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院的锦叶和苏念念两人也从最初的诧异和不解逐渐变为了见怪不怪。

事实证明，这番特殊训练的结果是显著有效的，甚至连半个月时间都没到，顾雨泠都已经能熟练掌握轻功基本招式与临场应对方法了，而且连摔都不怎么再摔了。比起白云飞最初推测的一个月的摔倒期限压缩了一倍不止——这不单是证明了顾雨泠的天赋卓绝，也证明了人在愤怒下的潜力确实够强。

而且顾雨泠不仅是在轻功的练习上有了飞速进步，战斗中的临场反应能力与警惕程度也有了显著提高。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最大程度上警惕周围任何时间可能袭来的危险并做出应对——同样还是被白云飞逼出来的身手。

死党仇往往都是当场结仇当场报，两人也从来不会拖到第二天，但问题是白云飞每次得手之后顾雨泠想追他都压根追不上，而等白云飞主动送上来讨打的时候她已经没力气打他了，于是只有不了了之。然后这场仇一笔勾销了，白云飞又开始暗搓搓琢磨下一场了。

说要主动出击吧，问题是白云飞开始都会特别正经地教她武功，而且基本决口不提轻功之事，然后总是在猝不及防之下突然伸手揩一把油之后转身就跑，顾雨泠就转头追。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两人这段时间以来的固定节目，倒真有点猫捉老鼠那游戏的味了——白云飞赢了就占顾雨泠的便宜，顾雨泠赢了就要白云飞的命。

可惜到现在为止顾雨泠都没赢过。

不单是没追上过他，也没一次成功防御过他的偷袭。

这也是顾雨泠又一次感受到自己与白云飞之间的差距，有一次她甚至在白云飞动手之前就察觉到并做出了应对，然而还是几乎让他毫无阻碍的得了手，哪怕她如何防御都能被他找到破绽——更加讽刺的是那家伙甚至还能特悠哉地掌握好力道不把她捏疼但又能恰到好处的让她感觉到那种异样。

于是顾雨泠便在心中下了决定——等她武功超过他之时，一定要把白云飞爆锤一顿。

至于什么时候能实现这个梦想她暂且不想去想，因为一想就有可能会放弃了。

好在，准备动身的这一天，两人总算暂时休了战。

之前说过，秦世涛给白云飞的任务是照看照看江湖事，别让某些人破坏了江湖和朝廷之间难得形成的平衡。这个任务说好做也好做，说难做也难做，因为根本没法界定什么程度才算完成任务，或许皇帝主要代指的还是这次卧龙山的事情，但之后他要再拿这个任务说事的话白云飞也没法反驳——偏偏这个任务还是白云飞欠下的人情，他不接下来都说不过去。

所以对于这次的事情，白云飞还是有点牢骚的：“狗皇帝也是脑子会想，要放在以前，他给我这种事情我鸟都懒得鸟他，偏偏现在凤炎把你送过来又让我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够那狗皇帝拿捏好一阵子了，啧，我特么还真不能拒绝。”

凤炎的问题，以大秦的实力想解决简直轻而易举，不过能当上皇帝的肯定不会是什么烂好人——就算一开始是，过了这么多年也绝对不是了，所以秦世涛没理由帮凤炎的忙，恰恰相反，他还挺乐意见到凤炎被那些灾难拖垮之后吞并之的，凤炎的地势用来练兵还挺合适的，而且蛮夷对大秦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但顾雨泠一来，秦世涛想法就变了。凤炎吞并之事他并不急，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套牢白云飞，这对他来说相当于送上门来的好事。而且白云飞的立场也不允许他拒绝，不然他在暗影圈子里就站不住脚了。

这是把白云飞拿捏的恰到好处，倒又不至于让他生气。

着实一个好朋友。

顾雨泠：“……”

她现在对于那些道道理解的仍然不算透彻，不过多少也明白一些，在这件事上白云飞确实帮她兜了不少，但既然又提到了这件事，她就有一点想不明白了——

“既然女神想把我送过来你这边的话，为什么不直接传送过来？非得给我安一个公主的身份？”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白云飞顿了顿，一耸肩：“可能女神觉得这样出场比较有排场？”

“……”

其实别说顾雨泠，包括白云飞在内的所有暗影，甚至是白云飞的师父，据他所知的，都没有一个人知道女神投放暗影的规则是什么样的。至少在目前看来都是魂穿，但又多少套了点身穿的设定，因为暗影的躯体都是女神重新塑造的更适合习武的存在。就比如说白云飞，他穿越过来的身份就是最初提到过的白将军的儿子。

至于被暗影顶替掉的人去了哪，恐怕就只有女神知道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至少目前所知中，被投放过来的暗影所顶替的身份，在此之前都是从未与暗影发生过交集的，也就是说，不用担心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朋友会在哪一天突然被一个暗影顶替掉灵魂。

还有，顾雨泠的身份是凤炎七公主，但凤炎七公主的传闻早在顾雨泠穿越过来之前就流传开来了，那么凤炎七公主究竟是以前就这样，还是顾雨泠穿越过来之后才改变了模样，就没人知道了。世间倒是有凤炎七公主的画作——但古代的作画水平……都懂。

白云飞以前也问过女神这方面的事情，不过女神并未回答。类似于顾雨泠这种信息误差的情况，白云飞猜测女神是有出手修改过的，就跟在地球上抹除暗影相关的信息一样。

就让他挺感慨：“那女人总是在很多奇怪的地方特别擅长，她要把钻研方向放在研究BUG上，说不定这个世界早就被修复了。”

顾雨泠：“……”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不想重回江湖？”

她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白云飞跟她说过，江湖并不如她想象中的有趣。

他是从江湖上退下来的。

那他自己还想回到江湖么？

“我？”白云飞歪头打量她一眼，莫名一笑，“你不是说过想逍遥江湖？我现在就打算带你体验一下，真正潇洒的江湖。”

他厌倦江湖，只是厌倦了江湖中的利益。

但抛开那些利益不谈，江湖还是个挺有意思的地方。

而想感受到其中的快乐，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当个混子。

这次回到江湖，他不为身份、不为地位、也不为利益，单纯只是为了陪着她。

若是这样的江湖，他确实还挺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