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之外风雨交加,在天南道的冬天,这是相当反常的天气。

船体颠簸不定,舱外狂风的呼啸,在红衣耳边,化作物极必反的宁静。

少女轻咬柔唇,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师父的眼睛。

他们两人相识已经超过十年,这是师父第一次紧紧地把自己压在身下,并且伴随有节奏的撞击。

但事实上,红衣一点都不觉得快乐,甚至还有点想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她,红衣,神隐峰大弟子,自封的未来神隐峰峰主夫人,堂堂的凝神境剑修……

她晕船。

红衣还是第一天知道自己晕船,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来没坐过船。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红衣是绝对不会上这艘贼船的。

但此时外面风雨大作,少女便是想下船,也没了机会。

想到这儿,少女不禁有些埋怨地看着自家师父,心想都怪师父,上船的时候他咋不拦着自己的。

“师父……”

红衣强忍着心底的恶心,她感觉自己晚饭都快吐出来。

少女把脸贴到师父怀里,声音哼哼唧唧的:“师父我难受……你再抱紧一点……”

红衣的声音本来就软,语气轻些,听着便像是在撒娇。

林知白开始怀疑,这丫头的晕船是不是装的。

她总是喜欢弄这些小把戏。

就比如,少女患有胸疼的不治之症,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师父帮忙揉揉。

但看红衣满脸苍白,表情很难受的样子,林知白又觉得她不像在演戏。

虽说不排除少女演技进步的可能,但林知白的动作还是温柔了许多。

他小心翼翼地把红衣抱起来,然后放到床上,压好被子。

女孩子的身体很软也很轻,更别说红衣全过程都相当配合,像是一只乖巧的奶猫。

怀里的柔软被放到床上,少女的余温和体香还未散,林知白心里,很罕见地生出怅然若失的感觉。

“师父?”

指尖突然传来温润的触感,林知白微微眯起眼睛,低下头去看,少女抓着自家师父的手,柔软的舌头在手指上轻轻舔着,眼神温柔而讨好。

果然像只小猫。

林知白忍不住笑了笑,却是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下,轻声说:“别闹。”

少女撅起小嘴,却没把师父的手放开,把它拉进被子里,抱在怀中。

手紧紧贴在某些娇嫩柔软的地方,林知白神色不变,倒是少女脸颊有些红润,感觉很热。

一时间,师徒两人都没有说话,船舱外的风雨声轻了些,船颠得也没那么厉害了。

“师父,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着急啊?”

红衣瞅着自家师父,突然说道。

“急什么?”

林知白正想着些东西,听她这么说,倒是有些好奇。

“就是,就是玲珑呀,她都被抓走三天了,我怎么感觉师父你好像一点都不急?”

“好歹小玲珑也跟我们住了那么长时间,师父你可不能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林知白深吸一口气,然后空着的那只手便抬了起来。

“咿呀!”

挨敲了十年脑袋,怎么说,少女都该学聪明了点。

所以林知白的手才刚刚举起,红衣便马上意识到大难临头,连忙用两只手护住脑袋,同时嘴巴里嚷嚷着。

“师父你不能打我!”

林知白愣了下,手上的动作倒还真暂时停了下来。

他看着红衣,眼神戏谑,饶有兴趣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少女支起上半身,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林知白面前,一只手在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眼神躲闪,语气娇羞。

“因为,因为我有了师父你的孩子……呀!”

孩子并不能拯救红衣,林知白的弹指如约而至,重重地落在少女额头中央。

少女痛呼一声,身子向后倒去。

“胡说八道。”林知白没好气地说,“从哪儿来的孩子?”

“在孩子没生出来之前,师父你怎么知道有没有的?”

红衣瞪着林知白,理直气壮地说。

“嗯?”

林知白愣了下,薛定谔的孩子?

没工夫跟这丫头胡搅蛮缠,林知白瞪了她一眼,少女气呼呼地把自己缩回到被子里,眼神飘忽不定。

舱外的风雨声停了,显得很安静,少女只听见自己与师父轻微的呼吸声。

再坐两天船,便可以到孤月城。

水路相对于陆路,自然会更快,可还不是最快的。

因为相对于师父御剑飞行,船的速度其实很慢。

而师父给的解释是,坐船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

红衣当时就不理解了,这玲珑都被人抓走了,师父你还要游山玩水不成?

“师父,你说玲珑会不会出事啊?”

红衣在床上把自己摆成“正面上我”的姿势,仰头看着天花板,一边问。

“不会。”

林知白回答得很快,也很果断,声音平静,让人想不出他从哪儿来的自信。

“诶?为啥呀,我感觉师父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林知白拍开少女在他腰上乱摸的手,耐心回应道。

“因为不止是我一个人在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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