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出乎铭言意料的是,倒像是松了口气,艾丝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艾丝拍了拍自己的膝甲,抖去上面的灰尘之后,主动迎向菲瑞娅,微微弯下身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对着菲瑞娅毕恭毕敬道:
“失礼了,菲瑞娅殿下,本人艾丝·玛丽格特,兰斯堡的现任治安官,欢迎您的到来。”
菲瑞娅这时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搭在艾丝的手上。
这副模样,倒像是等候的骑士恭迎微服出访的公主一般,配上菲瑞娅此时一身洁白色的长裙,铭言倒觉得自己真像个车夫了。
艾丝拉着菲瑞娅的手,将其迎下了马车。
再次向菲瑞娅行了一个骑士礼之后,转向铭言,淡淡地说道:
“你们是来找老爹的吧,跟我走吧。”
菲瑞娅和铭言对视一眼,确认了眼神,便跟上了这个颇为正经的女孩。
突然,艾丝停了下来,狠狠一甩手中火红色的长鞭,将落在后面正准备偷偷溜走的活宝兄弟捆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两个,也别想跑!跟我老老实实地回去!”
艾丝拖着那一对活宝走在前面,而铭言和菲瑞娅则是紧随其后。
看着前方英姿飒爽的女孩,菲瑞娅戳了戳在一旁的铭言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道:“铭言,这个女孩是谁啊?”
“她刚才不是说了吗?兰斯堡的治安官,艾丝。而且,既然你来过兰斯堡,不应该没见过她吧。”
铭言嘴里叼着根草,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每天要见的贵族多了去了,哪能记得这么多!”
“所以这下你被人卖了,也怪不得别人咯,我的圣女殿下。”
菲瑞娅俏脸一红,就算她再笨,也知道这个混蛋是在讽刺她了。
小手悄**地伸到铭言的背后,揪住铭言腰间的软肉,狠狠地扭了一把。
“啊!”
铭言吃痛,直接一声叫了出来,捂着自己腰间已经红的发紫地肉,恶狠狠地瞪了装作若无其事地菲瑞娅一眼。
“安静点,铭言律师,不得对圣女殿下无礼!”
铭言刚想发作,直接被前面的艾丝怼了回来。
有人撑腰的菲瑞娅挺起了自己傲人的胸脯,居高临下地看着铭言,碧蓝色的眼眸之中尽是得意之意。
看着艾丝那火红色的长鞭,以及刚才扫过脸颊的火辣辣的触感,铭言果断先怂了。
沈三见此情景,眼睛滴溜一转,顺着鞭子凑上去,在艾丝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对……对不起,是我僭越了,原来圣女殿下也有这样的需求的……”
结果这个妮子直接对着菲瑞娅抱歉地鞠了个躬,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脸,但动摇的眼神,以及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有时不时往铭言某个地方瞟的目光,已经说明了她的心虚。
说到后面,艾丝的声音越来越小,耳尖也已红了个通透,索性一扯绑着两个活宝的鞭子,快步向前走去。
“欸,什么需求?”
菲瑞娅还沉浸在“征服”铭言这个混蛋的**之中,完全没有融进这群老司机的对话,迷迷糊糊地问道。
“好了,别管了,我们快跟不上他们了。”
铭言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拉着菲瑞娅的手快步跟了上去。
毕竟,这个傻白甜圣女要是知道自己给那两个活宝灌输的东西……
自己可是个普通人,那个火球砸自己身上,不用说,熟的透透的。
……
“好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了,老爹应该就在里面。”
艾丝指了指此时立在铭言面前的一层二层小洋楼,与其说这是一个小领主的家,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旅馆,还是圣伊斯亚那种十个铜币一晚的那个。
“菲瑞娅,就是这里吗?”
“嗯对,这我记得,这家旅店地下室的果酒超级好喝的!”
菲瑞娅重重地点了点头,琼鼻微微颤动着,仿佛是在寻找那美酒的气味一般,碧蓝色的眼眸闪烁着小星星。
“哈哈,圣女殿下喜欢我家的酒,尽管向老爹要就好。”
“欸,真的吗?”
菲瑞娅竟是激动的一把握住了艾丝的手,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滴到地上了。
毕竟,这也怪不得她,在铭言这个混蛋家里,吃不饱、穿不暖的,还要忍受这个色胚的“**”,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圣女,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嗯……嗯,当然!虽然兰斯堡现在状况不乐观,但是接待圣女殿下不能马虎!”
艾丝对圣女殿下突如其来的热情倒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有些紧张起来,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治安官而已,可受不起圣女殿下如此厚待。
“那……那我还有点事……殿下,我们先行告退了!”
受宠若惊的艾丝连忙一推手,捆着那两个活宝就急匆匆地走了。
要是她知道尊贵的圣女殿下的热情就值一杯酒的价钱,估计就直接找个坑把自己粉粉碎的三观给埋了。
“那铭言,我们快进去喝酒……不,找村长吧!”
菲瑞娅使劲抹了抹嘴角的晶莹,拉着铭言的手就往里闯。
并不结实的木门被菲瑞娅狠狠一拍,掉下了不少的木屑,说巧也巧,刚一进门,菲瑞娅和铭言就撞上了村长。
村长手中抱着一坛酒,正从地下室的楼梯走上来呢,被菲瑞娅一吓,差点没扶稳,白色的八字胡一颤一颤的。
“谁啊,不知道敲门吗!”
村长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就,扶了扶自己快要掉下的老花镜,眯着眼睛看向铭言这边。
这一看可不得了,村长佝偻的身子颤颤巍巍的,差点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圣……圣女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反应过来之后,村长连忙连滚带爬地到了菲瑞娅和铭言的面前,支支吾吾地说道:
“快……快请进。”
菲瑞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从刚才,她的眼神就被那地上不停散发着存在感的一坛酒给吸引住了。
能混到村长这地位,这点眼力见总是有的。
“圣女殿下舟车劳顿,来点果酒解解渴吧。”
村长抱起地上的那坛刚开封的果酒,苦笑着说道。
“欸,可以吗?”
被那浓醇的酒香诱惑的菲瑞娅,早就把自己圣女的身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碧蓝色的大眼睛里只剩下了那坛酒的位置。
这句“可以吗”大概是她作为圣女最后的矜持了。
看着巴不得抱着坛子“咕噜咕噜”的菲瑞娅,铭言头疼地抚了抚额。
果然,完全指望不上这家伙。
完全不顾村长那副欲言又止的心疼样子,拿起酒杯就是一杯接着一杯,跟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简直一模一样。
“村长,你过来一下!”
铭言将苦着脸的村长拉到一边,指着手中的羊皮卷纸对着他问道:
“这是你的证词对吧!”
村长扶了扶老花镜,愈是往下看,一张老脸愈是苍白,看到最后,都快站不稳了,还是铭言扶了他一把,才勉勉强强地站稳了。
村长把住铭言的手腕,老泪纵横。
“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啊,我真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大人!”
“别急,我们不是来这里灭口的,”铭言连忙解释道,生怕这老头一激动就晕过去了,到时候自己还得了个恐吓证人的罪名,“你具体说说。”
“那天,圣女殿下走后,我一打开箱子,里面就是空的。”
“全村人还指望着这箱金币呢,我不得已,只能向上面上报了,我绝对没有怀疑圣女殿下的意思!”
村长着急慌忙地摆着手,以证自己对菲瑞娅圣女的赤胆忠心。
真不明白一个笨蛋至于让他们这么害怕吗?
“那,装金币的箱子还在这里吗?”
“当然!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