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击碎了云墨楠刚刚才恢复一点的好心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云墨楠无奈地捂着脸，“今晚太晚了先睡觉，明天我就注册个新账号陪你玩。还有，你先把你的衣服穿上。”
“嗯，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了云墨楠的承诺而感到高兴，这回艾琳很听话地果断穿上了衣服。
准确来说是“变出了衣服”。
“那我就先睡觉了，你去忙你的吧。”
眼看艾琳终于重新穿上了衣服，云墨楠才总算是得以转回脑袋，看着对方的脸说话。
艾琳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天花板。
像是在回忆什么。
“人类，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艾琳放平视线，目视着云墨楠问道。
“嗯？可是你们死神不是不需要睡觉的吗？”
云墨楠有些不解。
“我会尽可能不打扰你休息的。”
尽管艾琳的神色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从云墨楠的角度来看，她的确读出了一点死神眼中不想被拒绝的渴望和期待。
事实上，就算云墨楠读不出艾琳这样的情感，以她向来老好人的性格，也是难以会拒绝别人的请求的。
更何况请求的人还是一只可爱的小女孩。
“可以倒是可以，只要你不嫌无聊的话。”
“无聊？”
应该不是对“无聊”这个词本身不理解，而是艾琳不明白为什么云墨楠会觉得她会无聊。
可能对艾琳来说，能亲眼目睹一个人类睡眠的全过程，本就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
“算了没什么，就这样吧。”
疲于再对艾琳解释一些难以解释的词汇，今天已经够累的云墨楠果断关掉了灯，拉过被子翻身背对艾琳躺下。
“我记得在睡觉前，是要说晚安对吗？”
趁着黑暗，艾琳躺在云墨楠身后，向对方确认道。
“啊是，晚安呢，艾琳。”
“晚安，人类。”
合乎时宜地，艾琳悄然从背后搂住了云墨楠。
不知是诺依事先安排好的教唆，还是艾琳本心的顺势而为。
反正至少对于云墨楠来说，她是无从知晓这里面的具体缘由的。
况且，就目前云墨楠的注意力所在而言，她也难以集中精神去考虑艾琳到底是哪种情况。
毕竟，来自背后的温暖触感实在太过柔和，以致云墨楠舒适得不得不再度怀疑，艾琳她是不是偷偷又把衣服给脱光了。
“艾琳，你是不是又把衣服给脱了？”
“嗯？”艾琳的语气听起来很疑惑，“人类睡前不都是要脱掉衣服的吗？”
“那你至少也要穿件睡衣啊！你这样子会让我很难入睡的！”
不论对生理还是心理来说，都很难安心入睡。
至于原因，可能在场的也只有艾琳会理解不了了。
“可我听诺依说裸睡有助于身心健康。”
“但是你并不需要睡眠不是吗？！”
“……”
艾琳陷入了沉默。
大概是因为找不到反驳云墨楠的理由。
“虽然艾琳你可能并不介意，但对我来说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在我面前的时候能穿着衣服。否则那真的会让我感到很难堪。”
“第一次见面时，人类你的态度似乎是相反的。”
艾琳又开始不理解云墨楠的想法了。
或许在她的心里已经开始默念“人类真奇怪”了吧。
“那是因为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要死了，所以才会那样。说起来这还是你工作失误的错。”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以为自己快死了就会改变你的态度？”
“嗯……”艾琳再一次问住了云墨楠，“因为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就没什么顾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差不多是这样的道理。就跟一些电影里，世界末日前人类都会变得很疯狂一样。”
“所以那个时候的想法，才是人类你真正的想法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也不完全是那样了，当时更多的我还是想在死前尝试一下从未做过的挑战。”
冥冥之间，云墨楠总觉得事情好像又开始朝着不妙的方向发展了。
虽然说不出其中的缘由，但和艾琳相处长达好几天的直觉告诉云墨楠，绝对会这样没错。
“平时活着的时候因为有所顾忌，所以会克制自己真实的想法。但当得知死亡降临，就会暴露真实的内心所想。”
艾琳说到这，云墨楠差不多已经猜到她的下一句话了。
你的下一句台词是：
“人类真的很奇怪。”
“你要这么说的话，的确是这样没错。人类的礼仪和秩序都是很虚伪的，如果完全遵循人的本性，我想这个世界应该会相当混乱吧。”
“嗯，死神的工作也会跟着变多。”
艾琳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是啊，所以真不希望那样的世界会真的……，等等！不对不对，话题扯远了！”
不知不觉间，云墨楠已被艾琳诱导着（非刻意）跑到探讨人文哲理的层面上去，以致完全忘记了一开始最根本的问题。
让艾琳穿上衣服。
否则今晚大概是永远也别想睡着了。
“总之你先把你的衣服床上再说，这个样子我根本没法睡觉。”
“为什么？这难道不是人类你真实的想法吗？”
“啊？”
“你之前有说过，希望我衣服的布料能再少一些。按照这样的逻辑，如果我不穿衣服，不应该会让人类你更高兴才对吗？”
似乎艾琳说得也很有道理。
但其实仔细想想，根本就不用加上“似乎”。
毕竟云墨楠之所以会难以入睡的原因，就是因为太过兴奋云云。
“就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才没法睡着啊。”
“嗯——”艾琳抬头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在回忆她这几天恶补的人类常识，“的确，我记得人类的睡眠条件有需要放松这一项。既然这样的话……”
说着，艾琳又给自己的身体变了几片布料，遮住可能会让云墨楠感到兴奋的部位以作睡衣。
“晚安，人类。”
尽管艾琳这种三点式的睡衣可能会让云墨楠的兴奋度相较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但看起来这已经是艾琳最大限度的退让了。
再要说服她穿上更多的衣服，可能直到太阳升起都不会成功。
况且事实上，如果不用眼睛去看的话，这种关键部位的布料阻隔也的确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云墨楠触觉上的兴奋。
只要不停地心理暗示自己，不要去想象艾琳现在的样子就可以了。
有了，就好好想想秋云老师小说的事情吧，正好之前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也看了一点设定集，对于里面人物形象的构想也有了大概的雏形。
不过说到秋云老师，他现在一个人在宾馆里会是什么样的呢？
会不会因为喝醉酒感觉太热，下意识地把衣服全都给脱……
“噗！！”
结合之前艾琳不断的肢体刺激，再加上现在的脑内幻想，两股热流不觉从云墨楠的鼻子间喷了出来。
“嗯？人类你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没什么，晚安晚安。”
一面慌忙擦拭着人中，云墨楠一面竭力掩饰自己。
看样子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尽管入睡的过程很艰难，但在饱受一个多小时的折磨后，云墨楠终究还是习惯了“一袋米”，背对着艾琳进入了梦乡。
作为一个不需要睡眠的死神，艾琳也像之前约定好的那样，非常配合地安静躺在床上，除了双手搂着云墨楠的腰腹外丝毫不打扰对方的休息。
只是无声地注视着人类睡着的后背。
……
等到云墨楠再次睁开双眼，太阳已经升到了正当空。
看来昨晚的经历的确让她感觉非常疲惫。
尤其是睡觉时背后的一个“累赘”让这个劳累的少女根本无法安心入眠。
“午安人类。”
察觉到云墨楠醒来后，艾琳第一时间从背后向对方致以了诚挚的问候。
“这个时候你应该说早安才对。”
云墨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试图像往常一样坐起身子。
然而来自艾琳手臂的禁锢，狠狠地将云墨楠固定在了床单上。
“可是现在已经中午了。”
艾琳认真地解释着。
“嗯，你说得也没错，现在的确也可以用‘午安'来打招呼。”云墨楠伸手握住艾琳的两只小手，尝试把它们从自己的身上剥离开，“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呢？我该起床去准备午饭了。”
“我也很想那样做，但人类我做不到。”
艾琳似乎是挣扎了一下臂膀，但到底也没有放开云墨楠。
“做不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舍不得放开还是又受到了诺依的教唆。
认为只要一松手，云墨楠就立刻又会跑去和那个“臭男人”私奔，把艾琳一个人孤独地扔在家里。
“我控制不了我的手臂，它们像是脱离了我的身体。”
“哈？”
“事实上，我已经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等等，”经由艾琳的说明，云墨楠感觉自己应该差不多大概猜出情况了，“艾琳你该不是一整夜都搂着我没动过吧？”
“是。”
艾琳你点了点头。
果然呢。
云墨楠无语地叹了口气。
“那么我想，你的手臂应该是被压麻了。”
“那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艾琳又学习到了一个新的词汇。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的手臂因为长期不动且一直被我压在身下，导致供血不足神经麻痹。真亏你居然能受得了一整晚都不活动一下的。”
云墨楠光是一整晚没能翻身就已经感觉够难受的了。
更何况艾琳这还得做好几个小时的“王八”。