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在床上摆下了不少昂贵的灵植,又布下阵法。阵法中的灵力,不停的在灵植间穿梭流转。
“进去。”李郎中对那人道。
那人一脸狐疑的看看李郎中,又看看那阵法,道,“此阵法,似乎是个困阵!”
李郎中有些哭笑不得,“当然是困阵,要困住灵力啊。你放心,要出来也简单。不需要灵诀,亦不用强行破开,只需按照一定的路数,轻易便可走出来。”
“我信不过你!”
“嗐,我给你走走看。”李郎中说着,直接走进阵法中。“你看啊,只要先往这里……哎!哎?!别走……”
那人竟是转身跑了。
李郎中急急的左右走动,走出阵法,再追出去,那人竟是已经没影了。他急忙开启天眼,可四下里看了看。
好小子!
跑得真快!
李郎中冷笑一声,径直追了出去。
一直跑出一条街,李郎中忽然驻足。
纵使冰天雪地的时节,依然有些摊贩,在摆摊谋生。在一个吹糖人的摊位前,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递给他一个糖人儿。
那妇人抬头,刚好迎上李郎中的眼睛。
李郎中愣了一下,注意到妇人眼神中的怨念和哀伤。
妇人牵着孩子的手,来到了李郎中面前。孩子舔着糖人儿,一脸的欣喜。妇人摸了摸孩子的头,轻声道,“不语,叫叔叔。”
“叔叔。”周不语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嗓子,之后又继续舔自己手里的糖人儿。
言多必失,不语无祸。
故名周不语。
李郎中轻声叹气。
叶红绫也叹一口气,拉着孩子,从李郎中身边走过。
李郎中又回头看了看母子二人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的大事,再追上去,却是不见了那人踪影。
……
是夜,雪花又起。
呼啸的北风,似厉鬼的嘶吼。黑压压的天,仿佛要把大地覆盖。严寒刺骨,仿佛要把心都冻僵了。
周家主坐在风雪中,一手持剑,等待着即将发生的祸事。
叶红绫抱着孩子,依偎在旁。
风雪落了三人一身。
孩子被冻得小脸儿通红,却没有吱声。年岁不大的他,却也察觉到父母神情不对劲儿。
“红绫。”周家主看了看叶红绫,又看了看那孩子,“不论如何,与你成亲,某……死亦无憾!”
叶红绫微微一笑,“黄泉路上,与君同行。”
周家主眼眶微红,竟是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周家主哈哈大笑。
两个时辰后。
周家主坐得太久,浑身都不太舒服。
看看时辰,周家主满脸疑惑的看向叶红绫。“怎么?消息有误?”
叶红绫也是诧异。
到了现在这个时辰,那暗盟的刺客,竟然还是没有过来。
……
荒山之间。
李郎中蹲在风雪中,面前生了火。火上烤着一只野鸡。野鸡已经七分熟了,冒出热腾腾的香气。
一旁,一个被灵诀禁制困住的中年男子躺在雪地里。大雪不停的落下来,几乎要将他掩埋。
“真不说?”李郎中问。
那男子咬着牙,一言不发。
“说吧,说了我就杀了你。”
那男子依旧不吱声。
“不说的话……你会活得很痛苦的。”李郎中笑了起来。
片刻,荒山中想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满脸虬须的大汉,脸上的胡须竟然开始脱落,整个人全身上下,也开始莫名扭曲起来。身上的皮肤,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很清楚,这样的痛苦,他承受不了!
终于,刚烈的刺客,到底还是没能承受得住李郎中的阴险手段。“我说!给我个痛快!”
“说吧。”
“要灭周家的,是西凉周家主的同胞兄弟。”
“啊?亲兄弟?”
“是。”
“为何?”
“这个,你就要问问当事人了。暗盟刺客,只杀人,不打听闲事。”刺客咬着牙,又交代了那周家兄弟的地址,瞪着李郎中。“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临死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能否告知阁下到底是谁……”
“不能。”
刺客闷哼一声,又道,“那阁下刚才使用的手段是?”
“无可奉告。”
“……”
……
腊月初九。
李郎中终于回来了,不过,他却没有回庸医馆,而是来到了周家后宅。
房间里,叶红绫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怔怔出神。身后,传来开门声。叶红绫下意识的回头,看到来人,不由愣住。
李郎中走进来,一直来到叶红绫面前。
叶红绫豁然起身,看着李郎中,神情极为复杂。绷着嘴唇,良久,道,“谢谢。”
“算是大恩大德了吧?”李郎中道。
叶红绫苦笑,“那暗盟刺客,是你解决的?”
“是啊。”
“我夫君的兄弟一家,也是你杀的?”
“当然。算是给你们绝了后患,我也能清净几天了吧?”
“确实是大恩大德。”叶红绫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注意到李郎中眼神不善,叶红绫想起了当初的承诺,叹道,“周家的财富,都是你的了。”
“那倒不用。”李郎中道,“我听你小叔子说,你们周家老祖的尸骨,很是不凡啊。”
叶红绫眉头一蹙,盯着李郎中的眼睛,摇头道,“周家上下的命,都是你的,你可以再拿走!但想要我周家老祖的尸骨——休想!”
“我就看一眼,研究研究。”
叶红绫冷哼一声,“当年不语的叔叔也是说看一眼,这才动了贪心,搅得我家难得安宁。你若心有歹念——便先杀了我周家老小吧!”
“嗐,不至于。”李郎中有些失望,不过也并不是很在意,“那行吧,你们周家的问题,我已经给你们彻底解决,以后……别来找我了!”顿了顿,李郎中又叹道,“跟我有瓜葛……怕你们周家早晚会有灭门之祸。”
离了周家,李郎中一路回了庸医馆。
庸医馆外,有人在等他。
“你是判官?”那人问。
李郎中摇头。
“那我凭什么信你能帮我?”
“你不还是又回来了?”
那人叹气,“五年了,我……我被骗了许多次,也不怕再被骗一次了。”他盯着李郎中的眼睛,“我已经把破天石藏起来了,你先帮我,之后我带你去取破天石。”
李郎中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
顺风信局的送信使,正在马不停蹄的赶往南岳苏家。
而远在北方,穿过一片荒凉的北荒极地,魔宗新一代最得意的弟子,正在寻求魔宗高手的帮助。对于那缺失的记忆,他很在意。
【明天过节,要出门。可能晚更,可能少更,可能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