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沥沥的下着,天色阴沉,乌云低压,沉闷的天气连带着人们的心情也跟着变得烦躁。

过往的行人皆行色匆匆,谁都想早点办完手中的事情好回到家中,泡上一杯温暖的茶水,要不是为了生活,谁会在这种暴雨天气里出门呢?

总有几个倒霉蛋会不小心踩中路边的水塘,让本就糟糕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出口咒骂几句以后又匆匆离去。

一个小男孩站在一处屋檐下避雨,倾盆的大雨和溅落在破洞裤膝上的雨水也无法浇灭他脸上的喜悦。

他叫蚩江,是母亲给他起的名。

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纸袋,那里面是他今天在一位富人家里打零工时,女主人看他可怜,赏给他的两个肉包。

两个肉包啊!蚩江已经记不起自己上一次吃到肉是什么时候了,那味道他早已忘记,他想他的妈妈也是如此。

肉是独属于上层人士的专属品,像他这种下层人士,要是没有上层人士的赏赐,是没有可能获得肉的,更别说肉包这种“奢侈品”。

他想要和母亲一起享用这一美味,所以他强忍住没吃,正好两个肉包,母亲一个他一个。

倾盆的大雨使得他只能站在屋檐下等待,因为冒雨狂奔的话很容易打湿纸袋和里面的肉包,这样的话,肉包就不好吃了。

湿漉漉的一身回家,母亲也会责备自己的,蚩江倒是无所谓,他怕母亲会伤心。

至于他的父亲?一想起这个男人蚩江的眼神中就充满了怨恨。

他的父亲是一位上层人士,同时也是家族嫡系,母亲怀上他以后他的父亲就抛弃了他们母子,只因他的母亲是位旁系,是一个血脉卑贱的下人。

这么多年以来,那个男人始终都未曾承认过蚩江是他的儿子,连见都没有见过蚩江一面,因为在他眼里,蚩江玷污了自己高贵的血脉,他和他的母亲一样,都只是卑贱的下人而已。

他们的命,连条狗都不如。

若是蚩江的母亲当初选择打掉蚩江的话,那个男人还会让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母亲选择了保住自己的孩子。

这无疑是伟大的,但伟大并不代表着生活富足。

“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哥哥吗?你怎么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这里不回家啊?”一个嚣张跋扈的幼稚声音响起,说这话的是一个年级和蚩江差不多大小的男孩。

和蚩江衣衫褴褛如同乞丐一般的衣服相比,他穿得光彩亮丽,身边还站着几位保镖打扮的黑衣大汉,其中一位撑着雨伞弯着腰,确保不会有雨水落在男孩名贵的衣服上。

这个男孩是蚩江同父异母的弟弟,名叫蚩齐,和蚩江相比,蚩齐有个嫡系血脉的母亲。

得益于此,他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两兄弟的生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一个挣扎于温饱线上下。

自从得知蚩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以后,蚩齐有事没事就喜欢来找蚩江的茬,以此为乐。

知道是这个弟弟以后,蚩江撇了他一眼就不再关注,将头别过一边,把怀中的纸袋抱的更紧了。

蚩齐发现蚩江对怀里的东西很是重视,于是不怀好意的笑道:“我亲爱的哥哥啊,你这怀里抱的是什么?不给你弟弟我看看吗?”

不等蚩江回应,蚩齐撸了撸嘴,示意身边的保镖们将他怀中的纸袋抢过来。

一名黑衣大汉来到蚩江面前,伸出手示意他交出怀里的纸袋。

蚩江不从,这名大汉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扇在蚩江脸上,将他扇倒在地,抱在怀里的纸袋也跟着一起掉在地上,里面的肉包飞出,跌落在了泥泞的路面上。

“啧,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两个包子啊。”蚩齐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只是两个包子啊,下人终究还是下人,把两个包子看的都这么重,这玩意,自己一天都要扔好几个呢。

“包……包子……”蚩江被这一巴掌扇的半张白嫩的脸蛋都红肿了起来,嘴角流血,精神恍惚,他挣扎的站起,想要捡起地上掉落的包子。

看见这一幕,蚩齐瞬间兴致勃勃,戏谑的道:“你要包子来找我啊,在我面前学几声狗叫,你要多少包子我就给你多少,有一句话说得好,肉包打狗,肉包和狗最配了。”

蚩齐抬起一脚,将其中一个肉包踩得稀烂,光踩烂还不够,他还使劲蹂(喵)躏,仿佛这个肉包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不……不要!那是妈妈的!”蚩齐踩的肉包是两个肉包中最大的,蚩江将这个肉包归给了自己的母亲。

眼看着自己留给母亲的肉包被蚩齐踩得稀烂,蚩江瞬间失去理智,双目赤红的向蚩齐扑去,想要救下他脚下的肉包。

蚩江还没跑到蚩齐面前,就被他身边的一位黑衣大汉一脚踹飞在地,幸亏这大汉没怎么用力,不然这一脚下去蚩江很有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哟,这是要干啥呢?你这条卑贱的野狗也会咬人了是吗?”蚩齐来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蚩江面前,不屑的用踩过肉包的那只脚踩在了蚩江的脸上。

“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家养的一条卑贱的狗而已!狗的职责就是服侍好你的主人,也就是我,不然我不介意夺走你和你母亲的狗命。”

蚩齐将蚩江的脸当做地毯,用鞋底肆意的在他的脸上摩擦,将鞋底上刚刚踩肉包时粘上的残渣全部涂抹在了蚩江的脸上。

面对如此侮辱,蚩江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受。

“啧,真是个孬种。”见蚩江不反抗,蚩齐觉得索然无味,没有意思。

他倒是希望蚩江能够反抗一下,那样的话蚩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自己的保镖打死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了,一想起自己居然和这个卑贱的狗流着同样的血脉,他就感觉到一阵恶心。

“呸!真是恶心。”蚩齐将一口唾沫吐在蚩江脸上,然后领着一帮保镖离开了这里,留下蚩江一人倒在泥泞的路面上,被暴雨肆意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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