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
脑袋好疼……
我从冰箱里翻出上次买虾附送的冰袋，用塑料袋和毛巾包好，放到后脑勺上。
寒冷的感觉让疼痛减轻了不少。
那个女人倒是啥事儿也没有，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从厨房离开，连忙偏过脑袋，装做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
“喂，你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别到时候摔坏了，最后又得去医院。”
最近我闲着没事儿就拿医院两个字吓唬她。
上次带她去医院，先挨了一针抽血化验，后来又挨了一针维生素C的屁股针。她算是彻底老实了。现在只要我说去医院，她立刻乖巧的像只睡着的猫，没有丝毫隐瞒。
“真没事啦。”
她不放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膝盖，确认没有疼痛的部位后，眼神悄**转向我。
“你没事？”
“有事。”
我歪着头，给她看了看我的后脑勺。
“你真是临死也要把我拖下水，幸亏我在你后面垫了一下，不然你的脑袋就好肿起来了。”
怎么感觉还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呢？
我换左手扶住冰块，右手揉了揉眼角。
“肿起来了？快点去看看医生啊。”
“不用，刚才问过白木樱医生了。她说用冰块冷敷消肿，消肿之后很快就会好……我先躺会儿。”
感觉真的有点轻微脑震荡。也可能是我晚饭没吃多少导致的低血糖。
“躺、躺这边。”
她连忙给我让出位置，然后拍了拍她的大腿。
“这么捂着根本找不到地方，我帮你捂一下吧。”
“你终于懂得体贴我了……”
的确，就如同凰淑语所说的那样，我这么反手捂着，根本找不准地方。而且手一直举着，时间一长，就相当累。
我扶着茶几躺在的凰淑语的大腿上，然后把冰袋递给她。
“好凉！”
她摸了一下毛巾，连忙移开爪子。
“因为是从零下三十六度的冷冻室里拿出来的。”
“会不会太凉了啊……”
又找了一层毛巾裹住，凰淑语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脑勺，开始寻找肿起来的位置。
“在这儿？”
“不，向右边一点。”
“嗯……这边？”
“向下。”
“……这里？”
“向左上一点……哇啊！”
那个女人手法粗鲁的碰了一下肿起来的位置。
顿时，就好像被绑着钢针的榔头砸了一下那样，针刺感以及被钝器集中的冲击感沿着脊髓传遍了全身。
“对对对不起！”
她连忙把冰袋放到了对应的位置。
凉凉的感觉再次涌上来，疼痛带来的灼热感开始迅速消退。
“啊……就先放在这儿别动。”
我畅快的叹了口气，闭上双眼。
“那个，我把灯关上了哦……”
高级公寓的沙发扶手上集成了客厅的灯光控制和空调开关。只需要按一下扶手上的开关，客厅的吊灯就能关闭。
“嗯。”
客厅暗了下去。
“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
“我先眯会，八点半叫我。”
不行，实在是太困了。
刚才她那一下，让我整个人的精神系统都有点过载，现在冷静下来，困倦就汇聚成了波涛，冲击着大脑。
“我知道了，你快点休息吧。”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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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淑语】
“……”
“……”
“……”
杜若没有睡着。
我很清楚。
他虽然闭着眼，呼吸频率和幅度也降低了，但是他没有睡着。
或许，连他的父母都并不清楚杜若真正睡着的姿态与装睡时姿态的区别。
他睡着的时候，眼睛会微微张开一条缝隙，还没到“睁着眼睡觉”的程度，需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如果是在装睡，那么他的眼睛会闭合的很紧。
现在，杜若的眼睛就是闭合状态。
我想跟他搭话，但却又不知道从何讲起。
“……”
就像两年前递出情书时那样，再一次，鼓起勇气。
“是不是有点失望？”
“……什么？”
他动了一下脑袋。
果然没有睡着。
我稍微压住冰袋，让后脑勺受冷的面积更大。
“我没穿连裤丝袜，你是不是有点失望？”
今天裤袜拿去洗了，而且天气也莫名的有点热，我就光着大腿。
“……稍微有点。”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气息喷到大腿内侧，有些痒痒的。
“这么直白的袒露，好吗？”
“不是你先这么直白的问我的么。”
可能是在原来位置枕着，肌肤变炎热了吧。杜若向我大腿根那边移动了一下，脸颊重新接触到冰凉的肌肤。
幸亏不是面对着我，不然小裤裤要被他看个精光了。
我动了动大腿。
“我直白的问你，你就直白的回答？”
“是啊。你问我的问题的时候，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那我问你，你喜欢我吗——怎么可能问的出口啊。
就算那个男人有胆子回答，我也没胆子问出口呀。
我真是个矛盾而可悲的女人。
深切的叹了口气，我把手指当做梳子，整理了一下那个男人的头发。
接着夜灯的光芒，我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白发。
“那个什么啊……”
“嗯？”
他略微抬高声音。
“你……要不要试着交往一下？”
我捏住一根白发，轻轻一揪，就掉了下来。
“和你吗？”
“当然不是我。”
“那就好。”
那个男人仿佛松了口气一样放松身体，说实话有点欠揍。
“我说是那个给你送情书的女孩子啦。不考虑一下么？”
“考虑跟她交往？”
他的声音又降了下去。
“……嗯。”
再次揪掉一根白头发。我把有些融化的冰袋翻了个面，重新贴在他的后脑勺上。
“我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林星华说对方可是不亚于我的美少女哦。”
“……”
杜若突然沉默了。
“没有男生追你吗？”
“只要你还是级部第一，他们大概就没啥勇气来找我告白。”
虽然也有不少悄悄在我桌洞里放情书的，不过我拜托柳梦秋传出去“凰淑语不喜欢这种侵犯别人隐私的行为”后，就再也没发现桌洞里突兀的多出来情书。而原本受到的那些也都扔掉了，根本没看。
“哦。”
“所以，要不要尝试一下？”
要，当然要。
不如说，我很希望那个男人回答“要”，就算暧昧的回答“考虑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或许吧。”
“……”
心脏再一次揪紧。
明明渴望着他回答，而他也按照我所期望的那样回答了。
可是——
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呢？
你一定是坏掉了，凰淑语。
你一定是哪里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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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明天、后天、大后天连续三天有培训，很遗憾只能缩一下章节，每天更3000字了，万分抱歉。七月份上架之后，我爆更补偿各位读者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