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朱原的孩子，来过我这里......三次吧。”商无穷说道，“一开始我对他的记忆并不深刻，毕竟他话不多，比较安静。
去年十一月，十一月初的时候。那天雨很大，所以店里的生意一般，比较清闲。大概九点不到吧，程萱带着朱原来的。”
“商哥你记得可真清楚啊。”童桐托着腮帮子，笑道，“要是我我一定记不住。”
“要是你你一定也不会忘的。”商无穷无奈地笑道，“朱原当时的打扮真的有让我惊到。”
童桐回头看了看立花院他们三人，又转过头来看着商无穷，“哦？”
“那天，朱原应该是先去把头发染成了金色。然后穿了一身jk跟着来的。”商无穷说道，“我一下子还没能认出他来。”
“jk？金发？”童桐问道。
“对啊。金发......就是比梅拉的发色还要更浅一点。”商无穷说道，“那叫什么颜色来着？”
“呜哇！珍珠白？”童桐问道。
“对！珍珠白。”商无穷说道，“虽然这么说不礼貌吧，但我也是真的没想到朱原会突然这么大胆......”
“也是哦，突然把黑发染成珍珠白，那确实会很有冲击力......”童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把问题抛给我，“阿秋，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我虽然算不上认识朱原，但是这应该很好推理啊。”我想了想，说道，“朱原在那段时间的变化，肯定和程萱有着很大的关系。
程萱帮助朱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然后朱原就跟进去了呗。”
“呜哇！那这也......”童桐皱了皱眉头，说道，“所以朱原和朱清逸的矛盾就在这儿对吧……
朱原想要变成像程萱那样，但是朱清逸不同意。两人大吵一架，最后朱原感觉对不起自己的哥哥，所以选择跳楼？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儿？”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了。”我说道，“想一想朱清逸最后跟你说的那些话，他说是牛克己害了朱原。”
“啊，也是......”童桐扶着额头说道，“但是这结果听上去显得更惨了吧。我一下子想出来两种让人感觉无比肾疼的可能性。”
“说来听听。”童桐对于这种崩坏的伦理亲情的想象向来要高人一层。
“一。牛克己、马胡偶然间发现了朱清逸和朱原之间的关系。并以朱原‘男不男女不女’为由头来羞辱朱清逸。朱清逸觉得脸上无光，朱原也因此羞愧难当，于是......”童桐掰着指头编起了她的狗血小故事。
“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的侧腹疼起来了。”我赶紧制止了童桐，说道，“先不论牛克己是不是这么猥琐的人吧。总之你还是说说你的第二个故事吧……”
“唔，二。朱清逸发现自己的弟弟忽然变成了这样，于是暴怒。他找了牛克己，希望自己的这位充满男性气概的室友能够教训教训朱原，并把朱原‘掰回正途’。朱原宁死不从......”童桐一脸正经地又开始了。
“虽然听起来都很......”商无穷很不见外地参与起了讨论，“不过老实说，还真的都有可能性。”
“说起来，立花院你们知道朱原的事吗？”童桐转向身后一直闷声喝酒的三人，问道。
“不是很清楚。”立花院说道，“我没有见过朱原。”
“林檎旋呢？”童桐不依不饶。
“她们两个来这里的时候，我肯定也会一起来的。”立花院急忙替两人回答道，“所以童桐你也不必再问了。”
看立花院的架势，实在很像是瞒着什么秘密一样。不过看着林檎旋基本醉倒，梅拉也一声不吭的样子，童桐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致。
“说起来，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们。”我掐灭了今晚的第五根烟，端起酒杯径直走上前坐到了梅拉的身旁，说道，“今天我必须要问问你们了。”
我明显感觉到梅拉的气息变得急促了起来，于是一直用余光看着她。
“呜哇，哈哈阿秋你这个举动也太明显了吧。”童桐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梅拉是机器人假扮的？还是人工智能？”
我并没有理童桐，而是直接说道，“梅拉，我只问你五个问题，你如果不想用语言来回答，可以通过点头或者摇头的方式。”
过了三秒，梅拉微微点了点头。
“好。第一个问题。”我说道，“姜尚清那天的所有行动真的都如你所说吗？”
梅拉点了点头。
“第二个问题。”我眯起了眼睛，说道，“你认识文旦吗？或者说，你与文旦有过直接的联系吗？”
梅拉摇了摇头。
“第三个问题。牛克己、朱清逸之死与你有关吗？”我说道。
梅拉摇了摇头。
“第四个问题。”我深呼吸一口，说道，“姜尚清是你所杀吗？”
梅拉摇了摇头。
“最后一个问题。”我把手张开，摆出五的姿势，说道，“你是文旦吗？”
梅拉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谢谢。”我小声说道。
店里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我的五连发搞得有点儿低沉。就是我自己，说完之后也觉得是像在审问犯人一样。也许是我太冲动了吧。
“华三秋！喝酒！”林檎旋突然从桌子底下爬了起来，含糊不清地举着半杯嗨棒，打着嗝说道，“商哥！再要两杯嗨棒！华三秋你喝不喝？”
“喝！”我说道。
......
“你今晚一定是被S***那里上吊的亡魂给附体了，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童桐跟我走在小区的绿化花坛路上，有些不满地说道。
“今晚的收获还不够多的吗？”我笑道，“我等会儿睡觉都能笑醒。”
“如果这里是一个小山村的话。”童桐说道，“你耳边的这些秋蝉鸣声就足以让我判你死刑。”
“行了，听我说吧。”我强打起精神，说道，“今天立花院说漏了嘴，梅拉跑漏了腿，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立花院？他说什么了？”童桐停下了脚步，惊道。
“立花院说，梅拉和林檎旋如果去EZAWANA的话，那他也一定会去的。”我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童桐不以为然道。
“梅拉......她很常去EZAWANA吗？”我笑了笑，回答道。
“这......可是光这一点有什么用？你连着问梅拉的五个问题又是怎么一回事？”童桐还是不甘心，问道。
“这是一种反向的企鹅肉推理。”我说道，“很有用的。”
“那你难道不能直接问吗？搞得这么花里胡哨。”童桐说道，“难道你是害怕梅拉不配合，然后立花院他们集体跟你翻脸吗？”
“有很多时候，间接地提一些很离谱的问题，反倒可以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我说道，“当然，前提是这些‘离谱的问题’都经过精心的设计。”
“那你问出些什么来了？”童桐问道。
“不如让我再给你一个提示吧。”我说道，“最后那一问，梅拉迟疑了。但是她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