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军师沉默了,说绝对不会染病,那是不可能的,荀哥虽然对人情世故了解不深,但也不是傻子。

荀哥见冯军师沉默了,心中也有了答案。

“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告辞了!”,荀哥说完便要离开

“荀哥!你且等等,这天色已晚,眼看又要下雨,何不明日再走,明日让小弟为哥哥践行可好?”

荀哥有些犹豫,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说走那肯定就是要走的,但是冯军师的一番离别话,让他立刻离开的念头有些动摇。

“荀哥,咋们好聚好散,请务必答应小弟的请求”,冯军师再使了把劲

“好吧!明日一早吃过早饭我便离开,你也不用再劝我,我意已决”,荀哥说完掉头就走

冯军师看着荀哥离去的背影,深吸了口气,然后将门外的守卫叫了进来,一句话的功夫,守卫便出去了,再过一会儿,一名身着灰色长袍衣服的人走了进来。

“找我来什么事?”,灰袍男人说到

此人说的是‘找’,而非叫,足以说明这人和冯军师并非上下级关系。

“想请许堂主帮个小忙”,冯军师微笑着说到

“哟!一向自视甚高的冯堂主也会请人办事啊!”,许堂主略带讽刺的说到

“教主一向坚持让我们互相帮助,我冯某人,自然不能违背教主的命令”,冯军师说到

许堂主面色一变,“少拿教主来压我!”

“许堂主可误会我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冯军师说到

许堂主面带不虞,“废话少说,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在这和你闲扯!”

冯军师双眼微紧,“想请许堂主帮我杀个人”

“这丰城尽在你的掌握之下,兵卒过万,杀什么人还需要我来动手?”

“我要神不知,鬼不觉!”

“你要用我的毒?”

“是,也不是!”

“我很不喜欢别人和我卖关子!”

“许堂主昨日到的丰城,应该也看到这里面的样子了,许堂主知不知晓这瘟疫的染病途径?”

“亲密接触,同用碗筷等易染,伤口接触有极大染病可能”,许堂主说到这似乎明白了,“你是要借瘟疫之手?”

“许堂主果然聪明!”

“冯堂主莫不是在消遣我?这些东西你找个城里大夫一问便知,何必找我前来”

“许堂主不要生气,城里那些庸医的话冯某可不敢太过相信,再说这事怎可让外人知晓,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这瘟疫可有确切的救治之法?”

“没有,一旦染上,只有依靠寻常治风寒发烧的药救治,能不能活,要看天收不收”

“如此我便放心了,多谢许堂主了”

在许堂主的认知里,冯军师这人一向多疑,嘴里的话最好不要信。

“哼!告辞!”,许堂主说完便掉头离去

“慢走不送!”

确定无误后,冯军师的眼中尽是杀意,他微眯着双眼看向荀哥住所方向,喃喃自语道

“我也不想的,别怪我,是你先背叛我的!是你逼我的!”

人终究是不同的,荀哥和冯军师注定不是一类人,荀哥是江湖中人,也是纯正的江湖人,他所做的事都是两个字,义和民,合乎义的他做,于民有利的他做,所以从冯军师下决心将瘟疫推入抚州城那一刻,两人注定分道扬镳。

荀哥侠义心肠,虽然遭遇过毒手,可对人心依旧防备不足,尤其是面对冯军师,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会是一场鸿门宴,可能是葬送他性命的宴席。

“荀哥!来,小弟敬你一杯!你我共事虽然不足三年,却让我受益良多!”,冯军师说到

“唉!”,荀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非是我弃你不顾,是贤弟你的做法我实在不能认同,你也知道,我这人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一切有违义的事我都不会做,也不会置之不理,但是我管不了你,只能一走了之!你不要怪我”

“小弟我理解荀哥你的想法,你放心,小弟心中绝无丝毫怨言,相反,听哥哥一句话,小弟更是敬佩哥哥的为人,只是这事已做下,小弟我已无法回头,只望哥哥不要太怪小弟”,冯军师说到

荀哥看着远方说到,“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况你身在这军队之中,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乱世之下,万般不由人”

“不说这些伤心话了,来,咱们再喝一杯,咱们兄弟俩后会有期!”,冯军师举杯说到

“后会有期!”

两人一饮而尽,然后冯军师对旁边人说到

“来呀!给我把送给荀哥的马牵过来!”

话音刚落,便见后头一士兵打扮的人牵着一匹黝黑壮硕的马缓步走了过来。

“这是我前段时间偶然得到的一匹马,西域那边来的,耐力很好,跑得也快,送给荀哥做作离别礼了,荀哥别嫌弃!”

荀哥摇了摇头,“这马我不能收!眼看就要打仗了,这马于你而言作用更大”

“宝马配英雄,况且也就一匹马,影响不大,哥哥若是再拒绝,便是心中对我有怨怼了”

荀哥虽说不是粗人一个,但无论如何也辩不过冯军师,一番劝说下荀哥便收下了马,一群人边走边说出了城门,然后又走了百来米。

“就送到这里吧!你的事还多着呢!别耽误了,我走了!后会有期!”,荀哥说到

“荀哥,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冯军师笑着说到

荀哥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到,“希望吧!走了!”

言罢!荀哥上马离去,只留下一阵飞扬的尘土。

“把马牵来,跟我一起去送送他吧!”,冯军师淡淡的对随从们说到

荀哥骑着骑着,忽然觉得头晕胸闷,老江湖的他立马察觉到自己是中毒了,依靠着略微清醒的头脑,他很快便想到了一个人

冯军师,也是他最不敢相信的人,他无法相信自己辅佐良久,视如兄弟的人会下毒要他命,但现在这些都无关紧要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地方疗伤。

他加快了挥鞭速度,但是他的身体却无法支撑多久了,过了一会儿,他只得扔掉马鞭,然后把缰绳缠绕在自己身上,最后抽出随身带的匕首,用尽最后力气往马屁股上扎了一刀。

马儿陡然吃痛,飞速的往前跑去,正当他要闭上眼睛留点力气的时候,马突然往前一扑,翻倒在地。

荀哥强睁着眼睛看向马儿,发现马儿竟然口吐泡沫,分明和他一样是中毒了。

在这一刻,荀哥心灰意冷,他突然很想笑,笑自己两度有眼无珠,笑自己将满腔热血洒入泥潭,笑自己空有一副侠义心肠却没有一颗通明的心。

临到闭眼之时,他似乎看到了一群人影,一人走到他身旁,荀哥用尽全力,手慢慢抬起,想要扯下眼前人脸上的布,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了,手只能抬起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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