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中夹杂着浓浓的香气,少女将刚泡好的红茶递到了女孩的面前。
“....”
“怎么啦?不喝吗?”
“难道妳讨厌红茶?”
少女神情显得有些遗憾地问道。
“啊,不,我喝。”
薇尔特赶忙摇头,拿起茶杯小小啜饮了一口。
...!!!
“好好喝!”
“呵呵,那就好。”
优雅地这么笑道,少女,昔拉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茶杯。
热气被吹了上来,一时间让少女的面庞变得有些模糊。
然后少女小口的喝下了手中的红茶。
接着展露出微笑。
“...嗯,太好了,我原本还很担心说靠着记忆所编织出来的味道会不会跑掉呢,现在看来是杞天忧人了。”
“....”
薇尔特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非常漂亮,这点无庸置疑,甚至说是薇尔特目前所见过最漂亮的女性都也不为过。
嗯,这么说也有些不太正确,毕竟样貌美丑什么的在每个人的价值观上也会有所不同。
所以正确来讲的话,大概就是气质吧。
如梦似幻、虚无飘渺,这些词汇简直就是为了套用在眼前的少女身上才设计的。
但同时的...空洞、无谓、无望。
这些也都是薇尔特所看到的。
而这一切真要做一个概括的话...
那大概就只有绝望可以来作为总结了吧。
对一切都感到疲惫,对一切都早已无所谓。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动摇。
因为她已经不在乎了,不会有任何的期待了。
即便现在展露出笑容,也不是真正的欢笑。
仅只是单纯的上扬起嘴角而已。
而她那双幽蓝色的美丽瞳眸则早已死去。
“嗯?怎么了吗?一直看着我这边。”
“啊!没..什么都没有!”
薇尔特赶忙撇开视线。
“是嘛...”
“说回来,妳的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
“既安静,又漂亮。”
“真是不错。”
面上挂着恬静却依旧空洞的笑容,昔拉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湖面天空。
“..那个...”
“怎么啦?”
“妳...真的是那个昔拉吗?”
“哪个昔拉啊?”
“就..就是那个书里写的...”
“我看起来有这么危险吗?”
少女,昔拉玩味的上扬起嘴角。
“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放心吧,我没有生气。”
“不过...如果真要说的话,那书里所记载的确实没有说错些什么。”
“诶?那最后那个对自己的同族...”
“哎呀,他们可没有死掉喔?”
“诶?那...”
“他们所有人都被我的冰给封住了,至于之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就不多加透漏了。”
“毕竟说得太多,会对妳也造成影响的。”
这么说着,昔拉啜饮了一口茶。
而薇尔特似乎从刚才的话语抓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对我造成影响?”
“啊啦,妳不知道吗?”
“...也是呢,就连我都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全貌,灵魂的力量还未完全觉醒的妳又怎么可能会清楚呢?”
昔拉自顾自地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这让薇尔特内心的疑惑变得更深了。
于是昔拉开口道。
“简单来说呢,我们的灵魂已经融合在一起了。”
“...什么?”
薇尔特下意识地开口。
“所以说我们已经算是同一个灵魂啰,妳就是我,我也就是妳,只要有这样的概念就好了。”
“可是..可是..现在这里不是...”
薇尔特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转不太过来。
“反正这里是妳的内心世界,发生什么也不需要太去惊讶吧?”
昔拉平淡的说道,同时的将手中所剩无几的茶给一饮而尽,而后拿起茶壶再为自己倒满一杯。
“妳可以把我解读成是妳的另一个人格,这样就简单一些了不是吗?”
“既..既然这样的话...当时妳又为什么要不断地对我进行耳语?”
“顺势而为罢了。”
“况且我当时要是没有出来,妳不就死了吗?”
“妳差点就把玛莉姐姐杀了!”
气不打一处来,薇尔特猛地从椅子弹起。
咚!
双手大力拍桌,茶杯中的茶水被洒出了一些。
“....”
昔拉保持着微笑的注视着女孩。
然后又啜饮了一口茶水。
“妳为什么当时要杀玛莉姐姐!”
薇尔特大声质问道。
“她不是没有死吗?”
“这只是结果论!”
咚!
薇尔特再度拍击桌面。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我们是同一个人的话!妳为什么想要杀了玛莉姐姐!?”
“哎呀,看来妳还没有完全听懂我的话啊。”
“我何时说过我们是同一个人了?”
“妳刚刚不就是这么说的嘛!”
“我说的是灵魂。”
“灵魂的是,能说是同一个人吗?况且我是堕天使。”
“不要强词夺理!”
“况且我之前看到的那个画面其实就是妳吧!”
“那不就是人类嘛!”
“闭嘴。”
“唔!?”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女就起身越过桌子,将脸凑近到了自己面前。
呼吸清晰的传递过来。
而她那空洞无光的幽蓝双眸死死的注视着女孩,彷佛要将女孩整个人吸进去,掉进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之中。
周遭的气温整个降了下来。
薇尔特感觉自己又再次回到最开始的那个冰冻空间之中了。
“妳觉得我是什么?”
她开口道。
“墨诚?存在于心中的怪物?堕天使?后人所定义的魔王六灾?差点毁灭世界的坏人?”
“没错,不管是哪一个都是我,只是现在的我早已不叫做墨诚了。”
“是昔拉,同族之中代表着「绝望」与「杀戮」的最强十二翼堕天使。”
“而像我这样的人、堕天使、怪物...”
“妳真的觉得我跟妳是同一个人吗?”
“....”
面对昔拉的这番询问,薇尔特沉默了。
她很确定自己不是,至少自己没有那么疯狂。
也没有比她还要绝望。
“所以说把我当作是妳的里人格就好了,当妳绝望的时候,就是我出来的时候,不为什么,因为这是妳的保护机制。”
“我是昔拉,是构成名为薇尔特这个人的「恶」,而妳在这里就是薇尔莉亚,是构成薇尔特这个人的「善」。”
“以这样子为基础,我想不怎么难吧?”
“再让我换个说法我可就编不下去了。”
这么说着,昔拉再度拿起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次的茶,小小喝了一口。
她似乎是真的挺喜欢品茶的。
大概是她为数不多的兴趣吧。
“...那..我过去的记忆为什么一片空白?”
薇尔特,薇尔莉亚开口问道。
“不仅是我,妳的也是,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妳的记忆仅只有墨诚的部分,我的记忆更破碎,完全找不出什么线索。”
“因为是保护的机制。”
“保护的机制?”
薇尔莉亚轻轻皱眉。
而后昔拉放下茶杯。
“实话说吧,我们现在的灵魂还没有完全的融合在一起,但是也已经到了谁也没办法分开谁的地步了。”
“而这样子的状态其实很不稳定,要是贸然将两人的记忆完全碰撞在一起的话,之后究竟会演变成什么就连我也不知道。”
“本来如果是一般的人类灵魂,跟我的灵魂融合的话一定是只有被我吞噬的份的,但奈何妳的灵魂跟其他人类相比实在是特殊、强大太多了。”
“真是,这可都得多亏我想方设法地维护才不至于变成那样最糟糕的状况。”
“...被吞噬不糟糕吗?”
“灵魂都没了哪还会觉得糟糕呢?”
“....”
“总而言之,关于记忆的部分目前都是我严格保管的,放心吧,等到时机成熟妳自然就会开始逐渐看到那些记忆了。”
“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应该没有了。”
“很好。”
昔拉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
“也该处理一下外面的那个小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