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回答这个问题,得说回魔法的机制上。
将念想注入到魔导器中,魔导器通过消耗魔素对现实进行干涉,这对所有魔法师来说,是烂熟于心的知识,而一些贤者和魔导师对魔导器消耗魔素干涉现实这一步进行了深入的研究,结果发现这个步骤里还有一个中间过程。
魔导器消耗魔素之后,并不是直接对现实进行干涉,而是引出一种能量,这种能量目前有不少名称——魔力、源能、暗能量等等,我们姑且称其为魔力吧。引出魔力后,魔导器就利用这种能量对现实造成影响,例如让空气流动形成风。
如果通过人为干预,让魔导器不去使用引出来的魔力,那么魔力就会显形,可以很直观地看到一团漆黑的“物质”,而操控并利用这团漆黑“物质”的魔法便是“混沌”魔法。
为何叫做“混沌”魔法呢?这是因为魔力是一种混乱且狂暴的能量,至今仍然没有人能搞清楚它的构成,就像一团混沌,因此而得名。
魔力很难控制,而且极度危险,即便是小小的一滴,也足以引发一场中等规模的爆炸,将一个人撕成碎屑,历史上就有不少魔导师因为使用“混沌”魔法失控而命丧黄泉。
虽然“混沌”魔法十分危险,但并不能停止人们去钻研它,去掌握它的脚步,因为这是一种低耗高效的魔法,不仅消耗的精神力少,需求的魔素也不多,而杀伤力却非常高,若能熟练掌握,必定是能作为杀手锏的,后来,能否掌握“混沌”魔法变成了衡量一个魔法师能不能称为魔导师的标准,可以说,能使用“混沌”魔法的法师绝大部分都是魔导师或者在这之上位于顶峰的贤者。
欧罗拉想学习“混沌”魔法的理由不难理解,毕竟这是作为魔导师的标志。人往高处走,像她这样的强者肯定想要追求更高的境界,这一点也无可厚非。只是在王国的魔导师之间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不能擅自传播使用“混沌”魔法的技巧,因为这个技巧向来是密不外传的。欧罗拉是联盟的人,她那边可能没有这样的规则。
虽然我是当不了魔导师的,但也不打算随便打破这条规则,若是因为打破了这条规则而惹恼了那些魔导师,我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至于欧罗拉那边,要是想不到好一些的理由,也只好这样跟她明说了吧。
看着欧罗拉她们三人离开的身影,我不禁叹了一口气,把工房的门关上。
“姐姐大人,爱丽丝是不是做了错事?”爱丽丝上前问。
“也不算吧,只是有点麻烦而已。不过爱丽丝你能独自一人掌握‘混沌’魔法,挺让我感到意外和欣喜的。”我笑着回答她,结果习惯性地伸手摸了她的头,应该是照顾尤希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我赶紧把手收回去,也不知道爱丽丝对我刚刚的行为会怎么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以,再摸一下爱丽丝的头吗?”结果她低着头向我提了这样的要求。
“可,可以。”
我小心翼翼地照她的要求去做了,她只是静静地配合着,什么话都没说,但看样子似乎有些享受。
摸头这个动作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菲儿和娜娜在旁边盯着我,感觉怪怪的。
“爱丽丝不是很明白摸头这个动作,但是爱丽丝喜欢……爱丽丝想被多摸一会儿。”爱丽丝仍然低着头诉说自己的要求,这表现就像是一个在撒娇的孩子。
其实仔细想想,爱丽丝从诞生到现在也就两三个月,从心理层面上来说无疑是个孩子,而最近这段时间,我白天都在忙手头上的事情,晚上又要负责照顾尤希那个小家伙,几乎是把爱丽丝晾在一边,甚至还让她帮忙照顾一下尤希,那种不被人关怀的寂寞感可能已经在她心中产生了,只是她还理解不了而已。
“可以啊。”
我不再犹豫,伸手抚摸起爱丽丝的脑袋,从中央轻柔地往下抚,也不敢太过用力,把头发弄乱了不太好。
她头上绑着的黑色缎带开始有节奏地抖动起来,像是兔耳一样,让我感觉是在安抚一只兔子一般。
“唔——尤希也想被妈妈摸头。”还粘着我的小家伙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那个小嘴翘得老高。
“好好好。”
我用另一只手轻抚起尤希的小脑袋,满足她的要求。不一会儿,她就眯着眼睛,发出了享受的哼哼声。
敢情我这是在安抚小动物……
“那个,菲儿你们有空帮忙分担一下吗?”
“不了不了,这个妈妈还是你来当比较好,毕竟都是你的女儿。”菲儿连忙拒绝,“娜娜我们还是去忙吧,让这位‘妈妈’专心带娃。”
菲儿转身离开,却发现娜娜还站在原地看着我这边。
“娜娜你怎么了?”
“呃,那个……我也想被摸摸,可以吗?”娜娜小声地问。
你别过来,我可没有第三只手了!
……
就这样折腾了半个下午,我才终于解脱,后来才想起应该尽快把身体给修复好。
修复完毕时,时间已经来到傍晚,天空已经被晚霞染成了一片红。
我从工作台上下来,重新把衣服穿好。
修复期间,菲儿就没少说抱怨的话,甚至还咒骂了几句,因为损坏的程度超过她的想象,废了好一番功夫。万幸的是里面的核心还是完好的,不然我也会跟着骂几句。
今天碰到那么强的冒险者找茬,这运气也实在是背……好在娜娜误打误撞发现了一处黝铜矿脉,比想象中要快地筹集够了资金,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最后对身体检查了一遍后,我切换回了自己的身体,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或者不适,看来是没问题了。
“妈妈!”
尤希突然跑进了工作区这里,结果看到我现在是迪尔,脸瞬间就拉了下去,扎心了啊!
“有什么事吗……”我苦笑着问。
“这个也是魔导器吗?”
尤希把手伸过来,让我看到她手里的一块黑色小金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