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庭安嘴角一抽,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自己现在把这孽徒逐出师门可还来得及?

这悲催货,怎么净坑自己人……

唉,难受啊!

不过这口黑锅是不是大了点,自己真背得动吗?

万一太子的计划出了什么差池,没抓出奸细,自己的名声应该是彻底臭了,这搭上的可就是自己后半生的政治生涯!

面对这种抉择,秦庭安直接陷入了沉默。

“您觉得怎样?”,太子突然出声问道。

盘膝坐在木板床上秦庭安一愣,缓慢揉着眉心,犹豫许久才勉强回道:“我…!”

说着,秦庭安突然睁开双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目光满是决然,平静说道:

“不,没什么,太子您的计划很好!就按殿下你说的来吧。”

说完,他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算了,背不动就背不动吧,大不了告老还乡,开个武馆。

自己果然还是老了,没了以前的果断,要是老萧知道,估计又会笑话老子。

秦庭安暗搓搓想着,另一边,太子听到秦庭安如此轻松应下,心头也是一惊,双眸透着诧异。

“您不再考虑考虑?”

太子小声问道,秦庭安摇摇头,“没什么好考虑的,就这样吧。”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端木青,淡淡道:

“如果此次难成,就把一切推到我身上吧,这小子就别让他主动暴露了,这么多年才在白莲教钉进这么一个有点用的眼线也不容易。”

此言一出,太子再度一惊,面色愕然不已。

秦庭安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准备自己一个人扛起所有黑锅,这和他们原本计划中,如果真的没能揪出奸细大家一起摊锅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计划一但失败,按太子的想法,大家一起背锅,绝大部分风险其实都在太子这个主谋身上,秦庭安这一个帮凶,最多风评被害,落个有眼无珠的骂名,兵部尚书的职位是不会被动摇的。

但要是按照秦庭安的说法,锅都让他背,那么他最好的结果就是告老还乡,要是太子随后来个翻脸不认人,秦府上下全家问斩都不是没可能。

当然,这样一来,太子派系的威望也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

所以,听到秦庭安这么一说,王九阳心中大喜,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庭安会主动要求背锅,飞快给太子打眼色,让太子赶紧应下,要不是这种场合他不适合出声,他都想替太子答应。

只可惜,太子完全无视了他的心意,反而皱眉问道:“秦将军可知自己再说什么。”

“知道!”,秦庭安看了太子一眼,略带深意笑道:“能用我一个老人的未来换大夏一个未来,这挺好。”

“殿下心里不用过意不去,这是臣自己的选择。”

就当是报答方面先帝的知遇之恩吧!

秦庭安并没有直接说出后一句话,但太子却从他的眼神读出这一层意思,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惋惜。

若是没有晚年那一出,自己那个皇爷爷恐怕真能比肩太祖、德祖!

“既然如此,那么孤就先谢谢将军!”,太子再度鞠躬,直起身子后,他面色严肃道:

“孤向你保证,真到了这种时候,孤一定会保全秦夫人和秦小姐!”

“谢太子殿下!”

“不,这是孤应该做的!”,太子摇摇头,看了一眼如释重负的王九阳,像是想起什么,急忙说道:

“此事还望将军切勿对不二说起。”

“殿下放心!”,秦庭安点点头,冷哼一声直接应下。

告诉那个只会坑师傅的孽徒?

哼!

绝不可能!

从天牢出来,太子三人心中一口大石落下。

有秦庭安的帮助,端木青暴露的问题算是解决了,而且这一次还彻底把最后一丝风险转嫁出去。

嗯,应该算一种因祸得福?

太子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王九阳则是看了一眼太子,心里叹了口气,有些遗憾。

要是没有那个保证,才是真正的圆满。

太子三人出了天牢,飞快离去,开始执行修改后的计划。

而他们所没看到的一个角落,一辆马车静静停着,右边的布帘掀开一角,露出几缕雪白的发须。

卫原捻着胡须,从衣袖里摸出一根牛肉干,扔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感慨问道:

“老马,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厉不厉害。”

坐在马车架子上的车夫老马闻言,也是憨憨一笑,从系紧的裤腰带抽出旱烟杆,美滋滋抽了口旱烟才露出黄牙笑道:“厉害是厉害,不过口气也贼大。”

“咱们老一辈的都还在,啥时候轮到他们这些年轻人去背锅了。”

说着,他从怀里直接掏出毛笔纸张,直接在车架上铺开,舔了舔笔尖,直接开写。

“你这才艺这么多年没用,还行不行?”,卫原瞥了一眼,笑骂道。

“怎么不行!”,老马一气呵成,笔走龙蛇,短短几秒,就快速写完数十字,轻轻一钩,最后一个字落笔成型,他才轻轻吹干墨迹,收起纸笔。

接着,只见他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婴儿巴掌大小的萝卜,吭哧吭哧直接啃了起来,又是几分钟,他掀起袖子抹了把嘴巴,从怀里掏出印泥在萝卜上一抹,随后用力往纸上一按。

才把纸张往马车里一拍,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看看,老子可是宝刀未老。”

卫原略一端详,点点头,夸奖道:“不错,和老严老郑的私印一模一样。”

老马听到卫原夸奖,直接一昂头,撩了撩了没几根的头发,颇为自恋道:“那可不,想当年先帝都亲自向我请教这门手艺。”

“说你胖还喘上了?”,卫原撇撇嘴,直接伸出脚在老马腰上一踹,笑骂道:“别傻愣了,老子印章没带,赶紧麻溜点,再弄一个。”

老马闻言一愣,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卫原继续说道:

“这一次可不能只坑他们,老夫年纪也大了,也该把位置让出来了,享受一把含饴弄孙的快乐。”

“就你一个孤寡还含饴弄孙呢,下辈子吧!”,老马撇嘴哼哼,抓起原本的萝卜,也不在乎上面鲜红的印泥,吭哧吭哧啃了起来,含糊不清说道。

“会不会说话,徒孙就不是孙了?”,卫原等他啃完印章,直接就是一脚把老马踢飞。

半饷,老马才一瘸一拐走了回来,呲牙咧嘴,“我跟你说,卫胡子,你再这样踢我,小心老子跟你急眼!”

“急啥眼,赶紧过来赶车,今天婆娘说要烙饼,回去晚了就没了。”,卫原斜视一眼,放下车帘。

老马一听烙饼,嘴角忍不住流出口水,快速调转马头,准备驱马回府。

“等会吃完,记得干活,这次手脚干净点,别被人发现。”

老马一抽马鞭,抹了口口水,懒洋洋道:“放心,一群兔崽子而已,也就会点偷鸡摸狗的本事,真论起栽赃嫁祸,我可是他们祖宗。”

斜阳挥洒,车轱辘从青石碾压而过,在风声中渐行渐远,至直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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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又是忙碌而没时间码字的一天,存稿+0…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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