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很多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地提起一些很厉害的人。

仿佛这样,自己便也能与那些强者同列。

可很少有人会想,你刚说完某个人的名字,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你面前,这会是怎样一副尴尬场景。

换做林知白,他绝不会随便给自己身上插旗。

如何作死而不死,这是一门学问。

不知何时,大殿之外突然多出两道人影。

为首那人一袭朴素白衣,手上随意提着一把合拢的伞,眼神平静,步伐不快。

白阁主下意识地向声音处看去,一时间竟是有些失神。

他这一生见过不少潇洒风流之人,便是自己年少时也是一位翩翩公子,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给人一种出世之仙就应该长成这个样子的感觉。

然后那位出世之仙,就被他身后的红衣少女给拉住了手。

殿外的守卫呆滞地站着,便是修为更高些的孤月阁弟子,也是无一人敢拦。

等到那两人终于走进殿中,走到白玲珑面前停下,那些侍卫才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呵斥着要将二人拿下。

但仅仅是望见他平静而毫无威胁的眼神,众人便僵下脚步,不敢再往前靠近。

大殿之中一时寂静无声,唯有众人微微粗重的喘息,和林知白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他走到了白玲珑身前,像是和她约定好一般。

少女此时满身皆是伤痕,她看着林知白,眸子里有些恍惚,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先是一个趔趄摔进他怀里。

“公子你来啦?”

白玲珑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常人无法察觉的甜蜜,她窝在林知白怀里,还沾着血迹的小脸上露出很甜的笑。

她没想公子为什么现在才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眸子里藏着温柔的少女只知道一件事——公子来了。

为了自己,来这孤月阁了。

“我来了。”

林知白简单地回了句,然后伸手捏了捏少女的小脸,帮她擦去脸上的血污。

白玲珑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把脸埋进公子胸口,近乎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少女脸颊微红,像是喝了十年的桃花酒一般,带着淡淡醉意。

她不知道公子能不能打得过在场的这些人,但只是这样抱着他,就足够少女感到安心并且满足。

还能不能活着离开孤月阁,倒成了件次要的事。

她抱着林知白,满脑子只剩下幸福甜蜜。

少女心想若是能一直和公子这样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然后,白玲珑就被红衣接手了。

不顾白玲珑张牙舞爪的反抗,红衣紧紧地把少女搂在怀里,并且往远离师父的方向带。

“小玲珑先交给我,不管是用灵力还是喂药,我一定会把她治好,师父你先去忙别的事。”

总之,别再让我见到你抱着她了。

“公,公子,公子救我……”

白玲珑眼瞅着林知白离远,欲哭无泪。

林知白愣了下,他大概听出了红衣话里的酸味,有些无奈地笑了下。

常年积累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最好别去招惹红衣,不然这妮子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磨人精。

红衣绝对有办法把白玲珑治得白白嫩嫩、完好如初,而林知白也确实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愣了半天的南乔,这时候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面前这人就是自家师父大人后,少女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扑过来抱住林知白的腰。

“师父大人!师父大人!”

娇小的少女仰头望着林知白,表情兴奋而疑惑。

她想不通,师父不是在原北城嘛,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

而林知白见了南乔也有些惊讶,他记得这丫头应该还在山上修行,怎么会跑到人间来,又恰好和白玲珑在一起?

叙旧的话暂不必说,林知白拍了拍南乔的脑袋,示意她从自己身上下来。

然后,他便把视线投向了大殿中央,看着牛久和白阁主,眼神淡漠。

南乔恰到好处地煽风点火:“师父大人,他俩欺负我,你帮我打他们,我就穿那个白色的肚兜陪你睡觉。”

然后,南乔南剑仙就先挨打了。

林知白在少女头上敲了下,没好气地说:“小小年纪学点好的,没事别学你大师姐。”

一旁的红衣无辜躺枪,感觉有被冒犯到。

但红衣还是相当尽职尽责,她把白玲珑带到安全的地方躺下,给她喂了丹药,又以灵力帮她恢复伤口。

白玲珑此时躺在红衣怀里,脑袋垫在某个很大也很软的地方,气色好了些许。

她没工夫羡慕红衣的发育,视线看向某个方向。

那里……好像有人。

白玲珑不知道是谁,只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

而另一边,牛久望着走进殿内的林知白,眼神中满是震惊。

许久之后,所有的惊异化作一抹苦笑,有些无奈。

他知道面前这人是谁了。

如此中正浩然、静水流深般的剑意,只可能是剑宗的那三位圣者。

而其中身穿白衣,手持玄伞的,又只有传说中的那位。

“剑仙大人。”

牛久向着林知白弯腰行礼,语气和之前喊南乔南剑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那是哄小孩子开心的玩笑。

这是心悦诚服。

天下何人不识君?天下无人不识君。

便是没见过脸,也该知道这位的传说。

更别说牛久,他是从小听着林知白的故事长大的。

虽说这话听着很怪,但事实就是如此。

同时,牛久还注意到了红衣。

这少女他在原北城里见过,那时候她似乎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就被牛久打晕了变成人质。

白玲珑也正是因为此,才会愿意跟着牛久回来孤月阁。

此时林知白与红衣同时出现,牛久便明白了,那时候红衣想说的话是什么了。

亏得他不久前还庆幸,以为剑宗还不知道这白玲珑的存在,无昼城白捡了大便宜。

但想想也是,以眼前这个收徒狂魔的性格,无论哪方面都很适合当徒弟的白玲珑,又怎么可能会被他错过?

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白玲珑,他今儿恐怕是带不走了……

但是……也不一定。

牛久想起了关于这位剑仙的一些传说,他定了定神,竟是抢先一步发问。

“这白玲珑乃我无昼城弟子,不知剑仙大人您……”

“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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