一个火球砸到屏障之上,女性脸上的痛苦就增加一分,这一场火球雨下完之前,自己能不能撑住,她心里也没底,不,这不是能不能撑下去的问题,而是自己必须撑住!
火球雨持续下了差不多有半分钟,她靠着顽强地意志总算是撑了下来。
挡下这波攻击已经让她的身体有些透支,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被热浪吹起到长发胡乱地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叫花子,一向注重仪态端庄的她已经顾不上这些,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护好身后自己的孩子。
她很想说几句话安抚一下躲在她身后的儿子,可是她已经没有那个力气,连维持站着的姿势都很困难。
但更糟糕的是,炎之巨鸟对她挡下了这波攻击显得很气愤,巨鸟身上的火焰不断地向四周吐着火舌,似乎变得越来越旺。
她望着那只向周围散发着可怖热量的炎之巨鸟,却露出一副豁达的表情。
“我爱你,孩子。”
她头也不回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看着化身为巨型火球的怪鸟径直地朝他们两人冲来。
……
“怎么样?好些了没?”
薇薇安看着如同断线木偶般瘫软在自己怀中的弟弟,用小手慢慢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在她柔情似水的目光影响下,吉尔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吉尔把脸埋在薇薇安的怀里,轻轻地点了几下头,表示自己已经好些了。
“是不是又想起母后了?”薇薇安轻轻地问。
吉尔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呆在她的怀中,也不肯抬起头。
“好吧……咱不问就是了。”
两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又过了一段时间,薇薇安拍了拍吉尔的背,说:“能自己站起来了吗?”
“嗯。”
吉尔从她的怀中离开,擦了擦自己的脸庞,重新站了起来。
“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吉尔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开。
直到看不见吉尔的背影,薇薇安才重新站好,整理起身上的衣裙。
“哈里斯,你应该有些事情想问吧?”
“在下觉得,这应该是殿下们的家事,我不应该过问。”早在一旁静静地待命的哈里斯这才回话道。
“这次表现还行,但是这样的说辞应对还不够好,还需要多琢磨琢磨。”
“是。”
“咱接下来说的事情,就当做是咱在发牢骚就好。”
薇薇安扯下头上绑着的缎带,原本束着的头发披散下来,长发披肩,配合她精致的容貌,使她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虽然整体上看还是有些幼齿。
她手上把玩着那条缎带,时而把缎带缠到手指上,时而又把缎带从手指上解下来,这是她在心情不好时会有的习惯,哈里斯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不敢擅自出声,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倾听。
“哈里斯,你知道咱的母后吗?”
哈里斯点点头回答:“卡尔内珊·艾拉德王后,国王的正室,也是两位殿下的母亲……两年前意外离世,但具体原因,在下并不清楚。”
“那两年前发生的火焰鸟入侵王都事件,有听说过吗?”
“略有耳闻。啊,难道……”
“那天母后带着吉尔到都城外围游玩,刚好遇上了那只火焰鸟……”
说到这里,薇薇安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低了几分。
“当救兵赶到现场的时候,只发现因高温昏厥的吉尔,以及力竭而亡的母后……附近则躺着身首异处的火焰鸟尸体。据现场的迹象推断,母后应该是在火焰鸟接近他们的时候使用了‘空间切割’,击败了它,这从母后的‘原木’吊坠消失不见,还有火焰鸟的尸体切口十分平整这两点上可以推断出来。不过母后在击败火焰鸟之前,为了保护身边的吉尔已经严重透支,所以……”
公主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隐隐中似乎能听到啜泣声。因为公主背对着自己,哈里斯不知道公主是什么表情,但恐怕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这样的状态,公主并没持续多久,很快又整理好情绪,继续说了下去。
“刚刚吉尔的表现,应该是又想到了当时的情形。咱看到他那么勤奋地学习火系魔法,以为他已经克服了恐惧,从那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没想到事实并不是这样……咱这个姐姐真是疏于对他的关心了。如果当时咱当时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赶去救他们俩,如今可能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不仅如此,薇薇安还后悔当时把吉尔交给皇兄去安抚,让他形成了现在崇尚力量的观念。
“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即便愚钝如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殿下接下来不是准备跟王子好好地一起生活,帮助他走出阴影吗?那就放开去做,尽全力去做,在下相信,您一定会成功的。”
薇薇安破涕为笑地说:“没想到哈里斯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咱倍感欣慰。”
“不敢当不敢当,刚刚如有僭越,望殿下见谅。”
“哈哈,把这些事说出来后,感觉轻松了一些,谢谢你了,哈里斯。”
“殿下不必客气,这是在下的本分。”
“嗯,咱也该回去准备一下,然后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