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这可是从我成为贝拉的执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的情况。
背后衣服的碎片被卷在稀烂的皮肤之中，鲜红而冰冷的血液不断外流，甚至将我的身体也完全沾染上血色。
贝拉像是也失去了力量，自己的双手不由得松了力道，怀中的艾琳顿时倒在地上。
似乎是这短短几秒钟发生的声响实在是太大了，导致本来昏迷的艾琳直接苏醒。而见到眼前这血腥的一幕也是被吓到失去了魂一样。
不过我现在可完全没有心情去管这个孩子接下来是什么样，因为我的思绪已经完全被贝拉所占据。
这种情况我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我立刻将我和贝拉体内“气”的通道打开，顿时间我们两人的身体都仿佛变成了大漩涡一样。
在通道打开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贝拉体内的阴炁已经全部停止流转，那自然她吸血鬼的力量也就散去了。而且，对吸血鬼而言，这个圣光气可是比阳光恐怖十倍不止的存在，若不是贝拉乃血族真祖，恐怕可能会命丧当场。
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将贝拉体内所有的圣光气全部吸到我自己体内，转换为阳炁流转于自己体内。这样的话，贝拉就能恢复她吸血鬼原本的力量，依靠自愈就能渡过危机。
说是简单，但是这可是足以将贝拉由强大的吸血鬼削弱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圣光气的量，我甚至都怀疑我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如果承受不住，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阳炁过盛，最终爆体而亡，我和贝拉双双死在这里。
但是现在可没空管那么多了，无论是多少，我可都是来者不拒，全部吸走。
很快，我身体内的阴阳就失衡了，导致了极致的盛阳。
体内阴阳失衡之后，我体内的真炁流转顿时慢了百倍不止，而原先已经正在慢慢愈合的伤口马上又被撕裂开来，我身体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不行，撑不住了，身体马上要裂开了。必须得赶紧找个办法将这些极致的圣光气释放出去——
有什么办法能消耗大量阳炁......
想起来了。
我跪在地上，稍微调整动作，左手揽住贝拉的肩膀，保持我们身体的接触，保证自己能持续吸收她体内的阳炁。而紧接着，让阳炁迅速流转于体内，凝聚于右手。
就用最近现学现卖的——
光矛！
大量的阳炁从手掌中心释放而出，形成一道光矛。
这一次的光矛，可不是之前随意模仿塞丽娜圣女的劣质品，光矛柄身就比当初吉安娜释放的要多了好几圈，散发的耀眼光芒更是瞬间直接点亮了整个房间。
一瞬间，因为我的疏忽，双眸直接被强烈的光芒闪到剧痛，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不好——艾琳还在身旁。
这个光矛必须得赶紧投掷出去。
那就对着“小丑”刚才被贝拉踢到的位置吧，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了，但是还是能准确判断位置的。
没有多由于，手上恐怖的能量组成的长矛顿时朝着前方犹如脱弓的箭矢一样呼啸而去。
不过几秒钟，就听到了建筑物被破坏甚至差点倒塌的轰隆声。
过了良久，我终于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从内部看，这个废弃物的墙壁已经被射出了一个平整圆滑的大洞，而切口甚至还散发着淡淡余晖。
而光矛飞行的轨迹，也宛如彗星划过宇宙一样，留下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旁边的艾琳似乎又昏厥过去了。
不过贝拉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虽然和全盛时期相比还是差了许多，但是至少她的伤口正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愈合。
而她也逐渐恢复了意识，半朦胧地睁开了双眼。
“贝拉大人，您没事吧。”
我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贝拉身体还在颤抖着，但是还是用尽力气张开了自己的嘴唇——
“小心......我刚刚那一脚是没有力气的，是他主动后撤的......”
什......么？
下一瞬间，一个侧踢就直接轰在我的侧脑门上，我本来就有些不稳的身体直接就这样被踢倒在地。
我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让贝拉处在我的上方，不让她直接着地。不过接下来我也没有保护住她的能力了，她娇小的身影也从我的身上滚落到地上。
此时的我距离昏厥就差一丁点，但是我知道，如果此时昏过去就绝对没有后续了。
“执事小姐，您确实很厉害。但是最后论计谋，还是我技高一筹啊。”
已经横过来的视野之中缓缓出现了两双沾满血液的皮鞋，而皮鞋的上方又传来这一阵声音。
恐怕从刚才异变到现在，都不过花了一分钟的时间。
但是这一分钟我的大脑要处理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不合理的地方也太多了。
这家伙刚才明显就是暗度陈仓，只是拿出一个普通的刀片让贝拉放松警惕，而真正恐怖的则是他握在手中的那个充满圣光气的怀表。
但是，这个怀表应该是我独家出品的才对，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怀表......
不，仔细想想，其实一下自就捋清了。
最开始这种怀表外流，是我为了当清理垃圾一样交给了血族伯爵兰德一个即将报废的吸收阳炁的怀表。
而兰德则是在梵蒂冈的大教堂内夺回贝拉的时候，为了保命将这个怀表展现了出来，而且最后没能回收，落到了圣女吉安娜·塞丽娜的手上。
吉安娜那性格，肯定会将这个怀表的事情报告。说不定现在整个天主教都知道了这种怀表的存在。
而天主教中就存在只是通过窥探一二便能模仿其中的技术的人才。
而且他制造的这种圣光气怀表，可能比我的更加优秀。因为对圣光气的研究，他们才是专业的。也只有他们天主教的人，能将这么庞大的圣光气塞入这么一个小小的怀表之中。
至于这个怀表是怎么流露到“小丑”的手中的。
这还用说么。
“小丑”本来就和天主教高层存在着联系。
不然“小丑”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对修道院发动袭击，提前在修道院安插自己的人手，甚至连只有高层才知道的密道钥匙都得到了一份。
而且，这家伙可不仅仅和天主教有联系。他背后甚至都直接勾搭上了黑帮。
毕竟吉斯特认出的那个徽章就已经表明了，他背后还有莱特黑帮的支持。
这是一个循环的三向关系。
这么想想，塞丽娜圣女大人和班杰明先生他们俩，一个天主教圣女，一个黑帮干部合作反而一点都不稀奇了，毕竟说不定早就这么干了。而且背后没准还有一个非常稳固的关系。
毕竟圣女大人可是直接被莱特黑帮找过麻烦的，谁又能准确提供给黑帮圣女大人的位置呢？
天主教高层的人。
越想越加恐怖。
也就是说，“小丑”背后可是同时拥有这两股势力的支持。这样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这几个星期以来，他在佛罗伦萨进行了那么多场“演出”，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了。
毕竟圣女大人所在的天主教可是有内鬼，而吉斯特所率领的奥斯蒙黑帮也被莱特黑帮所阻挠。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前在开小会的时候吉斯特说“莱特黑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其实并不是察觉到什么，他们根本就是“小丑”行动的帮凶之一。
再往前想一点，说不定那个指责我在马戏团杀了他父亲的那个小青年，其实也根本并不是什么脑瘫，他精明的很，在帮莱特黑帮做事而已。
我和贝拉因为帮助了一次圣女大人打跑了那群莱特黑帮的混蛋，早就被莱特黑帮给盯在眼里了。所以说他们自然也就有办法把我送到监狱。
而执行者便是“小丑”。
越是思考，越是觉得可怕。这背后形成的三向关系实在吓人。
然而，“小丑”到底何德何能，竟然拥有如此背景？
他真的有这种能力么？
有。
当然有。
毕竟可以和天主教某个高层联合起来，连天主教圣女都能欺骗。
“执事小姐，您还有什么遗言么？你们现在可要为乱闯别人的处所付出代价了。真是麻烦啊，事后还要重新清理自己的屋子，当初将这个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可花了我不少功夫呢。况且......”
而且，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联合的欺骗，竟然是现在圣女大人仇视吸血鬼的根本原因。
更过分的是，他们欺骗的内容，现在我了解到真相之后，竟然会显得如此可笑。
“况且，你们还知道了我的秘密，这样就不得不将你们解决掉了呢。”
我用尽力气抬起了头，而此时的“小丑”正转过了脑袋。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看向了他书桌的方向。
“原名为吉斯特·华纳的女士在父亲被吸血鬼杀了之后被天主教所领养，赋予‘圣女’称号，赐予塞丽娜的姓氏。而圣女大人因为吸血鬼杀了她的父亲，十分仇视吸血鬼......”
我缓缓说道。
吸血鬼真是老倒霉了，天主教为了欺骗圣女，这口锅都能扣给吸血鬼头上，顺便还能养成圣女极端反吸血鬼的性格。
“但是她的父亲其实不仅仅活着，还在逍遥法外作恶多端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能感觉到，“小丑”的脸颊似乎在抽动着。
“您说是吧，库洛·华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