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中皇城最出名的两处销金窟。那可真是在凡俗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珍宝坊。甚至可以说是天下最大的赌坊。占据东城最豪奢的地段,一连数里长的建筑,其内囊括了天下间几乎所有的赌博玩法。

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可能已是大富豪;富甲一方之人,从此出去后也可能已是穷光蛋一个。

在这里,金钱真的只是数字而已。所有人都在沉浸享受着纸醉金迷的快乐,王侯将相和寻常百姓也都是一样的。

只要你来,你就能玩到这个世界上所有能玩的事情。

而春卧楼,名声也分毫不逊。曾有“一楼倾国色,满城无芳艳”之称,说的就是整座中皇城,甚至人间所有的倾国绝色都在春卧楼里。便是春风来此,也要流连忘返,长卧不起。

这两个地方,可以说是凡俗里最高规模的玩乐场所了。

如今听到这两个地方的介绍,江俞也忍不住犹豫了起来。

……都不像是什么好去处啊。

那黑发马尾女子则是满不在乎地问道:“只要我得到任何一方的推荐就可以了是吧?”

“好,你等着,本小姐去去就来。”

说完,那女子便翩然离开了。

而江俞则是犹豫了一下,又多问了一句:

“敢问此地的主人,到底是何方人物?竟能邀请到天算夫人?”

管事轻笑着说:“我们家主人,可是整个中皇城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等到二位得到推荐,参加宴演之时,自然能够得见。”

江俞也不再多问,而是拱手离开。

走出奉天武斗场后,江俞看向梦尘:“我们先去哪一家?”

梦尘轻咳一声:“江俞师兄,小僧可是出家人。若是可以,这两个地方小僧一个都不愿去。”

“……谁不是呢。”江俞也轻叹一声。

一个是赌坊,一个是青楼。

也不知道这家武斗场的主人到底安得什么心思,非要去这种地方寻找推荐。

“没办法,两者权衡取其轻,还是先去赌场吧。”

——

——

城东珍宝坊。

珍宝坊不亏天下第一大赌场的名号,整个赌坊内堪称人声鼎沸,一眼望过去全是人头,黑压压地一片无比恐怖。

凡俗的银钱,在这里只是单纯的数字,随手一挥便是天文上下。更可怕的是里面的每个人都浑然不觉,相反都乐在其中一般。

江俞和梦尘走进珍宝坊内,瞬间就像浮萍入海一般,被汹涌的人潮淹没了。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脱出来,走到了一处通往珍宝坊内部的通道前。

这里,有一个大腹便便的管事之人,身边还带着一堆的保镖。

“打扰了。”

江俞轻声说道:“我们是修士,想要来此求见一下珍宝坊的主人。”

那大腹便便之人诧异地看了江俞和梦尘一眼,迟疑着说道:

“你们……也是来求取奉天武斗场宴演推荐的?”

“在我们之前,还有别的修士来过了吗?”江俞奇怪的问道。

“有啊。方才刚有一个黑头发双马尾的女修士从这里离开了。”

是那个桑梓国女子。江俞连忙问道:“那麻烦也让我们见一下此地的主人吧。”

“抱歉,不行了。”那人连连摇头。

“为何?”

“加上方才那名女子,我们家主人已经送出两个推荐名额了。”

那人遗憾的说到:“两个推荐便是上限了。二位还是去西城的春卧楼砰碰运气吧。”

除了桑梓国的女子,还有另外一人也参与了进来吗?

江俞虽然心有疑惑,但是既然人家已经言尽于此,他也不好再做托辞,只得告辞后带着梦尘离开。

离开了珍宝坊后,江俞苦笑着看了梦尘一眼。

“那看来……我们还是只能走一趟……那个地方了。”

梦尘更是深深地低下了头,嘴里一个劲地重复着善哉善哉。

——

——

等到二人离开之后,方才那个大腹便便之人立刻返身进入通道内,一直往里走,走到很深处的一间屋子内。

推开屋门,他立马谄媚而低声下气地说道:

“公子,人已经走了。”

“嗯。”

被叫做公子的人是一个身形偏消瘦,皮肤白皙若女子,带着几分阴柔之美的锦衣男子。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抓起身前的酒杯,散漫地坐在长椅上,随口说道:

“那两人,一个是布衣斗笠,一个是年轻僧侣,可对?”

“公子神算。”

公子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派人跟着他们。等到他们从春卧楼出来后,找到他们的住处。”

“记住,尽一切可能对他们释放善意。若是他们在城内遇到任何麻烦,不分大小,一律不露面的替他们解决掉。”

那胖子低头应允后离去。屋子里,只剩下了瘦弱的公子似乎独自一人在把玩着酒杯。

但是偏偏,从不远处的阴影中,似乎有一个人轻声说道:

“这两个人,便是祁连的江俞和龙树的梦尘?”

“不错。”公子长目一闪而过一抹笑意,“如何?风离,这二人可是正道年轻一辈中最卓绝耀眼的两人。”

“以他们为对手,足够让你兴奋起来了吧。”

“那肯定。”阴影中的少年爽朗一笑,眼里隐隐有快意和战意升腾。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不过,李虚白。”那少年转头又问,“你既然已经选择了我和那个桑梓国的女子做你的宾客,又为何要对江俞和梦尘释放善意呢?”

“你……就这么害怕我们两个靠不住吗?”

李虚白轻笑着摇头:“风离,这你可错怪我了。”

“和你兄弟一场,我自然对你有着百般信心。那桑梓国女子身份特殊,也不用担心。”

“不过……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的。”

李虚白轻轻握紧了酒杯:“对于父亲这次的局,我本就无心参与。是我赢还是我姐赢,都与我无关。”

“我的目的,从来都和他那可笑的苍生社稷黎明百姓不同。”

“我只是,想尽可能拉拢一切能够威胁到他的人而已。”

“……仅此而已。”说这番话的时候,李虚白的神色很平静。

但是作为他的老友,少年自然能听出这一片平静背后的汪.洋与汹涌。

……那是对他父亲,刻骨铭心的恨意。

而偏偏。他的父亲,正是站在人族、甚至这片天地最顶尖的那一层人物。

——神威将军,李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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