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七点钟,舒怡就把还在被窝中的我叫醒,一通洗漱后到客厅,舒怡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由于我们带回家的食材很少,家里的设施有限,早餐比较简便,只有两菜一汤,但在舒怡高超的厨艺下,依旧美味可口。

吃过早餐,稍加准备,我和身着便服的舒怡便出发了。

爷爷他们的坟墓位于叶家沟以南,有约莫五公里的山路,我走在前开路,舒怡则紧跟在我身后。

由于乡村的人烟逐渐稀少,这路也越来越难走了。鲁迅先生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但同样的,世上有了路,走的人少了,也就没了路。

一路披荆斩棘,走走停停,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树林阴翳之中,有两座相邻仅五米的馒头形状的土堆坟,那正是爷爷和奶奶的坟墓,至于父亲母亲的坟墓,则处于S市的烈士陵园之中。

我和舒怡上前将爷爷奶奶坟前的杂草树枝清理干净,再在墓碑左右两旁点燃蜡烛,并在墓碑正前方点燃燃香。

随后,我与舒怡跪在爷爷坟前,我将纸钱点燃并添加纸钱,舒怡则在旁边数好纸钱递给我。

望着燃烧的纸钱和纷飞的灰絮,虽然生者不可对死者太过留恋,但依旧有些感伤,毕竟爷爷是曾陪伴我和舒怡最长时间的人,也是将我和舒怡抚养长大的人。

至于奶奶,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父亲母亲也在我五岁时在一次特别行动中殉职了。再加上一直到五岁也没和父亲母亲见过几次面,所以虽然是我的亲人,但我对他们的感觉很淡很淡,只有一直陪伴我和舒怡的爷爷才能真正勾起心中的悲伤。

当初听到爷爷去世的消息真的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心脏难以跳动,呼吸难以继续,大脑痛到快要炸裂,真的很无助,很迷茫,一件从未想象过的事发生了,还是如此悲伤的事。

但我知道自己决不能倒下,作为家中最后的男子汉,我要撑起这个家。还在高三的我请了一个长假,回到家中一手操办了爷爷的丧事,并担负起了照顾舒怡这个责任。

正如那些为父亲或母亲操办丧事的子女,虽然心中有无限的悲伤,但我仍冷静地处理了所有事情,未流下一滴眼泪。

生死有命,离合无常。

爷爷终归是要走的,只不过提前了而已,而我们要做的不仅是为此而悲痛,更重要的是继续走下去,只回望而不转身,只缅怀而不沉浸。

还好当时我已成年,有权担任舒怡的监护人,再加上爷爷的遗产、父母的抚恤金,我和舒怡继续着生活。后来我又有了写作这份职业,才有了如今的生活。

我在心中说道: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舒怡,让她过上更幸福的日子。

烧完纸钱就该放鞭炮了,我将鞭炮铺开在爷爷和奶奶的坟上,点上引子后跑到舒怡身边。

刚开始点火时还时常炸到自己,三年过去,我已经愈发娴熟,不像刚开始那样慌张。

晚辈总会接过上一辈的担子,并习惯肩负的。

直到鞭炮全部燃放完毕,我和舒怡才离开。沿着原路返回,却并不像来时一样顺利。

平原上的针叶林之中,走了十余分钟,随着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传来,一片灌木丛被拨开,一名男子出现在我们眼前。

那是一名约莫三四十岁,背着背包,身着迷彩服,脸上也画着迷彩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手上拿着一把刀肚较宽,刀身向前弯曲的反曲刀,在刀身与刀柄的连接处有一个V型凹槽,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尼泊尔军刀。刀上有划痕污垢,想必是一脸上被用来开路造成的。

看他的装束像是军人,可又没有军人的庄严感,那种干练的气息,更像是……像是……胡彪!对,像是雇佣兵!

那男子也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我和舒怡,他先是打量了我们一下,随后将目光移向舒怡,有种淫邪的意味,感受到他的目光,舒怡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迅速将身子缩在我身后。

“你是谁?是哪个部队的吗?”

察觉到危险的我紧紧盯着那个男子,同时试图让他觉得我以为他是一个军人。

得避免冲突才是,毕竟我还不知道那男子的来意和底细,贸然动手我也不太可能是对手。

“哪个部队的?呵呵,我可哪个部队的都不是。”那男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向我们挪动脚步。

“那你是做什么的?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我护着舒怡后退,尽量与那名男子保持安全距离,同时手指按住了某个物件。

男子并没有回答,而是用刀指着我们喊到:

“废话少说,识相的就快点把你们的手机和钱包全部交出来。”

“好,那你先别过来,我这就把东西给你。”

打劫的吗?又不像是,算了,先按照他说的做,走一步算一步。

“可以,那就把东西扔给我吧。”男子果真停下了脚步。

见他停下,我取出裤兜里的手机和钱扔到他脚边,又将背包和舒怡的手提包也丢了过去。

“手机和钱都给你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实际上我的衣服内包里还有一个手机。

“想走?哼哼,我咋知道你们的身上还有没有?先过来让我搜搜身再说。”说着男子又将目光投向了我身后的舒怡,眼中是赤•裸•裸的欲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男子显然没打算放过我们,还盯上了舒怡,看来冲突在所难免了。

“东西都给你了,你可别得寸进尺了!”

“我就得寸进尺了怎么着?小子我告诉你,要是你主动把那小妹妹送给我的话,我还可以考虑是不是要饶你一命。”那男子淫笑着一步步逼近。

可恶!

我抽出别于腰间的匕首准备战斗,同时示意舒怡后退,舒怡后退的同时也紧张地看着我。

“你做梦!钱已经给你了,人我是绝对不可能给你的!你现在放我们走,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我们也绝不会报警的。”我反握手中的匕首,与其选择灵活的正握,不如选择攻击性更强的反握。

“呵呵,我要劫的可不仅是财,还有色。怎么?小子,难道你打算和我动手吗?”

那男子随意挽了几个刀花,邪笑更盛:

“也好,接下来就让我断了你四肢的筋骨,然后让你看着这小妹妹在我身下呻吟。”

可恶!我一定要杀了他!

虽然但论个人战斗力我根本比不过他,但我手上还有两件特殊的武器,只要偷袭得当还是有胜算的。

“哥,小心一点。”

舒怡也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叮嘱一声后退了几步,担忧的看着我。

本来我是想让舒怡趁机逃走到,可我注意到了对方腰间的枪,一旦对方为了阻止舒怡逃跑而掏枪,那就真的毫无胜算了。

“小子,想当英雄吗?来吧,我让你见识见识梦想与现实的差距。”说着男子解开背包丢在地上。

“梦想与现实的差距吗……”我呢喃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当英雄?不,我只是不想再做那个无力的人,不想再做一个无力保护心中所爱的人。

往日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痛苦不堪,却使我愈发冷静。

深呼几口气,心情逐渐平息下来,盯紧眼前的人,同时思考如何战胜他。

虽然我双手各藏有一件武器,但左手那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免得引来他的同伙,而右手那件则要找机会以偷袭的方式启用,出奇制胜。

打定了主意,我便要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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