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这件事，楚瑶就叫苦不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秦老师会做这样的决定，但那真的和我没关系，我没有说任何……”

“谁想知道你跟她谁的责任，”林早早不耐烦地打断道，“我就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要转型是什么意思，要干什么去。”

楚瑶沉默了一下，回答：“这是私人小秘密。”

画百合本子这种事情，真的说不出口啊！

“不想说是吧？”

林早早冷笑一声，更加逼近了一点。伴随着摄人心魄的幽香气息的，是她阴恻恻的话语：

“我这辈子第一次投资，就栽你身上了，你觉得我会不会把你怎么样？记得之前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么？”

记得，当然记得，揉雪球嘛。

林早早手上功夫余威犹在，楚瑶决定服软：

“我只能稍微透露一点，秦老师想画某种类型的……漫画。”

“漫画？”

“对，她收我当学生后，要求我期末作业交出一份漫画作品，而她会在旁协助我完成，”楚瑶无辜地斜上方45度角看林早早，“早早姐，我真的不知道她想把这件事当成今后的事业。”

林早早有点动摇：“你真不知道？”

“千真万确，”楚瑶指天发誓，“撒谎的人是小狗。”

要说这事儿吧，着实把楚瑶也吓得够呛。本来这部作品吧，就是一个意外。

要不是她和秦婉搁办公室吵上了，任务系统也不会跑出来，发这么个背时的任务。

而楚瑶从没想过，秦婉会正儿八经往这条路上发展。

好好的艺术大师不当，当什么本子画师，下海也不是这么下法，这是直接往下跳的啊。

林早早依然用审视的目光看她：“真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水果刀般的目光穿过楚瑶的眼眸，让她不由得一阵恍惚。

恍惚之间，记忆的回廊忽然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

‘他们是大师，这没错，但我们是英雄！’

‘真的……是英雄吗。’

‘给所有人带去快乐和幸福，这就是英雄。’

‘没有高低之分，也没有先后重要性，只有你的选择，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的心之所向！’

‘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英……’

不好意思，最后一个不是。

总之，当碎片如柳絮般零星飘过，记忆回廊轻轻扣响，楚瑶也渐渐明白一个事实。

秦婉的选择，大概的确，或许真的，也许压根就，是她的原因，罢。

雪崩之下，每一片雪花都不是无辜的。

而楚瑶她根本就是那座引发雪崩的雪山本身。

“小绿……不是，楚瑶，你走神了？”

“啊，没没没，”楚瑶连忙回过神，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发誓，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汪呜！

楚瑶藏得很好，林早早不疑有他，在结合现有的情报后，开始仔细思考起来。

她能看出来，秦婉就是个大家闺秀，不谙世事。但尽管如此，她也不是个傻子。

何况连傻子都做不出自毁前程，选另一条看不到前途的路。

所以，既然秦小姐做出这样的选择，必然有她的道理。

“我问你，你们的那个漫画作品，”林早早询问道，“是准备自娱自乐还是要对外发行？”

“对外发行的。”

当然要发行，那系统还给算KPI考核呢，卖得不好还不行。

林早早的心思再度活络起来。

“既然你是主笔，那么在决定发行的相关事宜上，你有更高的决定权吧，”林早早说，“把发行权交给我，我们签合同。”

楚瑶抬起头，惊了。

“那个，早早姐，这件事大可不必……”

“这么小的事你也要拒绝我？”林早早不悦，“上次来我家，你提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了你。”

好家伙，拿搓面团打感情牌。

“我不是那个意思，”楚瑶尝试跟她解释，“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而且如果秦老师有转行的意思，那便也是她第一部作品，非常重要。”

林早早脸色微变：“你怀疑我的宣发能力？”

“不是不是，”楚瑶惊恐地摇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恰恰相反，她就是怕林早早手里的宣发太厉害，搞得满城风云，人尽皆知。

那可真是对着放大镜来处刑。

“我能找到很多大媒体的渠道，也能直接收购一家拥有完整发行能力的出版社，”林早早信心满满，“你把发行权交给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下楚瑶真的有点举棋不定。

一方面，这宣发能力要是上去了，公开处刑自不必讲，丢人。

另一方面，要是能力不行，影响了最终销量，任务失败了怎么办。

那比公开处刑还不能接受。

“那，你真的会好好发行吗？”楚瑶期期艾艾地问。

“当然，签了合同就等于我也有份，我不好好发行，就等于把自己的钱拿去打水漂，”林早早说得理所当然，“必然会全力支持。”

楚瑶还是不放心：“那，万一作品和你预想的不太一样……或者，其实是个饱含争议的作品。”

“没关系，无所谓，”林早早说，“我可以把宣发要求写进合同里。”

她是不怎么相信小绿茶，毕竟只是个高中生，能力方面肯定还有所欠缺。

但她信秦婉啊。

当年能一掷千金，扔出七百万拿下对方的画，就能看出她多么看好这个艺术界的超新星。

现在人转行了，但甭管漫画还是油画，反正都是画，依旧是秦婉的领域，步子不算扯得大。

林早早相信，秦婉一个成年人，一个成熟的艺术家，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转型之作，必然是她冥思苦想后，呕心沥血的诚意之作。

除非秦婉疯了，不然必不可能坑。

“好吧，”楚瑶狠下心，一咬牙，“发行权给你了，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爱拼才会赢，为了最终销量能够顺利过关，她拼了。

这才是真正的任务达人！

“你现在签都行，”林早早往身后看了看，“反正校内就有打印店，要不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