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很快,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寰转的空间。

不管是对于温凉而言,还是对于要去南关的沈云湖以及朝歌来说,都是如此。

而这边确认了要进入猎妖大会的名单也是下来了。

乐潼赫然在列。

剩下来的两位就算是按照资历来的了。

两个少年人。

一个叫魏青,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面相憨厚朴实,温凉和他接触的不少也不对。

这个少年大概算是稍微怕生的类型,和外人说话都带着一点拘谨,这个少年最让温凉印象深刻的事情大概在于,几乎每次这些弟子干活的时候,能看到他背着更多的柴火,挑着更多的水桶下山上山。

可以说像是老黄牛一样的性格,山上的笛子也称呼这个少年叫做黄牛儿。

黄牛儿这个称呼嘲弄多过尊敬。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在这个少年少女不少的山头之上,其实也很平常。

不过黄牛儿倒是从来也不与谁起冲突,别人如何使唤他干活似乎也没有什么怨言,在这个山头之上,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平平无奇,普普通通,只适合干这些脏活累活的少年郎没有什么天赋可言。

实际上不管是沈云湖还是谁,也没有给他倾向更多的资源。

似乎也是正常的事情,因为资历平平之人,似乎就是不配得到什么青睐, 这个世界太过刻薄。

要么出身极好,要么资质极佳。

否则勤勤恳恳,算得上优良品德但是绝对算不上让你飞黄腾达的品质。

选择黄牛儿倒是温凉没有想到的,不过既然是沈云湖的选择,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提出质问的权利,毕竟山中的一切,其实逃不过沈云湖的眼睛,看他吊儿郎当老不正经,其实心里这本经,写的清清楚楚。

还有一个人选就像让是黄牛儿魏青的对立面了。

也是胭脂山上收留的,但是却不是孤儿,应该说是身份极为特殊的一个,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私生子。

但是却见不得光,从小就送到胭脂山上,名字叫做韩千芝,听起来带点女性话,不过也是翩翩一公子,隔三差五会有人送好东西过来,这名少年算是这群人中唯一地位特殊,生活起居也特殊的人物。

温凉也问过沈云湖,韩千芝出身的大户人家到底多大。

沈云湖那样子就像是在路边捡烟头算命的神棍,感慨的说“很大,很大。”

鬼知道这个很大很大是多大。

你用很大很大来形容姑娘的胸怀,或许温凉还能感受到一点那意思,但是用来形容背景……

这不闹着玩儿么?

有这样的特殊待遇,自然韩千芝的性格可想而知。

虽然不能说是养尊处优,但是也算是心高气傲。

和那位喜欢争强好胜的乐潼有的一拼。

和黄牛儿一般的年纪,但是实力据说已经是稳坐下三境中的腾云境。

这也能说是一种天资绰约了。

毕竟在这个年纪,下三境修的圆满的少年人可没有几个,温凉想想自己都二十了,不免感慨。

每个世界都会有挂壁的,而且还不少。

温凉以及乐潼、还有黄牛儿魏青以及韩千芝四个人出行要先朝歌与沈云湖一步,所以今天算是沈云湖和朝歌为四人送行。

沈云湖的送行自然极其敷衍,也是相当心虚。

在那里一个和事佬的样子,一个劲笑呵呵的说。

“一路顺风一路顺风。”

其实温凉还不如他说一句,你们尽量活着回来比较实诚。

路上其实有什么凶险也是未知的,说不定真的一帆风顺,也说不定会有什么险境环生。

但是这个时代是不流行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语的,自然沈云湖也只能如此打着哈哈了。

不过好在也没人将这个不正经的老头太放在心上。

背着剑的乐潼漫不经心,同样抱着剑的韩千芝甚至是一个劲的打着哈欠。

只有黄牛儿魏青用那粗糙的破布裹着自己的刀用作刀鞘,在一旁憨憨的傻笑。

似乎觉得这一幕充满了光荣。

毕竟山上许多笛子对于黄牛儿魏青能出现在这三个人的名额之中也是相当不满。

山上有的是比魏青资历老的,也有的是比魏青能力强的。

但是却失去了这一次出站猎妖大会,名扬天下的资格。

背后也是对这位黄牛儿颇有微辞,不过终究是敌不过这是沈云湖仓促之间的决定,所以他们也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等着黄牛儿去那猎妖大会上出丑,黯然而归,以此来证明,这一次沈云湖的有眼无珠。

话不一定要说出来。

而看行动,只要看有多少弟子给乐潼和韩千芝送行,却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祝福魏青就知道了。

魏青看着那边的热闹,这边的辉煌。

傻呵呵的笑,一只蝴蝶停在了他的肩头,他笑的如一头憨厚的,只会耕地吃草的黄牛。

朝歌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微微神情恍惚。

最终露出璀璨的笑容看着对方。

“和来时的你不一样了。”

温凉毫不惭愧的点点头。

“那当然,长高了。”

“你哪儿还有长啊。”

朝歌掩嘴轻笑道。

温凉想了想。

“可能还真有,不过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成亲那天再告诉你。”

这就一句话顿时让朝歌想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处。

还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顿时羞恼起来,红着脸瞪了温凉一眼。

“你老是说这些胡言乱语轻贱我,很好玩么?”

温凉笑着摇摇头。

“这是情趣,以后就明白了。”

“才不明白呢!”

看着嘴很硬的朝歌少女作态,温凉在那儿笑着,似乎没有一点离别的忧愁。

毕竟温凉自己也说过,每一次分离,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久别重逢。

说了几句话之后,朝歌想到了什么问道。

“没有看到暮歌,你见到了么。”

温凉也摇摇头。

“我宁愿她睡过头别来了。”

“那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朝歌如实以告,似乎虽然没有成亲这个仪式,但是许多的东西大家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温凉想了想。

“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我能蜗居在胭脂山一辈子,因为一点点的危险,一步不出么?”

当然不行。

朝歌只是看着温凉,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情绪。

温柔,平和,同时希望。

希望着对方如约而顺利的归来,再无其他任何。

温凉显然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牵着马,看了看朝歌以及后头几人,温和的笑着。

温醇如春日的朝阳,没有凉薄。

“仅此一别,还有归期。如今日你站在这里送我一般,我想看你站在这里,笑着望我回来。可不可以?”

朝歌微微低首。

然后抬头,微微翘起唇角。

漂亮大方,骄傲自如。

“有何不可。”

那一天,胭脂山上,来了一位年轻男子,一纸婚书,要娶一位少女。

这一天,还是胭脂山上,那位年轻男子要策马出行,少女以温和的目光,十里相送,一缕夏风,细细低吟。

有四个人,四匹马,竟然还有一头黄牛,一只蝴蝶。

……

PS:奶奶的,下雨打雷,吓死桃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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