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和富兰克林开战,伊桑·梅格。”
“噢,你的消息总是那么灵通,爱德华。”
伊桑·梅格耸了耸肩膀,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地微笑。
“我不管你是想要革命还是什么,伊桑·梅格。”爱德华用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沉着脸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
“只要你离我的人原点,我可以不去干扰你。而且无论最后活下去的是你还是富兰克林,我都会照旧和活下来的那一个人进行生意。”
爱德华的语气无比严肃,然而,听到他的话后,伊桑·梅格却微微睁了睁眼睛,他呆呆地看了爱德华两秒,随即喉咙里漏出了笑声。
“革命?革命?天哪,爱德华,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做这种事?人们听着酒馆里的演讲者,拿着自己家里的斧头和锄头上街砸破一个贵族家的门,把里面最老和最年轻的拉出来砍头,然后再推举那个演讲者为新的贵族?”
如同真的听到了无比有趣的事一般,伊桑·梅格尖锐的笑声几乎充斥了整个殿堂。
笑了一阵,伊桑·梅格用手擦了擦眼角渗出的眼泪,重新看向了椅子上的爱德华。
“不不不,我的朋友爱德华,不。”伊桑·梅格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手指和脑袋,“明明选项有这么多,你却偏偏选择了最错误的那一个。嗷,爱德华,我的朋友爱德华。你为什么总是把气氛搞得那么糟呢?”
“或许我应该给你看另一样东西。”
他如此说着,微微敲了敲自己的手杖,一个布制的包裹从他的袖口划了出来,伊桑·梅格接住包裹,小心翼翼地在爱德华的面前打开。
布包慢慢地散开,露出了里面白银相间的物体,以及少许掺杂着的金色。介于刚才的那只血手的前科,爱德华此时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确实看到这些物体时,还是忍不住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这也让他原本就无比阴沉的神色变得更加的阴沉了。
“你瞧瞧,镶嵌着黄金的牙齿,不得不说,我们的朋友,弗劳尔家族的账务总管克莱德先生真是个体面的绅士。”伊桑·梅格捡起其中的一颗,翻转着手上的,似乎是人的臼齿的物体,脸上露出了些许欣赏的神色。
“你知道吗,爱德华。当我拔下克莱德第一颗牙齿的时候,他开始向我求饶,几十岁的老绅士,哭的像个十几岁的孩子。”轻轻地将手中的臼齿放回原处,伊桑·梅格自言自语一般的嘟哝。
“当我拔下他第二颗牙齿,他就开始自己向我透露关于你的信息。第三颗的时候,他求我杀了他。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杀了他,你知道的,爱德华,我总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伊桑·梅格将手中的牙齿慢慢地包好,然后弯腰放在了地上,当他重新直起腰的时候,爱德华就看到了那双既平静,又疯狂的,带着笑意的眸子。
“所以我就拔下了他一半的牙齿,然后一刀捅死了他。不错的折中方案吧?是我一边拔的时候一边想到的。”
“伊桑·梅格,你这是在将我推向你的对立面。”
爱德华微微咬着牙齿,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低声说道。
“boom!”听到爱德华的话后,伊桑·梅格微微后退了一步,双手做出了一个爆炸的动作。
“第二次机会,爱德华!你终于选到了正确的答案!”
他微微扶了扶自己歪掉的帽檐,咧开嘴笑了起来。
“你终于知道了我的意思是什么,你也终于知道了因勒城、不,维尔特帝国之后将要发生什么——当然首先得从因勒开始。战争,那才是我想要的,你们每一个人都得参与,每一个人。包括你,爱德华。”
“所以说,我不在乎你是在我的对立面,还是在我的同侧,爱德华我的朋友我不在乎。但是你,得参加进来,别总是想着逃跑爱德华,我邀请了你,你就得来。”
伊桑·梅格嬉笑着指着爱德华的脸,说着疯狂而又超脱常识的话语。
“战争......”爱德华咀嚼着这两个词,他商人的本能似乎在帮助着他理解着伊桑·梅格口中的这个词,但他终究还是没能想通。
“你的目的是什么,战争....对我们三方都没有好处,还是说,你想挑战帝国政府的权威?就凭你区区一个地方帮派首领的身份?”
爱德华不能理解伊桑·梅格所说的话,他不可思议的问道。而听到爱德华的话后,伊桑·梅格微微张开双臂,他惨白的脸上布满着如孩童一般,纯粹,天真的笑容,如同是在进入学校的第一天,向着老师和同学陈述着自己未来的梦想的一样。
“我并不是帮派首领,也不是革命家。爱德华,你要理解我。我是一个批判家,评论家,哲学家!你们每一个人,帝国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富商,每一个贵族,我都清楚,你们耀眼的面纱下到底是什么。而我,”
伊桑·梅格指向了自己,垫了垫脚尖,似乎演员就要准备登场了一般。
“而我,将成为那个揭开面纱的人,我要将你们掩藏在面纱下的东西全部挖出来,然后砸碎了扔到阳光里,那就是我的目的,你瞧,我并不是一个怪物,爱德华。我只是与众不同罢了。”
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伊桑·梅格笑了笑,留下这么一句,他就微微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爱德华,说道:
“那么,你就自己再好好想想吧,爱德华。当然,你大可以当个懦夫,爱德华。以我现在的实力,确实没有办法强行把你拉进这场宴会。”
“但是相信我,即使你躲过了这次,你也逃离不了这场战争。这是我们呈现给整个大陆的戏剧,我可以当主演,而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必须是这场戏剧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