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羞闻言,下意识道。

“最近是有些……师尊你怎么看出的!”

苏玉羞只当莫相逢是医术高明,只用“望闻问切”中的“望”便看出自己的病症,要知道,就连自己,也没发觉什么毛病呢。

毕竟自己当初也是为师尊那神乎其神的“医术”所折服,才给他拐了来的……

莫相逢神秘一笑,随即凑到苏玉羞的耳边,轻声道。

“玉羞,你该换抹胸了~”

一年前,玉羞还是青涩的桃子大小,一年后……便化作熟透了的水蜜桃。

再用以往的抹胸勒着,可不就胸闷气短了吗?

苏玉羞当即脸红到了耳朵根,胸口起伏剧烈,规模愈发壮观。

“师尊……你……”

“臭不要脸!!!”

——啪!

莫相逢石化,苏玉羞扭头便走,为方便而扎出的可爱马尾辫狠狠地甩了他一脸,印出微红的痕迹。

莫相逢:……我又做错什么了,我只是关心徒弟的身体健康而已!

那确实,勒久了的确对少女身体有害。

安可依在一旁开开心心看着热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看见玉羞姐姐甩了师尊一辫子的时候,还是笑疼了肚子。

随即,她学着玉羞姐姐的语气,羞涩地喊着。

“师尊~人家也胸闷气短,师尊帮人家看看嘛~”

莫相逢被玉羞甩了一脸,也有些郁闷,当下闻言,瞥了一眼安可依这孩子贫瘠的某处,也是乐了。

“乖~可依,你恐怕无福消受胸闷气短的滋味。”

安可依何其机灵,几乎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师尊在指什么,随即也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跑了出去,还一边道。

“臭师尊!哼,今天不理师尊惹!”

只剩下谷甘霖一个人傻乎乎的,完全被蒙在了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师尊和师姐师妹几人是在玩什么“加密通话”吗!

只有自己什么都不懂哦……有点失落,不过莫相逢拍了拍谷甘霖的肩膀,令他重新鼓起了信心。

师尊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乖,去把策论写了。”

“……”

收回前言,应该是令人“不寒而栗”才对!

谷甘霖也只好回以微苦的笑容,乖乖回屋写有关“匠藉制度”的策论。

说起来师尊总是如此,给自己一个题目,便要自己写出策论,探讨其存在意义以及改良方案,最终交由王师兄或者是师尊亲自斧正。

想来,这背后定是有其深意吧。

&

县衙内,主簿刘朝贤正带着教渝与一众笔吏,加班加点地为这次县试收上来的考卷进行批阅。

因为忽然多出百姓书院三百生员的缘故,给众人的工作再添负担,指不定要忙到什么时候,因此除去刘朝贤以外,其余各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刘朝贤是个难得有心的主簿,到底是希望自己的家乡安平县能够出现人才,因此不以为苦、反以为乐。

甚至他还试着读过一些有关莫相逢所创立的“圣学”的小册子,其中道理简明易懂却细致入理,他颇为赞同……只是这种观点绝不能在人前抛出,否则会被当成离经叛道。

但总而言之,他对莫相逢的门下的态度,倒不像其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那般,是讥讽和嘲笑的。

犹记得那传播圣学的小册子里头写着一句话:无知和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当时读来,真若三伏天里饮下冰块,其中滋味,难以描述。

但隐约能感觉得到,写下这句话的人一定是站在更远、更宏大的角度,去看事、看人、乃至于看整个世界……

缓缓收回心绪,刘朝贤继续埋首批阅着试卷,许久,茶已微凉,有懂得逢迎的小吏取来温茶替大人添换。

这时,不远处一位负责整理复查已批阅试卷的同僚却是忽然诧异地“哎呀”一声。

众人的注意顿时被他吸引,刘朝贤不紧不慢地望向他道。

“发生什么了,吴教渝。”

“下官只是感到奇怪……”这位姓吴的教渝一脸犹豫的模样,看着面前的一沓考卷,目光游移不定。

刘朝贤身旁一人笑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今年县试的录取率突破新低了吗,这也难怪,‘那个书院’的学生来了~”

说罢,有人随他哄笑,也有人沉默不语。

气氛忽然有些诡异。

说话的那人见到居然不是所有人都在附和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道。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刘朝贤默默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而后只见吴教渝面色微青地抬起头来,望向那人道。

“恰恰……恰恰相反,今岁的县试……圈红通过的生员人数远超以往任何一年!”

有茶水喷出的声音传来,也有人细细回忆。

“确实,我方才在批阅之时便有感觉,怎么今年通过的人这么多……”

“是啊,我还以为是自己要求太宽松,后来严厉了些阅卷,发现一些人的考卷当真是无可挑剔!”

说着这些话的多是在方才的谈论中沉默的那批人。

包括刘朝贤自己,他方才还不觉得,现在仔细那么一回忆……呀,自己是不是圈红通过的人有点多!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冰点,众人都觉得邪门,一时间没人说起话来。

到头来,还是一个小吏为了活跃气氛,说道。

“兴许、兴许是巧合,说不定好文章都碰巧放在了前面,之后可就不一定了……又或许,是白鹭书院的白先生,教化有方!我听人说,白鹭书院的学生出考场时意气风发!倒是百姓书院的生员,一脸的沮丧……”

此语一出,顿时有笑声传来,气氛为之一缓。

“哈哈,正是,应当是如此。”

“是啊是啊……”

众人皆应和着,点头称是,也只有这样,才能维护他们一贯的思维想法。

儒学的正统,怎么可能比不过莫相逢这匹夫的邪门歪道!

儒学,好!

圣学,不好!

我们儒家真是太厉害辣!

因此只能是白鹭书院的学生们发挥出色,不可能是百姓书院的生员们鱼跃龙门。

公房内的气氛恢复了正常,回到了它本来的轨道,批阅还在继续。

只有刘朝贤忽地沉思起来,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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