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之相对的，过于强大的灵能并非人类的身体所能承受。在活着的时候，幽灵尚可通过强大的忍耐力和机械装备辅助控制住体内的能量。而当他们濒临死亡时，这股不受控制灵能的大量涌出，无疑会给他们的肉体和精神带来无尽的痛苦。
“原来幽灵也会死。”
大概这句话，就是对幽灵们死亡前心态的最好诠释吧。
“幽灵……”
好歹也是个十几年的星河玩家，这个人族单位的死亡音效有多么令人印象深刻，云墨楠自然也是很清楚的。
即便她只是个“神棍”。
“我叫得真有那么难听嘛？明明我其实很高兴来着。”
“发生了什么值得你高兴的事情吗？”
“嗯，”云墨楠点了下头，“简单来说就是我又得到了一份稳定的收入。”
“这样么。”
艾琳看起来似懂非懂。
可能对于一个死神来说，她还不太能感受到金钱于人类而言的重要性吧。
“这么说的话，”大概是对这个话题已经没什么兴趣，艾琳转过脑袋继续面向了电脑，“人类昨晚你的陪酒约会进行得很成功是吗？”
“是的。”大脑完全沉浸于签约的喜悦（尽管现在还没签），云墨楠想都没想就肯定地点了点头，“诶不对不对不对！！！陪酒约会是什么鬼？！我只是单纯的和人家去商谈合作的事情而已，你是从谁那听说我去陪酒的？”
别问，问就是——
“是诺依告诉我的。”
果不其然加一，果断卖队友再加一。
“果然又是她吗。话说她的工作是不是很清闲？感觉她无时无刻都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监视我的生活。”
感觉云墨楠的隐私，也就剩下“洗澡时是先洗右手还是先洗左手”没被诺依汇报给艾琳了。
或许其实已经告诉了？
“她说你去陪一个人男人喝酒，”无视云墨楠的疑问，艾琳一面恢复暂停的游戏，一面继续复述道，“灌醉对方后又把他拖去了宾馆。之后脱掉了人家的衣服，上床……”
“停！打住！”眼看艾琳所说的内容愈发向着一个不得了的奇怪方向发展，云墨楠赶忙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虽然你说的确实都是事实没错，但为什么用你这种方式说出来就感觉这么奇怪？我只是很正常地和别人吃了顿饭，然后他喝醉了，我带他去宾馆好让他休息。这期间根本就完全没有发生什么任何少儿不宜的事情，我们之间的约会是很正式也很健全的！”
“……”
艾琳没有回应。
可能是她的游戏进入了到了相对紧凑的节奏，已经分不出精力再来说话了。
眼看艾琳已没有再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云墨楠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一面暗自抱怨诺依，一面拉上移门回到厨房。
然而在云墨楠彻底关上移门之前，电脑前的艾琳像是百忙中抽出了一点空隙，冷不丁又发出了一句话：
“我知道，人类。在你们的世界这被称为‘三陪’是吗？”
“不对！！！”
猛地推开移门，云墨楠心中积蓄已久的怒火和不爽瞬间爆发。
“之前我也和艾琳你说过了，你不要再听信诺依那家伙的鬼话了！她教给你的很多东西其实她自己都很清楚是什么意思，只是故意想要戏弄你而已。如果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只要我有空，随时都可以来问我。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如实回答你的。”
“可就是因为你经常没空，所以我才会去问诺依。”
艾琳的回答相当平静，也一如既往地格外合乎逻辑。
云墨楠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仔细回想一下，确实，基本每次诺依都是趁云墨楠不在的时候，偷偷对艾琳灌输各种各样奇怪的知识。
最要命的还是那家伙经常性故意误导艾琳往错误的方向去理解，即便以艾琳的情商她多半也理解不了这里面的微妙意味，但诺依就是乐此不疲。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诺依的这种心态吧。从某种角度而言这样捉弄艾琳，看着她一脸无知地说出让别人陷入难堪的话语，的确挺有意思的。
前提是那个被陷入难堪的人不是云墨楠自己。
可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艾琳总是会在云墨楠不在的时候去问诺依一堆她不明白的东西呢？为什么就不能在云墨楠有空的时候去问云墨楠本人呢？
比起一个只是对人类有所研究的死神，一只活生生的人类不应该更适合作为询问的对象吗？在关于人类的常识方面。
或许是因为云墨楠在的时候艾琳想不到问这些问题，亦或者换一种说法，是只有云墨楠离开的情况，艾琳才会意识到各种不理解的问题。
“总之你不要再去问诺依关于人类的事情了，她只会故意耍你，拿你开心而已。昨天晚上我出去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可能是被气昏了头，云墨楠几乎想都没想就下意识地说出了一句立马就让自己后悔的话。
这个“对不起”算什么意思呢？
如果诺依现在又躲在哪暗中偷窥的话，估计下回她又要拿这个找云墨楠开涮了吧。
“对不起我？”
艾琳又暂停了游戏，回头望向云墨楠。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茫然。
“人类你做的事为什么会对不起我？”
“不，抱歉，没什么，是我的表述有点问题，准确来说应该是昨晚我没有做过任何不健全的事情。诺依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刻意误导你而已，不过我想你可能也理解不了里面误导的意思。”
“在你看来做不健全的事情会对不起我吗？”艾琳无视了云墨楠的后半段话，脸上的神情也显得更加迷茫，“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人类。”
“啊……，不，这个，我……”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下意识地就说出那样的话了呢？
其实云墨楠也不是很明白，她的心里艾琳一样茫然。
既是对之前那样发言原因的茫然，也是对现在该如何解释的茫然。
顿感语塞，云墨楠只能尴尬地挠挠脸颊。
而艾琳看到云墨楠支支吾吾的模样，眼神中好奇的神色也随之浓厚了几分。
难以回答艾琳的问题，云墨楠本能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开始在脑中盘算如何摆脱这个尴尬的情况。
“菜要烧糊了！”一个合理的借口突然从云墨楠的脑袋中冒出，“我先继续去做饭了，艾琳你接着玩吧。”
不等艾琳回应，云墨楠就急忙逃跑似的关上了移门。
厨房里又只剩下沉闷的油烟机声。
失望，无语，不解，诧异，愠怒。
艾琳的脸色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平淡，从中看不出任何上述一类的情感。
呆呆地凝望云墨楠“忙碌”的身影片刻，艾琳终又把视线放到了电脑屏幕上。
“游戏恢复。”
伴着一声系统提示音的传出，艾琳继续操作起刚刚进行到一半的战斗。
“兄弟们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