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圣女殿下,早点认罪不好吗?”

铭言盘坐在稻草床上,对着蜷缩在角落的菲瑞娅无奈地说道。

“这样的话,你也不用和我挤一张床了!而且,再怎么说,因为你的身份,顶多也就被革职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才不要!又不是我做的!那箱金币我明明交到兰斯堡的村长手里了!”

菲瑞娅坐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胸,脸蛋微微鼓起,对着眼前这个不正经的男人气呼呼地说道。

“而且,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这圣女还怎么做!”

“就算不传出去,大街小巷里现在可都是你的通缉令,你觉得情况能比这个好多少。”铭言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绿果,大口大口地啃着,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而且,你已经为广大单身男性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了。”

一想起那张从各种方面都难以描述的画像,铭言不得不从心底发出一声赞叹:

这画师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你!”菲瑞娅刚想反驳,但是碧蓝色的眼眸不可抑制地被眼前这个男人手中的绿果吸引过去了,刚想脱口而出的话语也变成了唇边的涓涓细流。

明明我到现在都还没吃上一口呢!

这个男人还真能放着我一个淑女饿肚子自己在那里大快朵颐啊!

铭言看着对着自己的绿果眼冒绿光的菲瑞娅,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剩下的一半递给了她。

“喏,给!”

“欸?”菲瑞娅看着铭言,难以置信地用手指指着自己,说道:

“给我的?!”

“当然了,被尊贵的圣女殿下这样盯着,我也吃不下去,再说,你也几天没吃饭了吧!”铭言挠了挠头,指了指从刚才起就不停抗议的某圣女的小肚子。

菲瑞娅闻言,红晕爬上了耳根,低着头,接过铭言递过来的一半绿果,毫无淑女形象地啃了起来。

不过,啃着啃着,肚子得到了暂时就急的菲瑞娅发现了盲点。

这绿果的汁水压根就不多啊!

而且,我一摘下兜帽,那群骑士就围了过来……

难不成……

菲瑞娅越想越气,而且现在自己吃的正香的绿果好像是被眼前这个男人啃过的,那,这上面……

“咿呀!”

只听菲瑞娅一声惊呼,直接把闭目假寐的铭言吓醒了,还没意识到除了什么事,一个绿油油的东西就直奔自己的帅脸而来。

险而险之地避过之后,铭言看着这个突然发疯的圣女,一脸不爽地问道:

“喂,你发什么疯啊,我好心好意给你吃的,你就这样报答我的?”

“铭言,你是不是和那些骑士团一伙的!”

菲瑞娅露出了睿智的眼神,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对着铭言质问道。

“哈?”

这妮子又发什么疯,这绿果应该没毒的吧!

“这绿果根本就没汁水,你白天骗我摘下兜帽之后,后脚骑士团就围了过来,这难道没有什么蹊跷吗?”

菲瑞娅眯着眼睛,看着装傻的铭言。

果然,不说话了吧,被我说中了吧!

“喂,如果我是和他们一伙的,为什么他们把我也抓进来了?”铭言扶了扶脑袋,现在的他,十分怀疑,这个圣女不会是靠潜规则上去的吧。

就这脑子?

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当圣女了吗?

被铭言一句话驳倒的圣女呆愣愣地坐在角落。

这个男人,好像说的挺有道理的啊?

“但是……但是……”菲瑞娅捂着自己的小脑袋,支支吾吾半天,突然,她一拍脑袋,说道,“你肯定是勾结他们,先把和我一起关进这里,然后想用绿果贿赂我,骗我招认罪状对不对!”

“哈!”菲瑞娅从床上一骨碌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铭言。

“怪不得从刚才就一直劝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

怎么说呢。

该说这个废柴圣女是被害妄想过度,还是单纯的脑袋进水?

铭言觉得应该是后者。

“我说啊,菲瑞娅?”铭言缓缓按着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微闭着眼睛,对着一脸得意的废柴圣女说道,“明天你就要押到教廷上判决了吧。”

“哼哼!干嘛,不能完成任务开始慌了吧!你这个卑劣的男人!”

“既然教廷能发出通缉令,说明他们手里掌握着足够的证据吧而且打算对你从严处理的吧!这样的话,就算我是真的二五仔,就算我是来这里骗你认罪的,对我有什么好处?”

“没有意外的话,拒不认罪的你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反而会罪加一等吧,就是说,教廷派我来给你创造重新做人的机会,然后我自己还白吃一天牢饭?”

“你觉得是教廷还是我会白痴到这个地步?”

“……”

“铭言,对不起……”

……

被圣女殿下这么一折腾,铭言原本就不浓的睡意彻底被踢到九霄云外去了,没办法,只能靠在稻草堆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

虽然只有从监狱的窗口透出来的小小一方,但是铭言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让他想起了,还在自己故乡的时候,有位哲人曾经这么说过: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这里的人个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的。

当然,如果忽视从刚才就在自己身边闹腾个不停的某个废柴圣女的话。

这会是个很好的思考人生的时间……

“铭言!怎么办啊!我可不想被异端审问会那些老头子折磨,而且,要是明天真上了审问会,我可就妥妥地做不成圣女了!”

菲瑞娅毫无形象地摇着一脸蛋疼表情的铭言,蓝色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然而,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只是一介平民,帮不了你!”

铭言淡淡地看了一眼伊利丝,决定翻个身,继续眺望这方铁窗之中的夜空。

“胡说,你身上明明是‘圣伊斯亚神法学院’的制服,而且还是教廷法系的,绝对有办法的!”

嘁,早就跟那个萝莉老太婆说过了,这身制服是真的麻烦!

铭言从稻草堆上坐了起来,挠了挠头,说道:

“嘛,要帮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话还没说完,菲瑞娅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铭言的手,就差把自己的眼泪抹上去了。

“没问题,只要我办得到的!”

“真是的,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对着这个已经完全死马当活马医的圣女,铭言微微叹了口气,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羊皮卷纸和羽毛笔。

“好了,跟我说说吧,事情的具体经过?”

“那还要从我接受教廷的任务说起,说起来,那天给我送行的篝火晚会……诶呀,疼,你干什么!”菲瑞娅捂着自己脑袋上红红的一块,对着铭言眼泪汪汪地说道。

“要是从那里讲起可就头疼了啊!你给我讲重点啊,混蛋!”

铭言放下自己的手刀,用舌头舔了舔羽毛笔的笔尖。

“真是的,我可是圣女殿下啊,区区铭言……”

“再这样磨叽下去,我可保不了你了!”

“欸,别别,让我想想……”

就这样,铭言和这个从各种意义上都十分残念的圣女度过了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